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塔顶的风又急又冷,刮得林薇安的裙摆贴在腿上。她扶着顾宸曦的胳膊,指尖能摸到他裤子上的血迹——刚才从楼梯摔下来时,他的膝盖被碎石子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渗过布料,黏在她的手心上。
“先下山找信号,”顾明远把小芸抱在怀里,眉头皱得很紧,“实验室爆炸的动静太大,说不定已经惊动了当地居民,我们得尽快联系警方,看看清迈医院的情况。”
妈妈走在最后,脸色苍白,时不时回头看山下的浓烟——实验室的方向已经被黑烟笼罩,风一吹,能闻到淡淡的焦糊味。林薇安回头时,正好看到妈妈偷偷抹眼泪,赶紧走过去扶住她:“妈妈,别担心,我们会找到陈叔,也会阻止周振海的。”
妈妈点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发抖:“我怕……当年我跟你爸爸、周振海一起做实验时,他就总说‘要让纳米技术统治世界’,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
妈妈肯定很后悔当年认识周振海。顾先生的腿一瘸一拐的,他却不肯说疼,只是把重心都放在另一条腿上。小芸在顾叔叔怀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眼泪,肯定是吓坏了。我们得快点下山,找到信号,不然周振海又会耍新花样。
顾宸曦突然停下脚步,示意大家别说话:“听,有脚步声。”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丛林里的风声渐渐小了,能清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皮鞋声——是周振海的手下,他们在追上来!
“躲进旁边的山洞!”顾明远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山洞。众人赶紧跑过去,顾宸曦最后一个进去,刚想关上门,就看到两个风衣人举着棍子跑过来,嘴里喊着:“别跑!首领要活的!”
山洞里漆黑一片,顾宸曦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里满是飞舞的灰尘。林薇安扶着妈妈躲在角落,顾明远把小芸护在身后,顾宸曦则握着匕首,盯着洞口的方向。
“宸曦,你腿上的伤……”顾明远看着顾宸曦渗血的膝盖,“等下要是打起来,你别冲在前面,我来应付。”
顾宸曦却摇头:“我没事,薇薇和阿姨需要人护着,你帮我盯着侧面,别让他们偷袭。”
洞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风衣人用棍子砸开了洞门,举着手机的手电筒照进来:“里面的人出来!不然我们就扔烟雾弹了!”
林薇安突然想起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悄悄递给顾宸曦:“用这个,能暂时制住他们。”
顾宸曦接过喷雾,对顾明远使了个眼色。顾明远突然往洞口扔了个石子,吸引风衣人的注意力,顾宸曦趁机冲出去,对着第一个人的脸喷过去:“别过来!”
那人疼得大喊,手里的棍子掉在地上。第二个人想冲过来,顾明远立刻拦住他,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顾宸曦趁机捡起棍子,对着那人的腿打过去,那人倒在地上,很快被两人按住。
“说!周振海去哪里了?陈叔被你们藏在什么地方?”顾宸曦按住那人的肩膀,声音冷得像冰。
那人咬着牙,不肯说话。小芸突然从顾明远怀里探出头,小声说:“我知道……我听陈叔说,他们要去‘黑橡胶厂’,那里有能激活秘钥的机器……”
“黑橡胶厂?”顾明远的眼睛亮了,“我知道那个地方!在素贴山北边,是个废弃的橡胶加工厂,周振海以前在那里藏过实验设备!”
小芸真是帮了大忙!黑橡胶厂离这里不远,徒步半小时就能到。但周振海肯定在那里设了陷阱,他知道我们会去找他。薇薇的手一直在抖,她肯定还在怕刚才的袭击,我得抓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顾宸曦松开按住风衣人的手,对顾明远说:“把他绑在山洞里,我们去黑橡胶厂!再晚,周振海就该激活秘钥了!”
林薇安扶着妈妈,顾宸曦撑着棍子,众人往黑橡胶厂的方向走。丛林里的路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藤蔓和积水,顾宸曦的膝盖越来越疼,却还是走在最前面,用棍子拨开挡路的树枝。
“顾先生,我帮你拿棍子吧。”林薇安想接过他手里的棍子,却被他拒绝:“不用,你扶好阿姨,别摔了。”
妈妈看着顾宸曦的背影,悄悄对林薇安说:“宸曦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总把事都扛在自己身上。你以后要多疼疼他,别让他太累。”
林薇安的脸有点红,轻轻点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