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的蒸汽铁甲舰在高丽港口停泊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港口乃至附近的城镇。越来越多的高丽人涌到港口,想要亲眼目睹这两艘传说中的“钢铁巨船”。港口的守卫不得不增加人手,维持秩序。
李彻决定借此机会,在港口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商品展示,一方面是为了吸引高丽商人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是进一步展示黑石城的科技实力。
展示场地就设在“镇海号”的甲板和旁边的临时空地上。工匠们将精心准备的贸易商品一一陈列出来:蒸汽机织布机织出的精美布匹,色泽鲜艳,质地细腻;冶铁工坊打造的铁器,包括农具、工具和少量的武器样品,做工精良,锋利耐用;皮具工坊制作的各种皮具,款式新颖,质量上乘;还有一些改良的农业工具和小型机械模型。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台小型蒸汽机模型和一台缩小版的三段连弩。工匠们现场演示了蒸汽机模型的运转,当模型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自行转动起来时,围观的高丽人发出了阵阵惊叹。
“这东西真神奇,不用人力就能自己动!”
“听说大船上的动力就是这个,难怪能跑得那么快!”
“中原的技术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当三段连弩的演示开始时,更是引起了轰动。工匠们在安全距离外设置了靶子,操作连弩连续发射,精准地命中目标。高丽的武将和士兵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从未见过射速如此之快、精度如此之高的弩箭。
“这弩箭太厉害了!比我们的弓箭强多了!”
“要是我们的军队能装备这个,战斗力肯定能大大提升!”
“不知道他们卖不卖这个?”
展示活动持续了整整一天,吸引了大量的高丽官员、商人和平民。黑石城的商品凭借着优良的品质和先进的技术,给高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少商人当场就表达了合作意向。
就在展示活动进行到尾声时,高丽朝廷派来的谈判使者终于抵达了港口。为首的是一位名叫金允文的官员,担任高丽礼曹判书,负责对外事务和贸易谈判,据说在高丽朝廷中很有话语权。
金允文是个典型的高丽文官,穿着宽大的官服,戴着帽子,脸上带着文官特有的矜持和审视的目光。他先是在港口官员的陪同下,远远地观察了蒸汽铁甲舰和展示的商品,脸上不动声色,但眼神中闪过的惊讶却瞒不过李彻的眼睛。
随后,金允文正式登上“镇海号”,与李彻进行首次会面。在甲板上,他再次近距离观察了铁甲舰的构造,感受着这艘钢铁巨船带来的震撼。
“李将军年轻有为,真是令人敬佩。”金允文用流利的中原话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客套,“黑石城能造出如此先进的船只和商品,想必实力不凡。”
李彻笑着回应:“金大人过奖了。黑石城只是一个边陲小城,只是在技术上略有心得而已。此次前来,是希望能与贵国开展友好贸易,互通有无,实现共赢。”
“共赢?”金允文微微挑眉,“李将军说笑了。以黑石城的技术实力,恐怕更多的是贵国赢吧?我们高丽国地小物薄,能入得了黑石城法眼的东西恐怕不多。”
李彻知道对方是在试探,也可能是在为后续的压价做铺垫。他不卑不亢地说:“金大人此言差矣。高丽国的人参、硫磺、优质纸张和瓷器在中原都很受欢迎,我们黑石城也非常需要。而且贸易讲究的是各取所需,并非谁赢谁输。我们带来的技术和商品能帮助贵国提高生产效率,改善生活,而贵国的特产也能丰富我们的市场,这难道不是共赢吗?”
金允文沉默了片刻,显然认同了李彻的说法。他转移话题:“李将军带来的商品确实很有吸引力,尤其是那些铁器和织布机,我们高丽国很需要。不知李将军希望用这些商品换取什么?”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李彻说,“首先,我们希望能与贵国签订正式的贸易协议,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确保贸易的稳定进行。其次,我们需要大量的高丽特产,如人参、硫磺、纸张等。最后,我们希望能在贵国的主要港口设立贸易据点,方便双方的贸易往来。”
金允文皱了皱眉:“签订贸易协议和换取特产都可以商量,但在我国设立贸易据点,恐怕需要朝廷商议。毕竟这涉及到国家主权,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李彻点点头:“我理解金大人的难处。贸易据点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但我希望贵国能尽快就贸易协议和商品交换给出明确答复。我们的船队不可能在港口停留太久,而且还有其他国家等着我们去拜访。”
他故意提到其他国家,是为了给对方施加一些压力。果然,金允文的脸色微微变化,显然不希望眼睁睁看着黑石城的贸易机会流向其他国家。
“李将军放心,我会尽快将黑石城的要求上报朝廷。”金允文说,“在此期间,还请李将军和贵国的船队在港口休息,我们会提供必要的补给和招待。不知李将军是否愿意上岸,参观一下我们的城镇?”
李彻正想深入了解一下高丽国的情况,立刻答应:“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能有机会参观贵国的城镇,了解贵国的风土人情,我非常乐意。”
首次会面在相对友好的气氛中结束。金允文离开后,苏璃走到李彻身边:“这个金允文看起来不好对付,说话滴水不漏,显然是个谈判老手。”
李彻点点头:“确实不简单。高丽朝廷内部肯定对我们的到来存在分歧,金允文这次前来,恐怕也是带着试探和压价的目的。我们要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谈判不会轻松。”
王海补充道:“高丽人向来比较排外,尤其是对中原的势力,既羡慕又警惕。他们可能会在价格上做文章,也可能会在贸易条件上设置障碍。”
李彻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有实力做后盾,有优质商品做筹码。他们羡慕我们的技术,就必然会有求于我们。只要我们坚持原则,灵活应对,一定能达成满意的贸易协议。”
他望着港口上依然在围观铁甲舰的高丽人,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让他们慢慢看,慢慢了解。等他们真正认识到黑石城的价值,谈判就会顺利得多。我们的全球贸易之路,就从这里正式开始!”
夜幕降临,高丽港口灯火通明。蒸汽铁甲舰静静地停泊在水中,如同两位威武的守护神,守护着黑石城的贸易梦想。一场围绕贸易和技术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