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轻轻松松撂倒前来决斗的人,对方实在太菜,都用不着放大招就结束了战斗,因此大家没看到精彩的决斗兴致缺缺。
只有阿斯特丽德看的眼前一亮:这个姐姐好帅!
别人或许没有看出来,但是阿斯特丽德察觉出来了,眼前的少女是对手贴近时才动手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攻向要害。第一招,克洛林德攻过去,因为纳克脚步虚浮身形晃了一下阴差阳错躲过去了;第二招,克洛林德离得比第一招还近的距离发动攻击,这一次纳克避无可避直接跪了;要发动第三招前,纳克直接求饶,把自己的罪名认了个干干净净。
对方太菜,没有发挥出克洛林德的真正实力,看出点攻击特点的阿斯特丽德想不到,这是逐影猎人们斩杀魔物时所用的剑技。
完成决斗的克洛林德看到阿斯特丽德那亮晶晶的眼神时,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执行决斗代理人的任务,她知道会有人围观,或许有人为决斗叫好,或许有人因为罪恶争论,但是那明晃晃的崇拜属实在她预料之外。
然而在她意料之外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克洛林德看见那浑身是伤的孩子朝自己在招手,礼貌走过去打招呼,询问有什么事情。
阿斯特丽德支支吾吾开口:“那个,这位姐姐,我想请你帮......还是算了,这太危险了。”
克洛林德柔声开口:“什么事说出来,是否具有危险性我自会评估。”
哇,这个姐姐不仅帅气勇敢,一身正气,还这么温柔!
阿斯特丽德的思想有那么两秒空白,然后快速回神继续说正事,她伸手拉近一点克洛林德小声说着,除了她们二人和陪在旁边的希格雯,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见到克洛林德和希格雯有一瞬间脸色大变,而后瞬间严肃起来。
“她们三个究竟在说些什么,有什么是我们这些观众不能听的?”
观众们看的万分好奇,心里像是有小猫挠一样,都想冲过去一探究竟。而这样的当场密谋没有结束,克洛林德走到审判席向那维莱特汇报,得到允许后带人离开,其中内容又是他们不知道的。
一个大胆的观众站起来喊道:“大声说出来,这里是审判庭,你们不能小声密谋。”
一个好奇的观众附和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阿斯特丽德回应:“我只是拜托她去帮我找证据了,只是可能有些危险。”
“找证据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观众质疑道。
“这不是怕泄密嘛,一时间忘记了最高审判官封锁了这里,消息应该传不出去,我就是拜托那位姐姐去凶案屋子后面的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去挖那对已死的人贩子犯罪证据和交易账本,顺便去家里搜搜那带着海露花的帕子,毕竟这里还有人要对比那帕子花样来做证据的。”
话音落,好几道视线倏然落到她身上。
知道实情的希格雯、克洛林德、那维莱特:她之前说的可不是这个。
要被压下去的纳克:我都认了她怎么还要追着不放。
阿斯特丽德看向克洛林德:“这位姐姐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按我说的‘位置’查。”
刚说完纳克就怒吼道:“到了这地步还要证据,没完没了是吧?”
嗯?易怒?看来还能好好玩玩!
阿斯特丽德这么想着慢悠悠开口:“你不是叫嚷着要扞卫你自己的权益吗?满足你,等那些证据到了给你绝对公正的裁决。唉,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什么心理,会亲自详细记录自己的罪证然后藏匿,很不巧哦,纳克警官,他们对你行贿的记录也做了详尽记载呢!”
纳克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你能惹出这么多事儿,老子当时就不该把你送到那对废物手里等‘封口’,老子就该亲自动手除了你这兔崽子。是!那些事儿是老子罩的,但是你也别得意,老子没亲自杀人最多受贿,在梅洛彼得堡待不了几年就能出来,到时候老子有的是时间和你算账!”
被威胁的阿斯特丽德露出一个夸张的我好怕怕的神情,随后转变为坦诚:“真的吗?原来你真的犯了那么多事儿啊!哎呀呀,我就诈一诈你,毕竟你刚把我送回去,我就被打了个半死不活,随后就被见义勇为的人反杀了,哪儿有时间记录你那点罪证。”
纳克:“你敢耍老子!”
阿斯特丽德笑嘻嘻:“嘻嘻!耍你,对啊,耍你怎么了,我耍就耍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然后目光突然变得冰冷:“因为被耍了愤怒吗?那你知道那些向你求救,却被你反送到罪人手里的受害者又是怎样的愤怒吗?因为你的戏耍导致他们惨死之前又是怎样的绝望吗?
至于待几年出来,你是觉得监狱里没有因为你而入狱的犯人吗?还有,你敢这么嚣张除了觉得死无对证,不就是觉得自己身后有人有恃无恐吗?你觉得,作为他们的保护伞,了解他们黑料最多的人,他们会救你还是会让你永远‘闭嘴’?”
纳克很想反驳自己背后的人一定会捞他,但是想想他们的手段,如果是同路人,那狠辣的手段是最好的武器,一旦可能威胁到自身,那手段也会毫不留情用到同伴身上。
“现在,你该感谢我挑明这一切,这样大家都会警觉一点,会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出现意外,所以你应该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寻求庇护。当然,入狱后会不会遭遇什么就是要看你造了多少孽了。”
接连补刀如愿看到对方脸色变了,阿斯特丽德最后补了一句:“脸色怎么变了?这就开始害怕了?呵呵,即便是这样,你的惊恐也不及那些受害者绝望的万分之一!另外,纠正一点,这不是我的戏耍,而是来自于受害者的,报!复!”
