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秦淮茹急唤,老者却步履生风。
经此一夜,他彻底看穿这女人楚楚可怜皮相下的算计,再不肯落入圈套。
眼见最大金主离去,秦淮茹如坠冰窟。
医疗账单已成定局,即便贾张氏此刻断气,费用也分文不能少。
正当绝望之际,傻柱忽拍大腿: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太婆的棺材本呢?总不能吝啬到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吧?
何雨柱巴不得贾老太早点归西,这钱他是绝对不会出的!
思来想去,只有动贾老太的棺材本了。
反正治的是她自己,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命都舍不得救吧?干脆让医院直接找这老东西结账!
秦淮茹眼睛一亮,惊讶地望着何雨柱:没想到你还能想出这么绝的主意!
她虽然不清楚婆婆到底存了多少养老钱,但上次给棒梗治病时那老婆子嘴上骂得凶,掏钱时却不见多心疼,肯定还剩不少。
想到这里,秦淮茹心里直冒火——老不死的整天装穷,原来家里就数她最有钱!
病房里。
贾老太躺在床上,整个脑袋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睛。
见两人进来,立刻破口大骂:丧门星!要不是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我们贾家能倒霉成这样?克死我儿子孙子不算,现在连我都要克!医生说我* 了,你说怎么办?!
那双眼睛像淬了毒,要不是现在动弹不得,她恨不得立马掐死这个儿媳妇。
虽说原本就长得磕碜,但好歹是个女人,现在这副鬼样子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秦淮茹满腹委屈——关我什么事?
明明是虫子自己飞到你脸上的,要怪就怪你缺德事做太多,连虫子都看不过去。
活该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妈,医药费要五十块,我们实在拿不出,只能来找您了。
对她这些咒骂,秦淮茹早就免疫了,直接切入正题。什么?!治张脸要五十块?棒梗全身才......啊!!!
贾老太一听价钱就要炸,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嗷嗷直叫。
手指不小心碰到脸上溃烂的伤口,更是疼得龇牙咧嘴。五十块没有!爱找谁找谁去!
何雨柱脸色铁青:救的是你自己的命,医药费不该你出?
这老虔婆简直不是人!明明知道贾家揭不开锅,救的还是她自己,居然连救命钱都不肯掏。
早知她* ,没想到能黑到这种地步!
贾老太索性耍起无赖:我当时都昏过去了,谁让你们救的?关我屁事!要钱没有!
摆明要赖账,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她这儿抠出一个子儿。
何雨柱怒火中烧:你这是要当老赖是吧?
(贾张氏的袖口已经挽到手肘,浑浊眼珠里映出对方攥紧的拳头。
这个平日窝囊的男人此刻青筋暴起,让她后颈泛起凉意——虽说在楚秀面前像条瘸腿老狗,傻柱那身腱子肉可是实打实的。
秦淮茹横* 两人之间,指甲深深掐进傻柱胳膊。妈您想想清楚,她声音突然放轻,像在哄孩子,医院收不到款子是要惊动派出所的。
那些戴大檐帽的一来...话尾悬在空气里,听得贾张氏指节发白。
劳动改造场的传闻在街坊间传了又传:馊水桶里捞剩饭,通铺上挨冻,更别提同屋那些身上背案底的...
道理讲不通就只能撕破脸。
秦淮茹盯着婆婆抽搐的眼角想,横竖最后都是要掏这笔钱,何必非等警服蓝闯进病房闹得难堪?柜底那沓用油纸包着的票子迟早得见光,区别不过是体面或不体面。你诓鬼呢!贾张氏突然尖笑,枯枝似的手却揪紧了床单。
牢房阴影在她浑浊的瞳孔里晃荡,那些传闻里嚼碎犯人指头的恶徒,会把老太太当烂菜叶踩吧?声调陡然拔高:黑心肝的贱蹄子!从过门就惦记我棺材本——
随您。秦淮茹转身时衣摆带风。
铁架床发出刺耳摩擦声,老婆子终于崩溃地喊出藏钱位置,又神经质地补充:就五十块!多一分我抽烂你的脸!
轧钢厂家属院的煤烟味儿还没散尽,秦淮茹已经冲进堂屋。
贾东旭摔了搪瓷缸:死哪去了?把我娘扔医院等死?他身后的棒梗学着父亲的样子龇牙,活像两只炸毛的野猫。
秦淮茹冷冷扫了贾东旭一眼,压下满心嫌恶道:“医药费五十块,妈叫我来拿她的养老钱!”
“废物!整天瘫在床上屁用没有,还问东问西!”
她攥紧拳头暗骂,“活着浪费粮食,月月掏空家底看病,不如早点咽气!”
此刻的秦淮茹眼底结满寒冰。
一听要花钱,贾东旭立刻闭了嘴。
只要不让他出钱,哪怕掏的是棺材本都与他无关。
这窝囊样让秦淮茹嗤笑出声——只要沾上钱字,这男人就活像只锯嘴葫芦。
翻出贾张氏藏钱的油纸包时,秦淮茹突然瞪大眼睛。
“一百六十块?!”
