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像只雀跃的小兽。
凌煜发来的消息跳在屏幕上：【App初步完成了！明天带去学校给你试试。今天比赛拿了第一哦～】
末尾跟着个圆滚滚的笑脸表情，透着少年人藏不住的雀跃。
南昭心头的阴霾仿佛被这笑脸驱散了些，指尖轻快地回复：【恭喜！明天见】
放下手机，她走到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今晚的事像团乱麻，唯有流淌的旋律能将心绪慢慢抚平。
琴声刚起了个头，门被轻轻敲响。南昭以为是佣人，没在意，直到一张纸条从门缝下被推了进来，像片悄然飘落的叶子。
她捡起纸条，上面的字迹冷硬：【别参加那个比赛。南浩文和李成明有交易。——K】
又是K！这次竟直接点出了南浩文和李成明的交易......
南昭皱紧眉，指尖捏着纸条微微发颤。如果K是莫云澜，为什么要匿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她猛地拉开门，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窗帘轻轻晃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
第二天一早，南昭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下楼。几乎整夜没合眼，K的警告和秦朗的话在脑海里反复盘旋。
餐桌上，南浩文和莫洁正低声说着什么，看到她进来，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掐断的磁带。莫云澜不在——他最近总像断了线的风筝，很少回家吃饭。
“南昭，”南浩文放下咖啡杯，瓷杯与桌面碰撞出轻响，“下周有个商业晚宴，你必须出席，还要在宴会上演奏。”
南昭指尖划出拒绝：【我要准备比赛】
“比赛还早，”南浩文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晚宴更重要。李成明教授也会来，他可是比赛的评委之一。”
李成明？南昭心头猛地一沉。秦朗和K都警告过的人......
“好好表现，”莫洁凑过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这对你父亲的生意很重要。”
南昭放下筷子，胃里像塞了团棉花，再没了胃口。她起身离开，将南浩文气急败坏的咆哮抛在身后，走廊的寂静吞没了那些刺耳的声音。
学校里，凌煜早就等在教室门口，看到她就挥起手，阳光落在他扬起的脸上，亮得晃眼：“南昭！App我带来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个蓝色图标，像片小小的晴空：“这是专门为你做的，能实时把手语翻译成语音，还能把别人说的话转成文字给你看。”
南昭惊讶地睁大了眼，指尖微微颤抖——这简直是把她最需要的温暖，活生生递到了面前。
“来，试试！”凌煜打开App，摄像头对准她的手。
南昭比出【早上好】的手势，手机立刻传出清晰的机械女声：“早上好。”
“成功了！”凌煜欢呼出声，引得周围同学纷纷看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压低声音：“还有些小bug，我们一起调试？”
南昭用力点头，两人头挨着头凑在屏幕前。凌煜身上飘来淡淡的柠檬香，像是阳光晒过的洗衣液味道，干净又清爽。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停在花瓣上的蝶翼。
“这里可以调语速，”他指着屏幕上的按钮，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带来微凉的触感，“还有这里能选声音类型......”
南昭的目光忽然落在他手腕上——一道浅浅的伤痕，像条淡粉色的线，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到的。她伸出手，轻轻指了指，眼里带着询问。
“哦，这个啊，”凌煜连忙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昨晚调试电路板，不小心被零件划到的。没事，小伤而已。”
南昭的心像被温水浸过，泛起一阵柔软的暖意。他为了这个App熬夜，还弄伤了自己......如果原主还在，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乎她，又怎么会走上绝路？
“南昭！”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砸过来，像块冰投入暖泉。
莫云澜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南昭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跟我来。”
“你干什么？”凌煜立刻站起来，挡在南昭身前，像只护崽的小兽。
“家事。”莫云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拽着南昭就往楼梯口走。
南昭挣扎着，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他一路把她拉到天台，才猛地松开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
“离凌煜远点，”莫云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南昭揉着发红的手腕，眼里燃起怒火，指尖飞快地比划：【你凭什么管我交朋友？】
“就凭我是你哥！”莫云澜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
南昭冷笑，指尖的动作带着尖锐的嘲讽：【现在想起来你是我哥了？这些年，你把我当过妹妹看吗？】
莫云澜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要害，表情猛地一滞，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我有我的理由。”
南昭步步紧逼，指尖在空中划出更激烈的弧线：【什么理由？因为莫洁讨厌我？还是你觉得，有个哑巴妹妹很丢脸？】
“不是那样的！”莫云澜低吼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不明白——”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剩下的音节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