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冈港的晨光带着海雾的湿冷,洒在密密麻麻的明军战船之上。八十艘战船列成“雁形阵”,船帆如白色羽翼般展开,佛郎机炮的炮口从船舷缝隙中探出,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徐达身着玄色战甲,站在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手中握着水师将领绘制的濑户内海海图,指腹反复摩挲着标注“暗礁区”的位置。
“父亲,水军将士已全部登船,粮草、淡水也已装载完毕,只待您一声令下。”徐辉祖手持长枪,甲叶上的水珠顺着甲缝滴落,在甲板上砸出细小的水痕。
徐达抬头,看向海面尽头的薄雾:“传令李文忠,率二十艘战船为先锋,探路前行;其余战船分成左右两翼,保持阵型,缓慢推进。告诉将士们,今日渡海,只许胜,不许败!”
“是!”徐辉祖领命,转身对着身旁的亲兵高声传令。号角声在港口上空响起,战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濑户内海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濑户内海中部的海面上,村上武吉正站在日军旗舰“八幡丸”的了望塔上,手中握着望远镜——这是从明军战俘手中缴获的物件,虽然镜片有些模糊,却能看清远方的动静。他身后的副将快步走来,躬身道:“大都督,明军船队已进入咱们的警戒范围,约八十艘战船,正朝着本州方向驶来。”
村上武吉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达倒是心急。传令下去,‘一字长蛇阵’展开,让战船沿着暗礁区边缘航行,引诱明军进入圈套;另外,让隐藏在小岛后的火攻船做好准备,待明军进入暗礁区,便立刻出击。”
“是!”副将领命而去。日军战船迅速行动,五十艘战船沿着暗礁区排列,船帆半降,看似戒备松懈,实则在船舷两侧藏好了弓箭手和火铳手。
一个时辰后,明军先锋船队抵达濑户内海中部。李文忠站在船头,看着前方排列松散的日军战船,眉头微蹙:“日军战船为何如此分散?莫非有诈?”
身旁的水师千户道:“将军,日军水军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想必是看到咱们的船队,吓得不敢正面抗衡。不如趁机冲锋,突破他们的防线!”
李文忠犹豫片刻,看向海面下隐约可见的暗礁轮廓,沉声道:“不行,海况不明,不可冒进。传令下去,船队放慢速度,派斥候船探查暗礁位置,确认安全后再前进。”
可就在这时,日军阵中突然响起号角声。五十艘战船同时升起船帆,朝着明军船队冲来,船舷两侧的弓箭手和火铳手纷纷开火,箭矢和铅弹如雨点般朝着明军射来。
“不好,中计了!”李文忠大声喊道,“传令下去,船队后撤,避开日军的攻击!”
但为时已晚。日军战船已经冲到近前,与明军战船展开了激烈的碰撞。一艘明军战船躲避不及,船身撞上暗礁,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海水瞬间涌入船舱,士兵们纷纷跳水逃生。
“火攻船出击!”村上武吉站在“八幡丸”上,高声下令。隐藏在小岛后的二十艘火攻船立刻冲出,船上装满了油脂和干草,船头绑着点燃的火把,朝着明军船队冲来。
“快,用佛郎机炮轰击火攻船!”李文忠大声喊道。明军战船的火炮纷纷开火,炮弹落在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但火攻船体积小、速度快,不少火攻船突破火炮封锁,撞上了明军战船。
“轰!”一艘明军战船被火攻船撞上,火焰瞬间蔓延开来,船上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朝着其他战船跳去。海面上,火光冲天,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徐达在“镇海号”上看到前方的战况,脸色铁青。他对身旁的亲兵道:“传令李文忠,立刻撤军!再派二十艘战船前去接应,务必减少伤亡!”
