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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大地的旱情、蝗灾已基本平息,重建工作也步入正轨。从最初的流民安置、以工代赈,到后来的深井掘进、捕蝗备荒,再到新村建设、公共卫生、风力灌溉……秦风主导的这一系列救灾重建行动,虽然过程中充满了各种鸡飞狗跳和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但最终成果斐然,积累了极其宝贵且丰富的实践经验。

这一日,秦风坐在“建设集团”总部那间堆满图纸和模型的办公室里,看着姜恪整理送来的、厚厚一沓关于此次救灾全过程的记录、数据、图纸和案例汇总,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将这些散落的经验系统化、理论化,编纂成册,传于后世!

说干就干!他立刻召集了集团内所有“文化人”——首席文书姜恪、荣誉山长长乐公主(派了代表,一位精干的女官)、以及……被迫拉来充数的技术顾问刘主事,组成了《救灾实务手册》编纂委员会。主编:秦风。副主编:姜恪。特约顾问:刘主事。荣誉顾问:长乐公主。

编纂工作一开始,就充满了“建设集团”特有的“学术氛围”。

**第一幕:书名之争——“雅”与“俗”的碰撞**

编纂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就卡在了书名上。

刘主事抚须沉吟,率先发言:“此书既为陛下御览、颁行天下之作,书名当庄重典雅,彰显朝廷威仪。老夫以为,可取名曰——《贞观抚灾惠民要略》,或《关中救荒善后策林》。”

秦风听得直皱眉头,这名字又长又拗口,老百姓谁看得懂?

姜恪比较务实,提议道:“大人,不若取名《救灾纪要》或《赈灾手册》,简洁明了。”

莫小贝(她是来凑热闹兼保卫会场安全的)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插嘴:“要我说,就叫《秦风救灾宝典》!多霸气!一听就知道是老板写的!”

刘主事立刻吹胡子瞪眼:“荒谬!岂可如此标榜个人?置朝廷于何地?”

秦风揉了揉太阳穴,拍板道:“就叫《救灾实务手册》!重点在‘实务’二字,告诉人们,这本书不是空谈道理,是教人具体怎么干活的!”

刘主事虽然觉得不够“雅”,但“实务”二字确实点明了主旨,勉强接受了。

**第二幕:内容撰写——“之乎者也”与“人话”的战争**

书名定了,接下来是内容撰写。秦风定下基调:语言要通俗易懂,图文并茂,重点讲操作流程、技术要点和注意事项,少扯虚的。

这下可要了刘主事的老命。他负责撰写总纲和部分理论章节,提笔就是:“夫救灾者,仁政之始也。圣人云……”

秦风看了初稿,差点没背过气去,直接打回重写:“刘顾问!咱们这是教人怎么打井、怎么捕蝗、怎么盖房子!不是考状元!说人话!直接告诉读者,第一步干什么,第二步干什么,遇到问题怎么办!”

刘主事憋得满脸通红,试图争辩:“秦大人,文章之道,在于……”

“在于让人看懂!”秦风毫不客气地打断,“您要是不改,我就让莫小贝来写,保证全是‘抡起锤子砸’、‘抄起网子兜’这种大白话!”

一想到让莫小贝来执笔,刘主事吓得一个激灵,只好痛苦地开始把他的“之乎者也”翻译成“人话”,过程堪比受刑。

相比之下,王大锤负责提供的“工程建造标准化流程”部分就“生动”多了。虽然他识字不多,口述由文书记录,但语言极其接地气:

“挖地基:瞅准地方,往下刨!见到硬底儿为止!别偷懒!”

“砌砖墙:砖要浸水!灰浆要饱满!线锤吊着看,歪了立马踹倒重砌!”

“搭火炕:灶膛留好出烟口!炕面泥巴要抹匀!烧一把试试,不漏烟就算成!”

秦风看着这充满力量感的文字,哭笑不得,只好让姜恪进行“文明化”处理,但保留了核心的操作要点。

最让编纂委员会头疼的,是插图的绘制。秦风要求图文并茂,尤其是技术部分,必须有清晰的示意图。

刘主事找来将作监的画师,画出来的图倒是精美,线条流畅,富有古意,但……完全看不出是个工具或者结构!深井掘进图画得像山水画,风力翻车图画得像抽象艺术。

秦风没办法,只好亲自上手,用他那小学生水平的简笔画功夫,连比划带说明:

“这里!画个圆圈,代表辘轳!旁边画几根线,代表绳子!下面画个方框,代表井口!对!就这样!丑点没关系,能看懂就行!”

