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玉翠快语
“四宫”娘娘一直玩到张灯时分才罢兴,各自回宫。
西施与移光离开玉姝宫不远,见玉翠挑着灯笼追上来。移光接过灯笼,谢过玉翠,见玉翠并没有转身走的意思,西施说:
“玉翠回吧,我与移光一会就到了。”
“玉阳娘娘。”
玉翠收起脸上的笑容又说:
“娘娘,奴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知道娘娘原本是农家出身,这心里的胆就更壮了些,话就多了。”
西施笑一笑,“是呀,我本是个山里女娃,论年龄,玉翠可能比我还年长点呢。”
玉翠点点头说:“话没有说完,在心里憋着不舒服。当初我与玉容一起入宫,我俩极要好,她活着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起娘娘救她的事情。”
玉翠的声音很平静,然而对西施与移光来说却似落下一声炸雷。
“她怎么说?”西施、移光几乎同时问。
“她说,娘娘是个善人,不仅救了她,还为她出宫想了主意。最后的结果,娘娘你早就知道了。娘娘绝对没有想到是,玉容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离开后宫。他和另一个男乐手一直混在男装侍从中。至少在玉容出事前,这两个人仍在中宫里。”
“啊!”听到此言,如同又听到了一声炸雷,西施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颤。
玉翠又继续说:
“玉阳娘娘,你是个善美之人,这后宫里的许多事情说也说不清楚。玉容的事情看来牵连到娘娘你了,娘娘你一定要格外小心从事。好啦。”
说到这里,玉翠拍拍衣服,轻吐一口气,又说:
“我该回了,我家娘娘怕是等不及啦呢。”
玉翠回转身走了,撇下惊呆了的相互对视的西施、移光。
望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中宫,清楚地看到侍女、御医穿梭来往,夜幕中增添了更多的神秘。
“也许里面正在密谋着什么,也许明日从里面又要传出什么更惊人的消息”。
这是西施与移光此时的共同感想。因为玉容把两个男人留在中宫的行为,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俩:这不单单是玉容一个人能做的事。纵使玉容有天大的本事和胆量,也不可能掩人耳目,把两个大活男人留在中宫。也就是说,她的作为得到了王后的许可,或者至少王后知道且默许了——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王后对玉容再好,也不敢容许玉容如此的放纵。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一个更可怕的猜测闪过西施的心头,而且事实使她不得不坚信自己的猜测。她想到王后送给自己和郑旦香囊,浑身突地打了个寒战,眼前浮现出王后扭曲的面容。
“那么说玉容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被逼的。那么给玉容陪葬的,应该是……”
移光说着看着西施,继续分析到:
玉容的誓言应验了。她已经掩饰不了受孕变形的身体,她被王后发现了,王后将一腔怒火洒向了玉容。玉容便消失了,但是玉容的形象依然在王后的眼前晃动,她又将一腔怒火洒向了两个乐手。三人都死了,也同时带走了王后所有的欢乐,带走了寿诞庆典给她带来的生命的激情。王后又把一腔怒火洒向了自己,把自己折磨得痴呆了。再接下来她又将把怒火洒向哪里?
移光说完,与西施对视着,两人共同点点头。
“她会把怒火洒向玉阳宫,因为咱们操办的一切,又是咱们隐藏了玉容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咱们是知情人。”西施肯定地说。
这个答案,在两人心中是毫无疑问的,此时两人还不知道,她们用自己的智慧,准确推断出了中宫里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和将会发生的事情,为姐妹们有效地避开灾祸,做好了准备。
两人回到宫里,移光吩咐,西施不要离开玉阳宫,更不能去中宫,踏宫、驾风轮流昼夜看护宫门,驰原依然负责内宫的总务,追月巡查全宫并负责内外联络,自己陪伴西施左右。
移光吩咐完后,又去了玉秀宫,向旋波详细地说明了情况。
姐妹们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习惯性地不去追问,按照老大的吩咐去做事。整个玉阳宫严整而有序,静待中宫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