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老虔婆天天哭穷喊饿,背地里竟藏着巨款!加上之前给棒梗的五十块,足足有二百一十块血汗钱!
“亲孙子快死了都不肯掏钱,攒着陪葬吗?”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最终只抽出五十块。
老妖婆多年的打骂早在她骨子里刻下恐惧。
柜门关上的刹那,她没注意到棒梗盯着钱匣的灼热目光,更没看见丈夫空洞眼神里漾开的麻木。
医院里,贾张氏一把抢过缴费单:“真只拿了五十?”
“不然呢?”
秦淮茹冷笑。
想到那些被克扣的苦日子,恨不能撕碎这老毒妇的假面具。
“呸!我要亲眼看着缴费!”
贾张氏啐道,肿胀的猪头脸上挤出狐疑,“怎么?嫌我跟着?莫非想昧我的棺材本?”
“随你。”
秦淮茹转身就走,衣袖里拳头捏得发颤。
老东西既然自取其辱——待会便让她在收费处现个大眼!
秦淮茹察觉到她的想法,心里不是滋味,却也默默搀扶她去缴费。
缴费时,贾张氏盯着那五十块钱,肉疼得直发颤。
这可是她攒了半辈子的养老钱啊!儿子废了,孙子指望不上,如今自己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个姑娘肯嫁给她儿子?就算他想找活儿干,怕是也没人肯要。
往后养老还能靠谁?靠秦淮茹?
她压根不信!真要落到秦淮茹手里,不死也得被扒层皮,晚年肯定凄凉,还是攥紧手里的钱最实在。
可今天一天就花了一百块!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咒骂:“楚秀那个* ,我们家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全是他害的!今晚要不是去找他算账,我咋会被毒虫咬?我咒他断子绝孙!”
她满头缠着纱布,想到自己秃头的惨状,恨得声音拔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哎哟!这该死的楚秀!”
贾张氏一吼扯到伤口,疼得直叫唤,引来更多人围观。
傻柱站在一旁,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心里直犯嘀咕:当初咋就瞎了眼,放着秦淮茹不要,娶了这么个玩意儿?
想起婚后那些夜晚,他差点呕出来。
太膈应人了!
纱布底下那张狰狞的脸在脑海里闪过,傻柱离婚的念头更强烈了,眼底的嫌恶毫不掩饰。
贾张氏敏锐捕捉到他的表情,顿时炸了:“你还敢嫌弃我?我都没嫌你是个窝囊废,天天吃我的喝我的,你倒先摆谱了!”
她张牙舞爪就往傻柱脸上挠。
“嘶——疯婆子滚远点!”
傻柱彻底没了耐心,一把将她推开。
砰!贾张氏摔在地上,愣了两秒,纱布下的脸陡然扭曲。
她索性满地打滚嚎叫:“大家评评理啊!这男人当初死乞白赖要娶我,现在我* 了就翻脸不认人!没出息的软饭男,靠我养着还敢嫌弃我!”
围观群众的眼神立刻变了。
“这男的娶了个老太太?”
“嚯,年纪差得也忒大了!”
“难怪游手好闲,原来专找老女人吃软饭!”
“现在的小年轻,净想歪门邪道!”
“呸,* !不过这老太婆刚才骂街我也听见了,也不是啥好货!”
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围观的人冷笑着看热闹,也有人皱起眉头。
医院需要安静,这闹哄哄的像什么话!
傻柱沉着脸不说话,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他心里憋屈却没法反驳。
贾张氏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被停了工作,现在靠着贾家接济,也确实嫌弃这个老太婆......
见傻柱不吭声,贾张氏闹得更凶了,惹得周围人都直皱眉。
两个保安闻讯赶来,看见地上打滚的贾张氏,二话不说就把她架起来。医院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病人需要休息,出了事你担得起吗?保安黑着脸训斥。
他们最烦这种* 的,平白增加工作量。
贾张氏顿时蔫了。
在她眼里,穿制服的都跟警察差不多,何况这些医院的保安都是* ,板起脸来的样子让她直发怵。我...我知道错了,保证不闹了,千万别抓我!她缩着脖子赔不是。
保安见状也懒得计较,这种色厉内荏的主儿他们见多了。
警告几句就放开了手。
贾张氏惊魂未定,既觉得后怕又觉得丢人。
转头就把火撒在秦淮茹身上:没用的东西!看着我被人欺负也不帮忙,肯定是你这个扫把星方的我!要不是你,我能这么倒霉?能花这么多钱?连养老本都搭进去了!还不赶紧扶我回去!
傻柱听得火冒三丈,可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忍着,盘算着日后一定要给这老刁妇点颜色看看。
秦淮茹忍气吞声地上前搀扶,心里早就骂开了:就会欺软怕硬,在保安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有脸怪别人!没本事就别作妖,平白让人看笑话!
钱还不是给她治病才花的?倒埋怨起别人来了。
她越想越恨,巴不得这老不死的早点咽气。
伤得那么重都死不了,真是祸害遗千年!
要是当初嫁给楚秀该多好......他没爹没娘的,自己也不用受这窝囊气。
再看看丁秋楠现在的好日子,那本该是她的啊......
本该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