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德详细说了他目前在书法上遇到的瓶颈与渴望,林兮瑶摸着随身携带的那方刻着“琢玉”二字的私印,心中恍然,原来她这位预定的“师傅”,在书法界的名头如此响亮!自己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所以,三叔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位能在楷书上给予你精准指导的老师,这位老师最好本身在楷书领域有极高的造诣和独到见解,对吧?”林兮瑶总结道。
林文德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林兮瑶眼珠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好办!”
林文德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眼中充满期待。
“三叔你等等我哈,”林兮瑶煞有介事地说,“以我的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定能青出于蓝!到时候我成功拜入‘琢玉’先生门下,你再拜我为师,老师怎么教我,我就原样教给你。三叔你放心,咱们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师傅,我还管你叫三叔!”
林文德:“……”
一直安静旁听的苏静淑也忍不住扶额:“……?!”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敢说了。
看到三叔和三婶那副被雷劈懵了的表情,林兮瑶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好啦,开玩笑的,看把你们吓的。”
林文德这才松了口气,无奈地摇头失笑。
苏静淑也忍不住嗔怪地轻轻拍了她一下。
林兮瑶连连讨饶,正色道:“三叔,你是不是特别想要一幅老师的字帖真迹,用来临摹揣摩?”
正为此事烦恼的林文德叹了口气:“确实是求之若渴,只是苦无门路。”
“我那里确实有一副老师赏赐的字帖,”林兮瑶坦言,“但这毕竟是老师的墨宝,意义非凡,而且我尚未正式拜师,实在不便擅自外借或转赠。不过,我每旬都需要给老师交一张练字的功课,等我下次去交功课的时候,可以趁机向老师禀明情况,恳请老师赐下一幅字帖。相信以老师的为人,若知三叔是真心向学,应当不会拒绝。”
林文德眼睛一亮,急切地问:“你下一次交功课是什么时候?”
“我五天前才交了一幅过去。”林兮瑶算了算日子。
林文德心中一算:“那就是说,再过五天,你就该交下一次的功课了?你……这次准备写什么?开始动笔了吗?”
林兮瑶:“……” 她顿时语塞。回到桃花村这几日,虽然不算忙碌,但总有各种琐事分心,她确实有点懈怠了。每天就练一张大字保持手感,根本没开始精心准备要交的正式功课。算算日子,确实该写了。
林文德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准备,立刻板起脸,拿出长辈和“准求字者”的双重威严:“糊涂!一日不练,手生荆棘;三日不练,功夫尽弃。练字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半点懈怠不得的!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是否坚定。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别干别的了,先把功课认真写了,正好我也在旁边帮你看看,提提建议。” 他可得盯紧了,侄女这次的功课质量,可直接关系着他能不能求到梦寐以求的字帖!要是她这次敷衍了事,惹恼了“琢玉先生”,那字帖的事情肯定也得泡汤。
林兮瑶看着林文德已经不由分说地铺开纸、研好墨,摆出一副“你今天不写完别想出门”的架势,只得认命地挽起袖子。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
这一晚上,她整整写了十张大字!
林文德的要求简直苛刻到令人发指。不是嫌弃这一笔力道不足,就是指责那一划结构松散。实在挑不出明显毛病时,就说感觉跟上次比进步不大,看不出新意。
她简直欲哭无泪。她就是个初学者啊!而且书法修炼本就是水磨功夫,靠的是日积月累,哪里能指望短短几天就突飞猛进、焕然一新?
她唯一能自豪地说的是,她现在写的字,再怎么样,至少框架是稳的,笔画是干净的,哪怕称不上多有风骨,但绝对没人会说她的字丑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好吗!三叔这完全是以“琢玉先生”亲传弟子的标准在要求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