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跟顾辞树也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但慢慢的顾辞树对他越来越不耐烦。
经常假借应酬的借口,整宿整宿的不回来,那些夜晚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从黑夜等到白天。
常常都等不到他,等他回来的时候,苗寒川想跟他好好聊聊,但他总是不耐烦,嫌他管的多。
后来的后来,他就带着顾辞树一起去死。
这梦好长,长的好像耗尽了他的一生。
爱的时候是真的爱,但怨的时候也是真的怨,真心总是瞬息万变。
一滴滴泪从睡着的苗寒川眼角缓缓滑下,很快他的胸前就糯湿了一片,所以顾辞树你这辈子的选择是放弃我对吗?
他想调头回到寨子里,可他又不甘心,凭什么他顾辞树就可以想抽身而退就抽身。
只有他一个人困在这份感情里患得患失。
【完了!!】
脑海里的尖叫和谢母的害怕哭泣声合成一个声调,叫的谢辞的脑袋嗡嗡的痛。
谢辞把000先丢进小黑屋,“妈。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爸爸留了一张纸条,说他要去找他什么哥哥?可能会回不来,把所有的财产都转到我的名下,阿辞怎么办?爸爸是疯了?他哪里有哥哥?”
“他最近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阿辞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谢辞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妈,你别担心我会把爸爸带回来的。”
“阿辞,你要小心,要保护好自己,爸爸他是大人,实在不行就…呜呜呜…你要保护好自己!”
“妈,照顾好妹妹,等我们回来。”
“好,阿辞你要小心点。”
谢辞又安慰了楚烟萝几句,挂了电话。
这才把000放出小黑屋,一边跟着他聊,一边喊着师时影装了两套衣服就要出门,“走,回寨子去,我爸找了一队保镖要进毒雾森林。”
“发生什么事情?”
【小世界要崩塌了,苗寒川把顾辞树掳走了,临走前还把顾知意都带回寨子去,现在顾知意也变成藤蔓的肥料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苗寒川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他恨顾辞树这么轻易就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打算带着顾辞树一起去死。】
“那跟顾知意有什么关系?”
【他恨顾知意给顾辞树恢复记忆。】
“这主角也太恋爱脑,顾辞树都对他不好,不是应该直接把渣男丢进虫潮里吗?”
【顾知意和他身边的蛊师都被解决,你快去古寨啊!阻止他们!】
000忍不住要尖叫。
“也不是很想去,让他们一起去死也挺好的。”
路上谢辞将顾辞树、苗寒川和他的三个人的纠缠都细细地给时影讲了一遍。
【宿主,苗寒川回寨子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山洞,在时影父母死的那个位置呆了很久,嘴里还嘀咕了几句,什么会没了?】
谢辞想到那个破旧的荷包,他找的东西不会就是那只蛊虫?还是那个圆圆的东西?
所以那个东西能解师时影身上的蛊毒,难怪上辈子会输给他。
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所以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只是没想到会害了他。
“他们是有密道可以通到山洞吗?”
【嗯,有的,已经为你画好地图。】
谢辞摩挲了一下下巴,这积分还能涨智商和情商?
他们俩人在上次遇到紫衣男子的地方,追上了谢清和,他带了十几人,找了半天还没找到去寨子里的路。
“爸,你让他们回去,我带你进去。”
“阿辞,加上他们会不会更安全点?”
谢辞摇了摇头,让他们先散了,“目标太大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十几人不愿意走,他们收了钱啥也没干,违背他们的职业道德,而且他们是专业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让他们在原地休整等他们。
谢辞给三个都换上了紫色的民族服饰,而后又他们施了障眼法,混在回族的人群里。
一点都不突兀。
寨子里红色绸缎随风起舞,各家各户门口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华丽民族服饰的村民。
不同于满寨的喜悦,他们脸上更多的是担忧,是对未来的慌张。
“少主执意要娶一个男人,以后我们身上的蛊毒可怎么办?”
“是啊,长老们怎么也任他们胡来?”
“我听说了少主状态很疯魔,进去劝的长老都被他的蛊虫咬伤了。”
“他没有子嗣留下,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
谢辞三人随着人潮来到了宗祠,站在最中间的是穿着红色民族特色婚服的顾辞树和苗寒川。
不管刚才如何担忧,但是站在宗祠外的众人,举着火把,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们的少主添堵。
谢辞的目光在顾辞树身上来回看了两遍,他应该是被下蛊,行礼的时候整个人僵硬无比。
就像是一具傀儡。
礼成后,谢辞又随着众人,走到外面的空地上。
那里升起了篝火,汉子们将烹饪好的牛羊抬了过来,还有一些其他的特色美食。
谢辞三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都来了,先吃饱肚子再说。
别说,这没有科技污染过的牛羊肉就是好吃,谢辞一边给时影片着,一边啃啃啃。
还不忘招呼他爸多吃点,等下才有力气干活。
“蛋蛋,看着不像要一起去死的样子,婚都结了,情蛊也下了,乖乖说还下了同生共死蛊。”
【我刚才检测了一下,确实没有求死的意志,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啥,就让他们在这个寨子里白头偕老~”
谢辞又欣赏了一场载歌载舞,跟寨子的汉子们划拳喝酒,完美融入。
直到寨子里狂欢的人,都回去睡觉,谢辞才带着两人进了密道。
因为有时影这个蛊王在,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危险,三人顺利地到达了山洞。
望着满墙的幽冥花,这才没多久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三人顺着藤蔓生长更茂密的方向走。
许是近乡情怯,谢清和更加的沉默。
但路再远总有走完的时候,谢清和僵在原地,视线像被钉死在石床上的身影上,连呼吸都忘了。
脑袋一阵剧痛,过往的画面像玻璃渣似的扎进心里,每一片都带着疼,疼的他指尖都在发抖。
“哥…”他试着开口,声音却哑得像砂纸磨过,连自己都听不清。
明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毫无生气,再也不会睁着眼跟他拌嘴。
再也不会在他犯错时皱着眉骂他,也再也不会在他难过时,笨拙地拍着他的背说,“没事”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越收越紧,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想冲过去,又怕碰碎了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眼泪没忍住砸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有人在他肩上拍了拍,声音隔着一层雾似飘进耳朵,“爸,我们带叔叔回家。”
他才像是从冻住的冰里抽出一点知觉,僵硬地转过身,“阿辞,让我来。”
指尖触到他身上的皮肤时,他浑身一颤,冰凉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他轻轻扯开他身上的藤蔓,谢清宴的身体慢慢在空气里变成尘埃,谢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将两人的骨灰分开收敛。
最后画了一个法阵,解开两人宿世的纠葛,从此尘是尘土是土。
谢清和捧着盒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出来,砸在盒子上,晕开一片湿痕。
一遍遍在心里念着,“哥,我带你回家了……”
后来后来…
春天时谢辞带着时影去江南,看“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夏日时谢辞携着时影去济南,看“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秋日同往天平山,赏“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冬日共赴塞北,看大漠孤烟。
四季流转,山水相依,每一处风景里,都有他们并肩的身影,把诗词里的绝景,过成了烟火人间的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