最后,纳克被特训队拖走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众人看着纳克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如果说莱欧斯利的报复是杀人,那么阿斯特丽德的报复就是诛心,当时开庭怎么就觉得她是个柔弱小女孩呢?
而阿斯特丽德因为“报复”两个字说的有点用力,没忍住咳嗽了一声,唇边晕出一丝鲜血。人们再看她一眼,好吧,确实是柔弱的,毕竟一身的伤,但是,观念已经转变,这个女孩,或许是菟丝花,看似柔弱,但发起狠是可以要命的!
看到那丝鲜血希格雯赶紧来查看情况,而阿斯特丽德以还有事情没做完为由,拒绝了回去休息。
台下的卡雷斯和他的女儿娜维娅目睹了这一幕,单纯的少女为那浑身是伤的女孩揪心,而见多识广的卡雷斯则是有不同的看法,这个孩子所经历绝对没有这起案子那么简单,一定还经历过更多的苦难。
单看娜维娅和阿斯特丽德二人的状态就知道了,自己女儿被保护的很好,开朗明媚,而那孩子身上所透露的坚韧和谋划,是被苦难所打磨出来的,如果不是无依无靠,无人庇护,谁不愿意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阿斯特丽德接下来的话,证明了卡雷斯的想法,也在现场掀起一股新的风暴。
“既然去拿证据需要一点时间,那么就给大家分享一则情报好了。”阿斯特丽德继续开口。
顺利的审判从她出现后就出现了波折,现在她又要带来什么炸裂的信息,只不过这样的信息用情报来形容是不是有点过了?台下议论纷纷,这次不等那维莱特主持纪律,芙宁娜先一步站起来维护了秩序。
这位神明一直高高在上看着这出名为“审判”剧目,即使为证人所言述说了那一小段“故事”,但依旧没能将她拉入其中,她还是以那副神明的姿态看着故事的发展,至于维护秩序,众人都以为自己打扰了神明看戏和审判。
而这位神明心中只想着赶紧让那孩子说完,好安心下去治疗,再拖下去,芙宁娜害怕她会撑不住。
“感谢水神大人,接下来,这则情报直接说结论可能会让大家无法理解,所以,我们从一个故事开始,一年前,枫丹的一处独栋别墅燃起了大火......”
阿斯特丽德稳了稳状态,开始讲述自己亲历的一切,从一场大火毁灭了她的家园,到壁炉之家的残酷与黑暗,最后再到那试验室的恐怖与惊悚,然后以神明的仁慈相助逃出生天作为结尾。全程她没提自己的名字只是用R01代替,也没提自己血脉独特的事,以第三人称视角描述整件事,事无巨细。
除了那维莱特和希格雯,以及曾经为她治疗过的医生,第一次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观众们都以为自己听了个惊悚刺激又跌宕起伏的故事,这剧情很好,但,这和情报有什么关系?
“上述所言,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发生的存在,因为其中有一些过于血腥和残忍的事情,我选择将它们隐瞒,如果口供需要,我会在私下补充,现在,就不要吓到大家了。”阿斯特丽德,最后一句讲完,全场哗然。
惊讶的观众:“这事居然是真的!”
胆小的观众:“天啊,听得我已经鸡皮疙瘩起一身了,居然还有更可怕的没说。”
质疑的观众:“不可能吧,这事放谁身上都不能活着出来,肯定是假的!”
“就是她也没有证据证明啊。”
......
质疑声越来越多,阿斯特丽德在希格雯的帮助下强撑站了起来,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也再次开始维护秩序。
全场焦点聚集在阿斯特丽德身上时,她一句:“我就是那个R01啊。”
不仅如此,阿斯特丽德转身,一手背后将衣服往下稍扯扯,后脖颈上的烙印完全展现:
R01
瞬间全场炸裂。
就连芙宁娜也忍不住瞪大了眼,她在神位五百年,见了不少悲欢离合,恩怨纠葛,但是像眼前这个孩子身上所发生的,这样骇人听闻的惨案,几百年间极少发生。
就在这时,克洛林德和特巡队的人,带着证据,又押了不少人回到审判现场,众人视线被新抓的人吸引。
“审判官大人,与本案相关的证据都找齐了,至于这些人,他们一部分向我们发起了进攻以拖延我们的行动,另一部分人在挖‘树下的证据’,其中还有个别潜藏在我们中的奸细,现已全部拿下。”
克洛林德汇报着,还往阿斯特丽德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另外,根据受害人提供情报,我们在两处的愚人众据点找到了一些他们还未来得及销毁的文件,证明,愚人众潜藏枫丹,制造惨案收集孤儿,进行非法训练和人体实验,此事属实。”
说完后亲自将证据交到那维莱特手上,因为队伍里出了叛徒,克洛林德现在谁也不敢信,更别说把证据递给别人转交,谁知道拿证据会不会被半途损毁。
而那维莱特看着两份证据,一个与当前案件有关,一个与愚人众在枫丹的罪行有关,放在一起,他似乎看到了证据的另一个名字:内忧外患。
此时证据确凿,加上阿斯特丽德先前讲述的两起案件,一个比一个悲惨,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
此刻的观众们义愤填膺控诉枫丹官犯勾结下的黑暗,和愚人众戕害枫丹人民的暴行。
还有一部分人看出证人故意用假地址下套,一套一个准,这不仅是对枫丹官方失去信任,结果也表明枫丹蛀虫确实无孔不入。
再看阿斯特丽德的遭遇,忍不住开始同情,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那维莱特再看向证人席时,眼中一片复杂。当她讲述这些事并且提供证据,就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以她的脑袋想不到这些吗?可是既然能想到,她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
但是不管答案如何,这个人那维莱特护定了。
而这也是阿斯特丽德所求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