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和钟夏终于回到了他们熟悉的城市街道,霓虹灯的闪烁和车流的喧嚣让他们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鹅卵石在许一的口袋里安静地躺着,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要报警吗?”钟夏看着许一,语气犹豫。
许一摇摇头:“说什么?说我们被一块石头带进了幻境?他们会以为我们疯了。”
他们决定先回许一的公寓。电梯上升时,许一注意到显示屏上的数字在“12”和“13”之间疯狂跳动,最后停在了12楼。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电梯故障。
推开公寓门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杯还在冒热气的茶。烟灰缸里有半支熄灭的香烟,烟嘴上的口红印与许一常用的色号一模一样。
“有人来过。”钟夏警惕地环顾四周。
许一检查了整个公寓,没有入侵的迹象,门窗都从内部反锁。但厨房的水龙头在滴水,浴室镜子上用雾气写着两个字:“欢迎”。
最令人不安的是,许一的画架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是那栋恐怖公寓楼的303房间,画中的摇椅还在微微晃动,仿佛有人刚刚离开。
“这不可能...”许一后退一步,“我从来没有画过这个。”
钟夏拿起画架旁的一支画笔,笔尖还是湿的,散发着松节油的气味。
就在这时,许一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接起来后,听筒里传来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游戏还没有结束哦。”
电话随即被挂断。许一再打回去,提示是空号。
当晚,他们决定住在一起。钟夏睡在客厅沙发,许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午夜时分,她听见客厅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
“钟夏?”她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许一起床,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客厅里,钟夏在沙发上熟睡,但茶几上放着一本她从未见过的黑色笔记本。笔记本摊开的那页上,画着鹅卵石上的无限符号,旁边用血红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字:
“第三个见证者即将醒来。”
许一轻轻推醒钟夏,指向那本笔记本。钟夏震惊地表示自己从未见过这东西。
他们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内容令人毛骨悚然——详细记录了他们的每一次“课程”,包括他们刚刚经历过的公寓楼恐怖事件。笔迹时而工整,时而狂乱,仿佛有多个人在使用这本笔记本。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明天,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当钟声敲响三下,真相将浮出水面。”
第二天清晨,门铃响起。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老妇人,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这是给你们的。”老妇人将木盒递给许一,眼神深邃得令人不安。
“你是谁?”钟夏警惕地问。
老妇人微笑:“我只是个信使。记住,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但所有答案都藏在问题中。”
说完,她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却突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许一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黄铜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许一和钟夏,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小女孩——正是那个神秘的“守梦人”。
“这不可能,”钟夏盯着照片,“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孩。”
许一感到一阵寒意:“但我记得她。她叫小满,是我们童年的玩伴,后来...后来她消失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满,那个总是知道秘密通道的小女孩,那个能在梦中旅行的奇特孩子。七岁那年,她在一次“捉迷藏”游戏中永远地消失了。
“我们都忘记了她,”许一颤抖着说,“为什么?”
鹅卵石在口袋里突然发热。许一掏出它,发现无限符号正在缓慢旋转,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指向城市边缘的一座废弃钟楼。
“钟声敲响三下...”钟夏喃喃道。
他们决定前往钟楼。这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已经荒废多年,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锁着。许一拿出木盒中的黄铜钥匙,它完美地插入了锁孔。
钟楼内部尘土飞扬,巨大的齿轮机构静止在时光中。在最高层的钟室里,他们发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房间中央悬浮着三把椅子,每把椅子上都有一个透明的能量体在缓慢成形。
第一个能量体逐渐显现出小满的轮廓,第二个是许一,第三个是钟夏。
“这是...我们的灵魂?”许一难以置信。
小满的能量体睁开眼睛,声音直接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我们三个是守梦人的候选者。但只有一个能成为真正的守梦人,其他两个将成为梦境的养料。”
钟夏震惊地后退:“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小满的能量体说,“这是我们被选中的那一刻就注定的命运。”
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文字,记载着守梦人的传承仪式——三位候选者必须通过考验,最终胜出者将继承守梦人的力量,失败者将永远被困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
“所以这一切...这些课程、考验...”许一感到一阵恶心,“都只是为了决定我们谁生谁死?”
小满点头,眼中带着悲伤:“我比你们更早知晓真相,所以我试图改变规则。但每一次尝试,都只会让结局更加确定。”
鹅卵石从许一手中飞出,悬浮在三把椅子中间,无限符号分裂成三个部分,分别飞向三个能量体。
“当钟声敲响三下,仪式将完成,”小满说,“我们必须在那一刻前找到出路。”
钟楼的大钟突然开始震动,发出低沉的轰鸣。第一声钟声响起,整个建筑随之颤抖。
“没有时间了,”小满的能量体开始变得不稳定,“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许一看着钟夏,又看看小满,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有另一个选择,”她说,“我们都不成为守梦人。”
小满摇头:“那样我们三个都会消失。”
第二声钟声响起,能量体开始相互吸引,仿佛要融合在一起。
钟夏突然指向鹅卵石:“看!”
无限符号虽然分裂成三部分,但它们之间仍有细微的光线相连,形成一个更大的整体。
“我们不需要相互竞争,”钟夏说,“我们可以共同承担这个责任。”
小满的能量体闪烁不定:“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第三声钟声即将敲响,许一抓住钟夏和小满的手:“我们是一体的,记得吗?在真相之课上学到的。”
在最后一刻,他们三个的能量体同时触碰鹅卵石。无限符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钟楼笼罩。
当光芒消退,他们发现自己站在钟楼顶端,城市的全景在脚下展开。鹅卵石已经消失,但他们的掌心都多了一个微小的无限符号,像胎记一样。
“我们成功了,”小满轻声说,现在是实体形态,“我们改写了规则。”
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远处的城市天际线上,另一座钟楼的轮廓正在显现,它的钟声隐约可闻。
“那是什么?”许一问。
小满的脸色苍白:“那是下一个考验。守梦人从来不是终点,只是起点。”
鹅卵石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最后一次响起:
“恭喜你们通过第三课。现在,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风起了,带着远方钟楼传来的微弱钟声,和某种未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