画师看着秦总监那鬼画符般的“指导”,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艺术生涯遭到了玷污。

**第三幕:案例选取——“光辉事迹”与“黑历史”的博弈**

手册中需要加入一些典型案例,以作参考。这下可热闹了。

莫小贝强烈要求把她“智斗浴室破坏团”、“喝脏水证明净水器效果”、“风暴中守护风车”等“光辉事迹”全部写进去,而且要详细描写她的英明神武。

刘主事则坚决反对,认为这些内容“有失体统”、“不成体统”,尤其“喝脏水”一段,简直是给朝廷抹黑!

王大锤则希望能多写写工程部如何克服困难、高标准严要求完成建设任务的故事,特别是他如何与“顽固不化”的刘顾问“斗智斗勇”最终保证工程质量的部分。

刘主事立刻反击,要求必须强调技术规范和传统工艺的重要性,暗示某些“野路子”虽然快但隐患大。

双方为了各自的“丰功伟绩”和“正确路线”能在手册中占据更多篇幅,差点在编纂会议上打起来。最后还是秦风强行调和,选取了几个具有代表性且争议不大的成功案例,对于过程中的“黑历史”和内部矛盾,则采用春秋笔法,一语带过。

**第四幕:最终审核——“御前答辩”与“商业互吹”**

经过数月鸡飞狗跳的编纂,《救灾实务手册》初稿终于完成。秦风将其呈送御前,请李世民审核。

李世民对此书极为重视,特意在弘文馆召集了房玄龄、杜如晦等重臣,举行了一场小型的“《救灾实务手册》审阅研讨会”,秦风作为主编,需现场答辩。

研讨会一开始,气氛就有点跑偏。

房玄龄翻看着手册里那些通俗直白的语言和丑萌丑萌的示意图,忍俊不禁:“秦少监,此书……别开生面啊!这‘挖坑见硬底’、‘歪了踹倒重砌’,倒是直截了当,通俗易懂!”

杜如晦则对里面的数据和标准化流程更感兴趣:“此手册将救灾诸事,分解为具体步骤,设定标准,量化考核,实乃管理之上策!若推广至其他政务,必能提升效率!”

当然,也有老学究出身的官员,对刘主事“堕落”成白话文以及那些“有伤雅观”的插图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刘主事作为特约顾问,也出席了会议。面对同僚质疑,他面红耳赤,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为手册辩护,强调“实务”之重要性,心里把逼他写白话的秦风骂了一百遍。

轮到秦风答辩时,他从容不迫,结合手册内容,将此次救灾中的经验、教训、创新点娓娓道来,数据信手拈来,案例生动具体,再次展现了他“数据狂魔”的本色。

李世民听得频频点头,尤其是在听到采用新法和标准化流程后,效率提升多少、成本降低多少、百姓获益多少时,龙颜大悦。

“好!此书虽言语质朴,插图……别致,然内容详实,方法具体,确为不可多得之实务宝典!”李世民最终一锤定音,“传朕旨意,将此《救灾实务手册》刊印成册,颁行天下各州县,令地方官吏熟读研修,依此办理救灾事宜!”

皇帝金口一开,《救灾实务手册》瞬间身价百倍!消息传回“建设集团”,众人欢呼雀跃。

莫小贝拍着刘主事的肩膀(差点把他拍散架):“老刘!可以啊!没想到你写白话文也挺带劲!”

刘主事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王大锤则抱着那本还散发着墨香的手册,激动不已:“俺老王的名字,也能印在书上了!俺爹俺娘知道了,非得把族谱第一页撕了重写不可!”

《救灾实务手册》的颁布,标志着秦风主导的这场轰轰烈烈的救灾重建行动,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它不仅挽救了大批生灵,稳定了关中局势,更留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救灾理论和操作方法,对大唐乃至后世的防灾救灾事业,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编纂过程中的种种趣事,也成了集团内部经久不衰的谈资。只有那位负责插图的画师,每次看到自己那被逼出来的“简笔画”风格广为流传,都会默默地留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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