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能起到暂时的润滑作用。
叶淮南反复用瓷盘撞击床头柜的一角,直到第七次,瓷盘终于碎裂。
他拿起碎片割破左手掌心,借助血液的润滑,艰难地将左手从手铐中挣脱了出来。
手掌两侧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掌缘和手背上皮开肉绽,露出刺眼的鲜红血肉。他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顺着指尖滴落,滴在了泛黄的床单上。
叶淮南顾不上其他的,用牙齿撕下一条床单布条,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现在就剩下右手了,他检查右侧床头柜,想找找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打开手铐。
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在在床头柜下面他找到了一个一字夹——上面还缠着一根细长的头发!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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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离开后越想越气,他是真想弄死叶淮南,但是殷疏白却对叶淮南很上心。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个人有什么好的,能让殷疏白放弃然哥,执意要带着他走。
不行,他得去看着。
刀疤男赶紧折了回去,如果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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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南将那已经快坏掉的煎饼果子吃掉,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能不能吃,已经不重要了。
吃过“早饭”,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确保自己的身体状态和体能,能让他走出这里。
他走到门口,长舒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门把手竟突然被转动,有人正要进来了。
叶淮南不慌不忙地向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来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刀疤男。
四目相对,刀疤男看到已经脱困的叶淮南,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小瞧你了!”刀疤男看到了叶淮南受伤的左手,还有床上的瓷盘碎片,立刻就想明白了。
叶淮南勾唇,露出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微笑,“是吗?那你可要瞧清楚了!”
紧接着,一声巨响,刀疤男被一脚踹了出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重重地砸向走廊的墙壁,喷出一口鲜血后,才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叶淮南抬起左手,用牙齿和右手重新将已经松开的布条勒紧打结,缓步踱至刀疤男面前,垂眸审视着他狼狈的模样,轻笑一声,“中看不中用,很配你!”
刀疤男目眦欲裂,愤恨地抬眼来看。他嘴唇翕动,刚想说什么,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淮南站定,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向走廊里已经聚集的人,“殷疏白呢?他躲哪儿去了?”
清晨的阳光从他侧面涌了过来,将他的身影在地面上无限拉长。
光线精准地切割过他的脸庞,一半浸在金光里,一半沉在暗影中。
那双映在明暗之间的双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活像刚从地狱里归来索命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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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阳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精准地确定叶淮南的位置。
殷疏白带着他转移了七八个地方,每一个转移都出乎赵家阳的预料。
位置一确定,连续几天没合眼的霍江行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自从他知道殷疏白对方墨痴迷到偏执,他就一刻都等不了了。
这个疯子能弄出昭然那个替身,保不准会对叶淮南做什么!
还有厉州,这个人一直藏在背地里,不知道整件事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有,方墨死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如果......如果他真的认出来叶淮南就是方墨,那么会不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霍江行一刻也不敢停歇,第一时间来到赵家阳确定的位置。
一个比较偏远的县城,精准定位显示在一家破旧的宾馆。
老板是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讨好谄媚的笑容里满是精明的算计。
老板正在藤椅上小憩,看到几个穿着显贵的贵客进来,忙不迭地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几位需要什么房间,我们酒店什么都有。”
“住个屁!”秦子恒咒骂一声,心里急得冒火,对着身后的黑衣人道,“给我找,把这里拆了也要给我找到人!”
宾馆老板脸色一变,张开双臂拦在众人面前,厉声道:“你们什么人啊!不住店赶紧走!别坏我生意!”
赵家阳上前一步,将证件递到老板眼前,目光严肃凌厉,“执行公务。”
“哎呀呀,原来是警察同志!”宾馆老板变脸那叫一个快,脸上瞬间堆满谄笑,“不知道我这小小的宾馆牵扯了什么案子,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赵家阳冲秦子恒使了一个眼色,对方二话不说带着人搜索。
“哎,别......”宾馆老板嘴上着急,但是身子却不敢真上前阻拦。
他心里叫苦不迭,三天前他这里确实入住了一伙人,他们看着就挺不好惹的。
小县城,宾馆生意很难做,基本没什么外地人来,好不容易有一单生意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地迎财神!
但是警察同志他也惹不起啊!
哎,真是流年不利啊!
明年还是关门得了!
“在楼上!”秦子恒从楼梯口探出身,面色凝重,“但是没找到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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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楼走廊尽头,殷疏白倒在墙角,鼻青脸肿,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折成诡异的弧度,明显是被人生生的打断了。
然而他的脸上不见一丝痛苦,反而一直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