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危机尽去,新成的九源护生阵化为柔和光膜融入结界,将十方归源殿守护得更加固若金汤。殿内,因孕力潮汐平息和强敌退走,紧绷的气氛彻底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与难以言喻的温馨。
楚萧的手依旧轻轻覆在玄水女帝洛澜微隆的小腹上,那隔着衣料传来的、平稳而充满生命力的气息,让他因战斗而冷冽的眼神彻底化为了春水般的温柔。
洛澜脸颊绯红,如同染上了天边最美的晚霞,她微微垂眸,长而翘的睫毛轻颤,却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反而那覆在楚萧手背上的柔荑,轻轻收拢,指尖传来细微的、依赖般的力度。
其余八位女帝也都围拢过来,经历了方才的力量失控与共同御敌,她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又被拉近了许多。她们看着楚萧那专注而温柔的侧脸,看着他依旧挡在她们身前的姿态,美眸之中流转着各异却同样动人的光彩。
“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青木女帝沐瑶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有余悸,又带着几分新奇,“那力量突然涌出来,却又被夫君引导着,化成了守护我们的阵法。”
“哼,算你这木头还有点用。”赤阳女帝苏凰撇撇嘴,却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隆起的腹部更显眼些,赤金眼眸瞥向楚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楚萧深吸一口气,收回放在洛澜腹间的手,目光扫过每一位孕妻,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你们都还好吗?孩子们…没被吓到吧?”
“无碍。”寒月女帝凌清雪清冷回应,但冰蓝眼眸中的关切却比往日更盛,“九源护生阵反哺之力精纯温和,于他们有益。”
“那就好,那就好。”楚萧连连点头,像是松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随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带着一丝笨拙的渴望,看向九女:“我…我有一个想法。方才阵法成型时,我对混沌珠和契约的感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程度。我或许…可以试试,听听孩子们的声音?”
此言一出,九位女帝皆是一怔。
“听…声音?”厚土女帝姜璃下意识地护住腹部,暖金色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疑惑与好奇。
“胎音?”天风女帝风无痕青眸一亮,来了兴趣,“怎么听?隔着肚子能听见啥?”
楚萧摊开手掌,一缕精纯至极的混沌气在他掌心汇聚,并不狂暴,反而显得异常温顺、灵动,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流转。“以混沌气为桥,以同心契约为弦,感应血脉最深处的共鸣。”他解释道,眼神亮得惊人,“我应该能做到。”
九位女帝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动与期待。感知胎儿状况对她们而言不难,但如此清晰地、以父亲的角度去“倾听”,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便试试。”最终,庚金女帝云斩月清冷开口,银白的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楚萧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屏息凝神。他闭上双眼,眉心灰色竖痕散发出的不再是吞天噬地的威压,而是一种无比细腻、温柔的波动。
掌心的那缕混沌气缓缓飘起,一分为九,化作九条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灰色光丝,它们轻盈地、小心翼翼地探向九位女帝的腹部,如同最轻柔的触手,精准地透过帝袍,触及那孕育着生命的地方。
整个同心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九位女帝也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受着那缕细微混沌气带来的、奇异的连接感。
楚萧的识海之中,万籁俱寂,唯有混沌珠在轻轻嗡鸣,将他的感知无限放大、无限细化。
咚…咚…咚…
咚…咚…咚…
首先响起的,是两种几乎重叠,却又截然不同的心跳声。一个沉稳、厚重,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充满力量感(厚土)。另一个则强劲、炽热,如同岩浆在火山中奔涌,充满活力(赤阳)。
紧接着,一个轻灵、欢快,如同林间溪流跳跃过鹅卵石的声音加入进来(青木)。另一个则宁静、深邃,如同月光下的海面,悠远绵长(玄水)。
然后是一个清冷、规律,如同冰珠落在玉盘上的脆响(寒月)。一个锋锐、急促,如同剑刃轻颤的嗡鸣(庚金)。
一个飘忽不定、自由不羁,如同穿过万千孔窍的风吟(天风)。一个狂暴却内敛、偶尔迸发出沉闷雷音,如同远天积郁的雷云(紫雷)。
最后是一个…极为奇特的声音,它似乎很微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带着一丝轮回般的空寂与神秘(幽冥)。
九种心跳,九种律动,或强或弱,或急或缓,如同九篇截然不同的生命乐章,通过混沌气与契约的桥梁,毫无保留地响彻在楚萧的识海,重重敲击在他的灵魂之上!
那是他的血脉!是他与眼前这些身份尊贵的女帝们,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
一种前所未有的、磅礴浩瀚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冲垮了楚萧所有的防线。那是在矿洞深处面对死亡时都不曾熄灭的顽强,是登临帝尊之位掌控万物时的威严,在此刻尽数化为了最原始、最深刻的感动与震撼。
两行滚烫的热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顺着他冷玉般的脸颊滴落。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混沌星云消散,只剩下纯粹的水光与激动到极点的光芒。他嘴唇微微颤抖,看着眼前九位同样因他的反应而怔住的女子,声音哽咽,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喜悦和力量: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
他几乎是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指着姜璃,语无伦次:“厚重!有力!像个小山岳!”指向苏凰:“热烈!奔放!像团小火球!”指向沐瑶:“欢快!活泼!像个小精灵!”指向洛澜:“宁静!温柔!像个小海豚!”……
他逐一描述着,用他能想到的最质朴、最直接的词语,将他听到的每一种感觉急切地分享出来,仿佛慢了一秒,那份喜悦就要满溢出来。
看着他激动落泪、笨拙描述的样子,九位女帝先是愕然,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在每个人心中荡漾开来。
凌清雪微微偏过头,冰蓝眼眸中似有月华融化。苏凰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沐瑶掩唇轻笑,眼角湿润。洛澜看着楚萧,水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柔情。风无痕咧嘴笑着,拍了拍楚萧的肩膀。雷璇锐利的眼神柔和下来。云斩月微微动容,侧过脸去。幽萝周身缭绕的幽寂气息似乎都温暖了些许。姜璃则笑得最为温暖包容,轻轻点头。
这一刻,没有混沌帝尊,没有九大女帝,只有一对对即将为人父母的爱人,共享着生命最初的奇迹与喜悦。
楚萧描述完,依旧激动难平,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是同时握住了离他最近的洛澜和沐瑶的手,目光扫过所有人,眼泪还在流,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真好…他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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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战后温存,定乳名】
喜悦之后,温情延续。楚萧细心探查每位孕妻身体状况。
围坐一堂,九个承载父母期盼与本源特性的乳名,将如何诞生?
厚土之子,或名“砾儿”?庚金女帝默然赠药,关心深藏。
幽冥女帝却微蹙眉头,那遁走的蚁后,气息似有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