柳南风疑惑地挑起眉毛:就这么简单?
林兮瑶嗤笑一声:这听起来简单,但事实是,整个大乾,目前没有一个窑炉能稳定地将温度维持在1500度以上,也就是达不到精钢的沸点,这才是关键。普通窑炉最多1200度,勉强能炼出熟铁。而我的设计...
柳南风突然瞪大眼睛:你是说,你原本用来烧制玻璃的炉窑,不仅能达到炼钢温度,还能稳定控制?
林兮瑶得意地晃晃脑袋:所以两千两贵吗?
柳南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炉窑还有谁知道?图纸在哪里?还有谁参与过?”
林兮瑶漫不经心地道:“图纸在黄师傅父子手里,具体细节得他们来调校。至于炉窑结构……工师傅两兄弟也出了主意,毕竟今日修改时他们也在场。”
“我是问——”柳南风几乎咬牙,“还有谁知道它能炼钢?”
“哦,这个呀!”她眨眨眼,“没人吧?我也是刚想到的。”
柳南风:“……”
“我迟早不是被你气死,就是被你吓死!”他一把抓起披风,转身时木椅“哐当”倒地。
林兮瑶:“......?”
林兮瑶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眼看他就要跨出门槛,她突然反应过来,急急喊道:“小舅!现在可是宵禁了!坊门早关了,巡夜的武侯可都在街上盯着呢!”
柳南风脚步猛地一顿,背影僵了僵,最终黑着脸又折返回来,重重坐回椅子上。
林兮瑶偷瞄他铁青的脸色,指尖绕着袖口丝绦,小声试探:“那……两千两?”
“你还提两千两?!”柳南风的声音屋里炸开,惊飞檐下栖鸟。
——直到离开柳南风的屋子,林兮瑶才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她似乎又给他惹了麻烦。
连弩、炼钢……每一样都踩在朝廷的敏感线上。柳南风背后虽有靠山,但终究是刀尖上行走。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林兮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想起昨晚柳南风严肃的脸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千两银子……不仅没有,前面说好的工钱也没提?”她小声嘀咕着,柳南风还让她就待在家里,暂时不要去庄子。
林兮瑶赤脚下榻,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顺着脚心窜上来。
她抱膝坐在窗边,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她散乱的发丝上,思绪却比那光影还要纷乱。
“或许该换条路……”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头发,“怎么就不能想些惠及民生的东西呢?可眼下有什么是她知道,又能立刻派上用场的?”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身,匆匆套上绣鞋,鞋跟都没来得及提好,就“哒哒哒”地跑向柳母的院子。
柳母正坐在廊下拣豆子,头也不抬:“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林兮瑶凑过去,蹲在她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娘,您觉得咱们家现在最缺什么?”
“缺银子。”柳母干脆利落,手里的动作半点不停。
林兮瑶:“……”
她不死心,又换了个问法:“我是说,您有没有觉得家里哪样东西用着特别不方便?其实可以有更好、更省事的法子?”
柳母终于抬头,瞥了她一眼:“缺银子。”
林兮瑶:“……”
她默默站起身,拍了拍裙角不存在的灰尘,心想:这哪是代沟?这简直是鸿沟!
她转身往外走,决定换个思路——既然问不出,那就自己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