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的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她猛地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把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被子里,像只鸵鸟一样,双腿还不安分地蹬踹着,来回打了好几个滚,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失控的心跳和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冷静、冷静!余温温你冷静一点!”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你这点场面算什么?你可是写过更劲爆、更限制级剧情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暧昧、小撩拨算什么……算什么……”
虽然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她还是在床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来,侧躺着,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大脑飞速运转。
陈深……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就是那本书的作者?
他到底清不清楚,他就是那个被她亲手写下悲惨结局的男主角?
看他刚才那些“友好”的举动……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
可是,那些举动,那些眼神,那些话语,真的能用“友好”来形容吗?
啊啊啊啊!绝对不是啊!余温温在心里疯狂否认。
她写了那么多色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那分明就是在勾引她、在刻意地撩拨她?对吧?!
一定是这样!
余温温忍不住把发烫的脸埋进柔软的抱枕里,用力地撞了几下,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驱散出去。
然而,适得其反。
陈深刚才靠近时的那张俊脸,他俯身时带来的压迫感,他指尖的温度,还有……还有他穿着那条灰色运动裤格外突出。
所有这些画面,反而更加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她刚才为什么会突然脸红?
还不就是因为不小心瞥见了那个……那个让她瞬间联想到她在书中给男主角设定的“天赋异禀”的尴尬画面。
真是……要了命了。
......
余温温试图躲在房间的想法并没能持续太久,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外就传来了陈建国和余女士满载而归的、愉悦的谈笑声。紧接着,便是四人一同前往提前预定好的餐厅。
尽管余温温内心竭力想避免与陈深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但狭小的轿车空间由不得她选择。她总不能去跟自家母上大人抢夺副驾驶,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再一次坐到了陈深旁边的位置上。
她一上车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紧贴着右侧车门,扭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无预兆地触到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肤。
“!”
余温温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回头,眼神里写满了惊恐与戒备。
陈深却仿佛只是无意间的碰触,神色自若地越过她,从她身侧的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纸巾,动作自然流畅。
余温温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再次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投向窗外,假装刚才的惊悸从未发生。
车辆行驶到一个路口,前方路段似乎发生了追尾事故,几辆轿车撞在一起,堵住了去路。陈父为了避让,下意识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
车身随之剧烈一晃,惯性使得坐在左侧的陈深不可避免地整个身子向右侧倾倒,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温热的体温,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余温温身上。
靠!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简直是古早言情小说里的经典桥段!
但转念一想,自己连穿书这种更离谱的事都经历了,这点狗血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余温温只能含泪吞下这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用手肘轻轻抵了抵身上的人,低声抗议。
“坐过去一点,你压到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不忘紧张地瞟了一眼前排的陈建国和余女士,生怕被他们察觉后座的“异常”。
然而那两人仿佛被设置了“无视后座剧情”的程序,依旧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回头关注他们的意思。
就在这时,陈深的脑袋忽然一歪,直接靠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他学着她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调侃。
“姐姐好敏感啊……”
顿了顿,语气里的玩味几乎要溢出来,“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余温温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在这种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是各种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她有些无奈地抬手,抵住男孩那颗不安分的脑袋,用力将他推开,同时沉下脸,试图摆出姐姐的威严。
“我跟你没那么熟,不许叫我姐姐。”
陈深顺从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点,但那双好看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幽暗,带着一种被嫌弃后的委屈和控诉。
余温温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正以为他要出言反驳或继续纠缠时,却见陈深忽然抬起头,朝着副驾驶的余女士——告状了!
“余阿姨……”
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低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姐姐她嫌弃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说着,他还配合地低下头,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那副模样,像极了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大型犬。
刚刚成年的男孩,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气质最具迷惑力,再加上他那张精致得雌雄莫辨的脸,瞬间激起了余女士全部的怜爱之心。
她立刻转过头,嗔怪地瞪了余温温一眼。
“温温!你多大人了,怎么还欺负阿深?有点当姐姐的样子。”
“我……?”
余温温简直百口莫辩,指着自己,眼睛瞪得溜圆。
在余女士“慈爱”的注视下,她不得不暂时屈服。她一脸震惊地转向旁边瞬间收起委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弧度的陈深,内心大跌眼镜。
这家伙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吧?是吧?
竟然还玩告状这种幼稚的把戏!
余温温气得牙痒痒,扭过头,脸上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和蔼笑容,一手“轻轻”拍在陈深的胳膊上,指腹和四指却暗中用力,狠狠掐了一下他紧实的手臂肌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弟弟,你真是……好样的。”
余女士看到后座两人似乎“握手言和”、“互动亲密”,这才满意地转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