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杀了我女儿，我杀了陆胜雪……”
“我为什么要杀她？”
秦未芬像着了魔一样，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的，游走在疯狂的边缘，自言自语。
陆宁晨看她这幅样子，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陆章择一口气下不去，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你连自己女儿都害！”
“杀了我们的亲生女儿，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林医生看着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拉着陆章择的胳膊，给出专业的建议，“老爷子，她这个症状，像是精神失常。你们别再拿话刺激她。”
老爷子一张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甩开林医生的手，“老林，这是我的家事，你别来掺和！”
“什么精神失常，你精神好得很！”
“你设局的时候头脑清晰。”
“你现在装什么疯？！”
他气得手指颤抖，半边脸有些发麻。
秦未芬疼的面目扭曲，嘴里不停的重复：“我杀了我女儿？我杀了陆胜雪……”
她又哭又笑的嚎叫着，“对！我没疯！”
“哈哈哈哈……”
陆宁夜目光犀利的看向陆章择，似是洞察了一切。
他冷笑了一声，“爷爷，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继续包庇她，保护她？”
宋甜颜想起楼亦枫说的，爷爷自会护她。
到底是为什么？！
她紧盯着陆章择的脸，在他身上扫视了一下，怨憎煞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丁点伤痕。
奇了怪了。
就连她这样一丁点怨气和恨意都没有的人，在怨憎煞里也挨了一刀。
陆章择难道也是气运之子？
陆章择血压突然升高，身体也变得摇摇晃晃的。
他被林医生和助理扶到旁边的床沿上坐着。
“老爷子，你现在得控制一下情绪，你这血压又上来了。”林医生一个头两个大，这里还有好多病号呢。
秦未芬想不明白问题，浑身疼得她受不了。
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医生和助理赶紧上前，重新帮她处理伤口。
陆宁晨上前去跟着扶了一把陆章择，“老四，你说怎么算？”
这两个老人都是一把年纪了，奶奶已经是犯罪了，爷爷身体又不好，他都替陆宁夜感到为难。
陆宁夜剑拔弩张的凝视着陆章择，语气森冷：“行了！别装了。”
“老皇帝，真有你的。”
宋甜颜：？
她脑瓜子里的那些想不明白的思路，一下子就连起来了。
所以，陆章择老爷子是前世的皇帝？！
怨憎煞根本影响不了有帝王之气的人。
她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陆章择的脸，再一闭眼，果然想不起陆章择的面相。
还真是前世帝王！
只是，陆章择身上并没有紫气和功德之气。
真是怪事。
“我给你们时间治伤疗伤，等伤好了以后，我们接着算这笔账！”陆宁夜冷漠的眸光淡扫了一眼秦未芬，她如今的惨状，全是咎由自取！
陆章择哀叹了一口气，“宁夜，我会和你奶奶离婚，她以后也不会好过，你别为以前的事情太难受……”
“打住！”陆宁夜冷冷出声，“你们两个千万别离婚！”
“前世修来的缘分今生还能捆死在一起，挺不容易。”
“你们就像今天这样，继续一起过日子。”
“你要是和她离了婚，整个陆氏的财产你都要拱手送给她，家里的东西都要被她刮走，那算什么不好过？”
陆章择的身上流露出上位者的压迫感，目光无奈的看向他，“算我欠你的，你放她一条生路。”
陆宁夜冷嗤一声，周身散发出一种蒸腾的杀意，“什么叫算？你本来就欠我！”
“上一世，你能稳坐朝堂那么多年。”
“全是因为，我陆家子孙世代替你守护你的江山！”
“你明明知道，陆家到我这里就一个独苗苗，你非派我们陆家全家上战场。”
“杀到最后陆家连一个子嗣都没留下!”
“我们陆家为国捐躯，绝了后。”
陆宁夜犀利的目光直直想要把陆章择给盯穿，他一只手忿忿的指向秦未芬的方向。
“就是因为你这个狗皇帝……听了这个漓贵妃的挑唆！”
“你置我陆家于死地，害我最爱的女人也被你们生祭！”
“战事出发前，你明明答应我，就算我没有回来，你也会派人保护甜颜。”
他怒声呵斥道：“你保护她什么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陆章择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他说的全都是事实，都写进历史书里了。
反驳也没用。
宋甜颜：！
原来前世，陆宁夜不光自己派人保护她，还让老皇帝也派人保护她。
结果，老皇帝反手就让道观拿她当生祭祭品了。
这个狗皇帝！
陆宁夜杀气腾腾的目光里带着厌恶，“这一世……”
“你到现在！你还在纵容你前世最宠爱的妃子虐待我！”
“你都已经知道姑姑是她杀的，你还想纵容她！”
陆宁夜玩味的勾了下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分得清你是老皇帝还是爷爷，也分得清她是漓贵妃还是奶奶。”
“老皇帝，你这一世，可不兴道德绑架那一套。”
宋甜颜：！
好大的瓜！！
难怪她在陆章择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紫气和功德之气。
原来是因为他前世做了这么大的恶，这是个昏君呐！
昏君自然是不配有紫气和功德之气了。
陆宁晨越听越迷糊，“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什么皇帝，什么妃子？”
“你们难道是……在玩……cosplay？”
可他看着奶奶那血淋淋的伤口，那是真伤诶。
林医生和助理：……
陆章择浑浊的眼睛逐渐泛红，被陆宁夜戳穿了他的面具，他也只能是叹息。
所以，这一世，他努力创办了陆氏集团，给陆家所有人一个优渥的家庭环境。
他努力在用这一生偿还。
他沧桑的声音响起，“那你想让我怎样做？”
“老皇帝，她就是你的报应。”陆宁夜眼里微红，他想到了姑姑这个亲人的无辜惨死。
“这一世，她不但杀了你们的亲生女儿，她还对你没有感情。”
“你们别想离婚，就这样互相记得对方前世的恨和今生的恨。”
“就这样过一辈子。”
“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一定把你们分开埋，一个火化土葬，另一个骨灰海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