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跨过大洋时，天空中飞行的人只能借着明月的光亮，试图观察云层的上端。更多情况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将脸趴在窗户上，才能勉强窥探到远方地平线上人为制造的星星点点。
“柳落临？我们这是在哪？”商玖若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对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只能茫然地向柳落临求助。
柳落临穿回了符合人设的一身黑，戴了手套但没戴口罩，坐在一堆货物中间帅的突出。惹得从前没见过他全脸的组织成员频频转头，还不敢转多了，怕他察觉到。
“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在回组织的路上，雄鹰，不用再叫那个名字了。”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商玖若的脑海里，让她彻底清醒。她立刻爬起来贴在窗户上，想通过窗外的景色得知自己离心中向往的生活相隔了多少距离。
漆黑的夜空没法为她透露信息，商玖若扑到柳落临身边，抓住他的衣领质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组织了？！我明明都和boss争取到了，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脱离的……”
柳落临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地仿佛要把它捏断。怒火快要将他的理智烧穿，他的脸抽搐着勾出一个笑容。
“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明白吗？雄鹰，别天真了。你是组织的刀，是花了最多资源打造的最锋利的刀，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强者。boss告诉我你要脱离组织，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被那些人麻痹了神经，妄图背叛组织！”
商玖若的手腕疼痛难耐，巨痛让她没法站稳，倒在地上扭动挣扎，想要脱离柳落临的钳制。
真打起来拼技术柳落临是打不过她的，现在能锁住她完全是对方没想到他会出手的原因。柳落临感觉到自己快要拖不住她，赶紧掏出备用的软筋散，整包都捂在她的口鼻上。
等人不再挣扎，柳落临才把她扶起来，摆好坐下的姿势，要来绳子把她捆上。无视商玖若刀子般如有实质的眼神，掏出黑色口罩戴好。
最后一出戏落幕，柳落临终于不用再和他们交流了，飞机上没有网，他就抱起手臂缩在角落里睡觉，也没有人敢来打扰。
漫长的十几个小时过去，柳落临再次踏上外国的土地，竟然觉得放松很多，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就算杀人也没关系，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每一天。
“黑眼大人，我们落地了，需要为您准备回总部的车吗？”
柳落临起来说：“我会让他们准备的，至于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有事吩咐。”
飞机上运送物资的都是管理层，真正要运货的劳工都没资格体验飞机起飞的耳鸣，所以他们在这里稍等一下不影响大事。
柳落临把仍然没力气行动的商玖若扛下来，随便抓一个外围成员，命令他把人押回总部。转身重新进机舱门，十几秒后，机舱内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啊，啊”的沙哑响声。
某位会用毒的人深藏功与名，淡定地坐车回总部。
留在机场接应的外层人员疑惑地打开门，看到机舱内有一群瞳孔异常缩小、或者是眼睛异常睁大的人类，正在手伸直四下摸索，眼睛失焦，表情可怖，不断发出沙哑的声音。
“丧、丧尸啊！！”
*
柳落临站在只有一个剪影的boss办公室，旁边的地上是被五花大绑的商玖若，环绕于整个房间的音响传来沙哑的声音。
“黑眼，听说你从东方带回来了一飞机的丧尸？”
#论谣言是如何传播的
柳落临淡淡解释：“那些是组织的人，他们看到了我的脸，以防万一，只能他们弄瞎再毒哑。没有丧尸，谁再乱说这种话，我想他们很愿意体验一下哑药的美味。”
“可是他们瞎了哑了，这一批的货物就没人能够确认清点，我们可能会损失不少钱。”
柳落临被面罩遮住的嘴笑了，眼睛顺带着有点弯，看起来心情不错：“用那点钱换您最忠诚的利刃的安全不值得吗？”
“我会非常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boss大部分时候都对组织的利刃比较和善，这也是商玖若会产生“boss能同意我脱离组织”这个错觉的原因。
柳落临看向商玖若，眉眼又归于平淡：“那么我亲爱的boss，您是否愿意为我付出这个叛徒的性命呢？”
亲爱的boss不正面回答他：“先让我和她聊聊可以吗？”
这个老东西看似宠他，实际上全是资本家的一时兴起，觉得好玩就和善一些，谁也不知道哪天这老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柳落临担心他到时候又想起了自己在商玖若身上花费的资源，舍不得这个好用的武器。
商玖若的性命必须由他了结。
“当然，只是我担心您会心软，原谅我提醒您一句。金融学里有一句话叫做‘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雄鹰现在的样子已经摆在您面前，希望您的决定不要让我失望。”
言尽于此，柳落临右手抚心口，躬身行礼退到房间角落，将对话的舞台交给一人一剪影。
“好了，雄鹰，我最强的武器，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话要对我说。”
商玖若的力气只恢复了一小部分。在飞机上柳落临可是把一整包的药粉通通塞她嘴里了，十几个小时能代谢掉一小部分已经算她身体素质很强悍了。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剪影，试图和资本家讲信用：“boss，您明明答应过我，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就让我离开组织过我想要的生活。”
“哦，宝贝儿。我的确这么说过，如果你能完成这个s级任务，你就还是我最强的武器，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放个几年的假期，毕竟武器也是需要保养的。”
资本家的语调由此可见一斑，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对商玖若的利用。还没等商玖若因为他话里透露的信息震惊，boss接着说：“可惜的是，你根本没有完成任务，这个任务完全是黑眼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