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赶紧躬身立于一旁。
“师姐息怒,我是想试试刚学会的法术。”
李果说着,举起手里的铁铲,对准那面土墙就是一阵猛敲。
铁铲敲在土墙上,迸出数点火星,只留下几个白印子。
李果又连续砸了十几下,但那堵墙依旧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柳烟看的有些不耐烦了。
“让开。”
李果识趣的赶紧退到一边。
随后只见柳烟掌心一动,一支绿色玉簪出现在手上。
玉簪三寸长,十分普通,但出现之后,灵气波动明显。
这是宗门发给每一个外门弟子的最低阶法器,她的是碧玉簪。
她也是第一次使用。
柳烟学着功法玉简上所教的模样,生涩地打出一丝灵力于玉簪之上。
玉簪顿时光芒大放。
“去。”
她轻喝一声,指向了土墙。
一道绿光从簪尖激射而出,但因为柳烟控制不稳,擦着土墙飞了过去,直直射向站在不远处的李果。
李果心下一惊,脚下猛然一蹬,身体狼狈地向旁边一扑,堪堪躲过那绿光。
绿光击打在他身后的院墙上,留下一个指头深的小洞。
他心有余悸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
“师姐,打准点。”
柳烟脸上微微一红。
一个外门弟子,使用法器竟差点伤到自己的杂役弟子,这传出去简直是笑话。
“你站这么近干什么,离远点。”柳烟气道。
李果二话不说立刻小跑着退到了院子最角落,那架势生怕被柳烟的下一击给送走了。
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柳烟最大的不信任。
“你……”柳烟一股气堵在胸口。
这男人明显是不信她。
她今天一定要证明给他看。
深呼一口长气,柳烟再次将灵力注入碧玉簪,这一次她心无旁骛。
好在这低阶法器并不难操控。
随着她再次指向土墙,一道比刚才更加凝实的绿光激射而出。
绿光直接打在了土墙正中。
整面土墙应声而碎,瞬间垮塌下来,变成一地大小不一的土块。
李果眼睛一亮。
“厉害。”
他由衷地赞叹道。
听到这两个字,柳烟脸上所有不快与羞恼皆一扫而空。
她得意地瞥了李果一眼。
不过她并不知道,李果觉得厉害的并不是她的技术。
在李果想来,柳烟第二次打中,纯粹就是运气。
他觉得厉害的是那件最低阶法器。
一面连铁铲都砸不倒的土墙,竟被轻易摧毁。
这令他对于拥有自己的法器,产生了极大兴趣。
“你把这里清理干净。”
心情转好的柳烟,恢复了她惯有的颐指气使。
“还有,以后不许在院子里练习法术,要练就出去练。”
法器虽然干脆摧毁了土墙,但却是一地狼藉。
“是,师姐。”
李果恭敬应下,拿起铁铲和旁边的簸箕,开始一铲一铲清理地上的土块。
柳烟满意转身,缓缓走回主屋,关上了房门。
李果默默将所有土块清理干净,倒在了院门外的荒草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那间属于他的杂物间。
接下来两天,他没有再尝试土壁术。
他将那枚《基础法术要诀》里的另外几个法术如金刃术、缠绕术和敛息术,都在脑海里一一反复演练,将法诀和灵气运转路线记得滚瓜烂熟。
他知道,多一种手段在手,就多一份活命机会。
到了第三天上午,李果正在练习敛息术。
一道威严而又陌生的声音毫无征兆直接在他脑海响起。
“柳烟何在?吾乃执剑峰长老张立,速来见我。”
这声音如同从天上传来。
李果掐法诀的动作猛得一滞,心中惊起巨浪。
传音。
这可是高阶修士才能做到的。
他知道,虽然声音里没有点他的名,但能亲眼见一见宗门长老,也是好的。
打开房门,他正准备去主屋通传。
主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柳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色有些苍白。
显然也听到了那道声音。
她看到了院子里的李果。
“师姐。”李果朝她叫了一声。
柳烟轻轻点了点头。
李果便快步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古拙,气息沉凝如渊,只是静静站着,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人。
“弟子柳烟,拜见张长老。”
柳烟快步上前,对中年男子深深施了一礼。
张长老微一点头,目光从柳烟身上扫过,又落在了旁边的李果身上。
“此人是谁?”
“启禀长老,他是弟子带入宗门的杂役。”柳烟恭敬道。
张长老不再多问,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也知晓宗门近况,老夫此来,便是奉命排查尔等新入门弟子,以杜绝魔宗卧底。”
“弟子明白,请长老查验。”
柳含烟虽然紧张,但想起李果之前的话,心下还是安定许多,摆出清者自清的配合姿态。
张长老伸出一只手对着柳烟虚虚一抓。
一股磅礴力量瞬间笼罩了柳烟。
柳烟身体微微一颤,脸色更白了,但她咬着牙没动。
片刻后,张长老收回了手,点了点头。
“你身上无魔气痕迹,也不是夺舍之身,嫌疑可除。”
说完,目光又落在了李果身上。
“为杜绝有漏网之鱼,你,也一并查验。”
不等李果说话,那磅礴的力量同样将他笼罩。
李果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从灵魂到肉体,一切皆无遁形。
他心下坦然。
他不是魔宗卧底,自然不怕查。
他只不过是一个柳烟带来的杂役而已。
张长老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
“四灵根,资质倒是差了些。”
他很快便收回了力量,显然在李果身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老夫还有他处要去。”
张长老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长老,请留步。”
李果忽然鼓起勇气开口。
张长老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眸光里有些不悦。
“你一个杂役弟子,何事?”
李果立刻躬身行礼,用一种带着惶恐和不安的语气说道:“启禀长老,弟子只是想问问,如今已过去五日,那潜入宗门的魔宗卧底,可找出来了?”
他顿了顿,飞快看了一眼旁边的柳烟,继续道:“弟子与师姐都是新入门,势单力薄,连一套最基础的防护阵法都换不起。那魔宗卧底一日不除,我等一日无法安心修炼啊。”
他的这番话,将自己的担忧,巧妙地包装成了对自身安危的恐惧和对宗门安定的期盼。
张长老眉头舒展。
他倒觉得这个杂役弟子虽然资质差,但脑子倒是灵光,说的话也在理。
“哼,那奸细在事发当晚,便已被执法堂擒获。”
张长老冷哼一声,语气里有对魔宗的蔑视。
“老夫等人这几日巡查,不过是为揪出可能存在暗子,以绝后患。”
“如今排查已近尾声,宗门内已无危险。”
“尔等安心修炼吧。”
说完,张长老化为一道青虹,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