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大牢里弥漫着霉味与铁锈味,唯一的小窗透进一缕微弱的天光,勉强照亮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梁流萤坐在冰冷的稻草上,双手紧紧攥着赵景晨染血的衣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都怪我…… 都怪我……” 她哽咽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若不是我非要用那法术,也不会触犯天条,更不会让你被擒。相公,是我连累了你……”
刚才殿内的厮杀场景仍在脑海中回荡:赵景晨长枪染血,硬生生杀退数十名蒙古兵,可当桑坤恢复法术、祭出黑色玉佩时,他终究难以抵挡那股阴邪之力,被一道黑气击中后重重摔倒在地,最终被卫兵捆了起来。而她自己,因法术封禁只能眼睁睁看着,连上前帮忙的力气都没有。
赵景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抬起手,轻轻拭去梁流萤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傻丫头,别哭。能护着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他看着梁流萤通红的眼眶,心中满是怜惜。自认识梁流萤以来,她始终是一副从容果敢的模样 —— 用穿梭门跨越千里、用智谋谋划救人、用法术震慑敌人,仿佛永远不会被困难打倒。可此刻,她卸下所有防备,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这让赵景晨的心既疼又暖。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软弱的样子,” 赵景晨轻声说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以前总觉得你像天上的星星,遥远又耀眼,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可现在才知道,你也会害怕,也会哭…… 这样的你,更让我想好好护着。”
梁流萤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可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桑坤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甚至连法术都用不了,根本救不了你……”
“救不救得了,不是现在该想的。” 赵景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我只知道,从在树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后来并肩作战,看着你为了大宋百姓奔波,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护你周全。如今能替你挡下灾祸,能看到你为我难过,我心里是欢喜的。”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萤儿,我赵景晨这辈子,从未对谁动过心,唯独对你,一见倾心,再见深情。我这生最痛苦的就是失去你的那五年时光。”
梁流萤听到这番话,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带着感动与悸动。她靠在赵景晨的肩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赵景晨,我也是…… 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
潮湿的大牢里,两人紧紧相拥,彼此的体温驱散了寒冷,也驱散了绝境中的恐惧。窗外的天光渐渐暗了下来,可他们心中却燃起了一盏灯 —— 那是爱意与希望的灯,支撑着他们等待转机,也让这场绝境中的告白,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