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着驶回靖王府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嫣曦靠在萧玦肩头,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
玉泉山的米酒虽不烈,后劲却足,加上一路摇晃,她此刻晕乎乎的,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睡着了?”萧玦低头看她,声音放得极轻。
嫣曦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绵:“没……就是有点晕。”
萧玦失笑,抬手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早让你少喝点,偏不听。”
嘴上嗔怪着,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卸下防备、软软糯糯的样子,像只温顺的小猫。
马车刚停稳,萧玦便打横将她抱起。
嫣曦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酒气,让人莫名安心。
“王爷,王妃,热水已经备好了。”守在院门口的秦风见两人回来,连忙上前回话,目光不经意扫过嫣曦泛红的脸颊和萧玦眼底的温柔,识趣地低下头。
萧玦点点头,抱着嫣曦径直走进内室,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我让人把醒酒汤端来?”
嫣曦摇摇头,拉住他的手不让走,眼神朦胧地看着他:“不要……就想这样靠着。”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攥着他的袖口,像个撒娇的孩子。
萧玦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舍得走?他在床边坐下,任由她靠着自己的肩,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缠绵交叠。
屋内很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萧玦,”嫣曦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酒后的含糊,“玉泉山的酒……真甜。”
“嗯。”萧玦应着,低头看她,“但不及你甜。”
这话直白又滚烫,像炭火落在心尖上。嫣曦的脸颊瞬间更红了,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她的身影,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又逗我……”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
萧玦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淡淡的米酒香,温柔得像玉泉山的泉水,一点点漫过唇齿间。
不同于以往的急切或试探,这一次,他的动作格外耐心,仿佛要将这一日的欢喜与眷恋,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嫣曦闭上眼,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笨拙地回应着。
酒意让她卸下了所有矜持,只剩下最本能的悸动。
她能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温柔,感受到他指尖拂过脊背时的微颤,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萧玦将她轻轻放平在床榻上,烛火的光晕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映得她眼波流转,媚色天成。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温柔渐渐被灼热的情意取代。
“曦儿……”他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喟叹,“我想要你。”
没有丝毫掩饰,坦诚得像山间的清泉。
嫣曦的心跳瞬间失序,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与渴望,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得到应允,萧玦再也按捺不住。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这一次的吻,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与珍视。
他的动作依旧带着熟悉的温柔,却又多了几分酒后的缠绵,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帐幔轻垂,将烛火的光晕隔绝在外,只留下暧昧的剪影在帐上晃动。
嫣曦能感受到他的珍视,每一个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却又在每一次靠近里,藏着压抑不住的爱意。
他像是在品味世间最珍贵的佳肴,耐心而专注,让她渐渐沉溺在这份滚烫的情意里,忘了身在何处,只知道紧紧抓住眼前的人。
“曦儿……你真甜。”萧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喘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比玉泉山的泉水甜,比那米酒……更甜。”
直白的话语,像羽毛搔过心尖,引得嫣曦一阵轻颤。她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心里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
不知过了多久,帐幔内的动静渐渐平息。
萧玦紧紧抱着嫣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依旧带着未平的急促。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似的。
“累了吗?”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嫣曦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还好……”
酒意加上情意,让她此刻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像最安心的催眠曲。
萧玦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里满是满足:“睡吧,我在。”
嫣曦“嗯”了一声,很快就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萧玦却没有睡意。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贪婪地看着怀里的人,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看着她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肩头,心里像被蜜糖灌满了。
他忽然觉得,这场冲喜,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
是她,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生命;是她,用灵巧的双手和温暖的心,一点点治愈了他的伤痛。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他定要护她周全,宠她入骨,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交缠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
屋内的烛火早已燃尽,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静谧而安稳。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像玉泉山的泉水,绵长而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