号角声再次响起,明军战船开始有序撤退。村上武吉见状,大声喊道:“追!不能让明军跑了!”日军战船紧随其后,不断朝着明军战船开火。
直到夕阳西下,明军才终于摆脱日军的追击,退回福冈港。港口内,气氛凝重。战船残破不堪,不少士兵身上带着烧伤和刀伤,疲惫地坐在甲板上。徐达站在码头,看着归来的船队,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大将军,此次渡海失利,共损失战船十五艘,士兵伤亡三千余人,粮草也损失了不少。”李文忠垂头丧气地走来,声音沙哑。
徐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不怪你,是我低估了日军的狡猾,也忽略了濑户内海的复杂海况。传令下去,妥善安置伤亡士兵,修复战船,清点粮草,明日再议后续计划。”
“是!”李文忠躬身应道。
次日清晨,福冈城的中军大帐内,徐达正伏案书写奏折。他将渡海失利的经过详细记录下来,请求朱元璋派遣援军和熟悉海况的水师将领。徐辉祖走进帐中,递上一份战报:“父亲,石见山传来消息,朱棣殿下昨日击退了日军的又一次袭扰,保住了银矿运输线。另外,第二批白银已经运抵南京,陛下对此十分满意。”
徐达接过战报,快速浏览后,眉头微蹙:“朱棣倒是沉稳,在咱们渡海失利的时候,还能守住银矿。只是,没有银矿的白银支持,咱们后续的战事恐怕难以维持。”他顿了顿,道:“你派人去石见山,告诉朱棣,让他加强银矿的防御,确保白银运输安全。另外,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渡海的建议。”
“是,父亲!”徐辉祖躬身应道。
与此同时,南京的皇宫内,朱元璋正坐在龙椅上,看着朱棣送来的白银清单。清单上写着,石见山银矿每月可开采白银五万两,第二批白银三万两已运抵南京。朱元璋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身旁的太监道:“朱棣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在日本还能为朕开采出这么多白银,真是难得。”
就在这时,一名大臣匆匆走进来,躬身禀报道:“陛下,徐达大将军送来急奏,明军第一次渡海失利,损失惨重,请求陛下派遣援军。”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接过奏折,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后,他重重地将奏折摔在案上,怒声道:“徐达怎么搞的?八十艘战船,竟然还打不过日军的五十艘战船!真是废物!”
身旁的大臣连忙劝道:“陛下息怒。濑户内海海况复杂,日军又占据主场优势,徐达大将军失利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当务之急是派遣援军,支援前线。”
朱元璋沉吟片刻,道:“朕看,这征日之战,还是得朕亲自去一趟。徐达老了,锐气不足,只有朕亲自坐镇,才能鼓舞士气,攻克日本!”
大臣们纷纷劝阻:“陛下,万万不可!您是九五之尊,万金之躯,怎能轻易亲征?万一有个闪失,大明江山可就危险了!”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朕意已决。日本弹丸小国,竟敢屡次挑衅大明,若不彻底征服,日后必成后患。传朕旨意,命冯胜为征日副将,率领五万大军,五千水师,即刻出发,前往日本支援徐达;朕随后便起驾,御驾亲征!”
“是,陛下!”大臣们不敢再劝,躬身应道。
消息传到石见山,朱棣正在矿场查看开采情况。张玉匆匆走来,递上一份密报:“殿下,南京传来消息,陛下决定御驾亲征,冯胜将军已经率领五万大军和五千水师,前往日本支援徐达大将军。”
朱棣接过密报,快速浏览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陛下竟然要亲征?看来,徐达大将军的渡海失利,让陛下很是不满。”他顿了顿,道:“这对咱们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陛下亲征,明军士气定会大增,攻克日本指日可待;坏事是,陛下亲自坐镇,咱们在石见山的动作,恐怕会受到更多限制。”
张玉道:“殿下,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暂缓银矿的开采,先配合陛下的行动?”
朱棣摇了摇头:“不用。银矿是咱们的根本,必须继续开采。而且,陛下亲征,更需要大量的白银作为军费。你传令下去,加快银矿的开采速度,同时加强防御,确保白银运输安全。另外,派斥候密切关注冯胜将军的大军动向,一旦他们抵达日本,立刻回报。”
“是,殿下!”张玉躬身应道。
此时的广岛城,德川家康正看着手中的战报。明军渡海失利的消息传来,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松平信康走进来,兴奋地说道:“父亲,明军第一次渡海就失利了,伤亡三千余人,战船损失十五艘。看来,明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德川家康点了点头,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徐达肯定会请求南京派遣援军,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加强濑户内海的防御,增派火攻船和暗礁区的巡逻队;另外,派使者前往京都,向天皇禀报此次胜利,请求天皇增派兵力,支援咱们。”
“是,父亲!”松平信康躬身应道。
德川家康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海面,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明军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南京的援军一旦到来,局势将会再次变得严峻。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全力以赴,与明军一战到底。
福冈城的中军大帐内,徐达收到了朱元璋御驾亲征的消息。他跪在地上,对着南京的方向叩首道:“陛下,臣无能,让您费心了。臣定当重整旗鼓,待陛下到来,与陛下一同攻克日本,为大明争光!”
起身时,徐达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他知道,朱元璋的御驾亲征,不仅是对他的鞭策,更是对明军的鼓舞。他必须尽快调整状态,修复战船,训练士兵,等待朱元璋的到来,一同发起第二次渡海之战。
而此时的海面上,冯胜率领的五万大军和五千水师正在快速前进。战船乘风破浪,旗帜飘扬,士兵们士气高涨。冯胜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看着远方的日本方向,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此次出征,肩负着大明的希望,他定不辱使命,协助徐达和朱元璋,彻底征服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