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连忙站住脚，对着那执事拱了拱手。
“这位师兄，我是想来买一些丹药的。”
那守门执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他身上那套杂役服饰，眉头皱了皱。
“买丹药？”
他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你不知道规矩？今日并非丹堂对外开放的日子。”
李果一愣。
“对外开放日？还有这种说法？”
“废话。”
“我们丹堂里的丹师，平日里都要专心炼丹，哪有功夫天天应付你们这些上门求药的？”
他伸手指了指旁边一块不起眼的石碑。
“自己看，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丹堂每个月会对外开放一日。只有那天，你们才能进来买丹药。其余时间，一概不准入内。”
李果心里咯噔一下，他顺着那执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他去看了一眼，发现距离能进丹堂买药还有整整十日。
十天！
他那要命的头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犯。那种像是要被撕开一样的感觉，他是一次也不想再体验了。
“师兄，我身上有顽疾，发作起来痛不欲生，急需一颗疗圣丹救命。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里摸索，想找出点灵石塞过去。
可那执事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脸一板，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管你有什么顽疾，规矩就是规矩。”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说自己有急事就要破例，那丹堂还要不要安宁了？丹师们还怎么炼丹？”
“你这病，要是真急，就自己熬着。熬不住，那是你自己的命。别在这儿耽误我的事，赶紧走。”
执事的话说得又冷又硬，半点情面都不留。
李果的心里头一阵发凉。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天上飘然落下，稳稳地停在了丹堂门口。
来的是个女修，身形窈窕，穿着一身外门弟子的服饰。
李果觉得有些眼熟，看清她的脸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竟然是小桃。
自从入门之后，这还是李果头一回见到她。
她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整个人的气质，却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少了几分从前当丫鬟时的拘谨和怯懦。
他正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刚才还对他横眉冷对的那个守门执事，一看见这女修，脸上的冰霜瞬间就化了。
他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客气的笑容，连腰都微微躬了下去。
“原来是小桃师妹来了。”
“今天过来，可是要协助丹阴子前辈炼丹？”
小桃对着那执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正是，丹阴子前辈今日要开炉，命我前来协助。”
“那师妹快请进，莫要耽误了时辰。”
执事羡慕地看着她，又补了一句，“师妹真是好福气，入门没多久，就成了丹阴子前辈的丹童之一。能学到他的炼丹之道，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说到“丹阴子”这个名字时，那执事脸上的羡慕神色更浓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敬畏。
丹童！
李果站在一旁，把这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再结合这执事的态度和话语，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个什么身份。
能协助炼丹大师炼丹，并从旁学习，这不就是未来的炼丹师吗？
难怪这执事如此巴结。
小桃是双灵根，本就算得上是宗门里的天骄。
现在又成了炼丹大师的丹童，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几步走了上去。
“小桃！”
小桃闻声转过头，当她看清是李果时，脸上闪过掩饰不住的惊讶。
“李果？你……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执事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看小桃，又看看李果，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小桃师妹，你认识这个杂役？”
小桃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嗯，是……以前在凡俗的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她只说是认识的，别的半个字都没多提。
李果心里头虽然有点不是滋味，但眼下求人办事要紧，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桃，我来这里，是想买一颗疗圣丹。”
他把自己的情况又飞快地说了一遍，“我这头痛的毛病，实在是等不到丹堂开放那天了。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小桃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犹豫。
她看着沉默了片刻。
往日的一些情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眼前。
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最后还是开口了，声音是清清冷冷的。
说完，她不再看李果，转身便走进了丹堂大门。
时间不长，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小桃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了门口。
她走到李果面前，摊开手，白皙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通体乳白色的丹药，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这是你要的疗圣丹。”
李果大喜过望，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的铜色令牌。
“小桃，这是一百贡献点，你收下吧。”
小桃却没有拿出她的令牌。
她把那颗丹药塞进李果手里，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贡献点就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颗丹药，就当是还清了你在凡俗时对我的那些情分。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李果愣了一下，心下释然，收回了铜色令牌。
“还有。”
小桃顿了顿道，“如今你我都在仙门。我是外门弟子，你是杂役。以后再见面，你应该称我一声，师姐。”
李果无奈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有些发干。
“是，小桃师姐。”
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桃师姐，你进宗门之后，去见过夫人……见过柳烟师姐吗？”
“没有。”
“我已入仙门，凡俗过往的那些身份，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是碧灵宗弟子，她也是，没什么见与不见的。”
她淡淡地扫了李果一眼。
“你也一样，我劝你，有机会早点离开她吧。”
说完，她不再给李果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丹堂。
李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摇了摇头。
他不再耽搁，把那颗疗圣丹直接就扔进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一入腹，就化作一股暖流，迅速地朝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一股说不出的舒坦感觉，充盈着全身，仿佛身上所有的疲惫和暗伤，都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被抚平了。
李果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下，总该不会再头痛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是时候该回去跟柳烟复命了。
毕竟，这次的挖矿任务，他名义上是替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