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老宅的雕花窗棂,在八仙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小满将帆布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从槐花林找到的银牌,与颈间取下的月牙玉佩并列摆放。银牌的“林”字与玉佩的“夜”字遥遥相对,背面相同的槐花印记在光线下重叠,仿佛在诉说跨越百年的约定。
“奶奶,我有东西想让您看看。”林小满拨通了视频电话,屏幕亮起的瞬间,奶奶慈祥的笑脸映入眼帘。自从爷爷去世后,奶奶便搬去了市区的姑姑家,老宅虽空,却成了林小满心中最珍贵的归宿。
视频里,奶奶推了推老花镜,笑容温和:“小满啊,又在老宅忙活呢?是不是想奶奶做的槐花糕了?”
“想,特别想。”林小满鼻头一酸,拿起银牌和玉佩对准镜头,“奶奶,您看这两样东西,您见过吗?”
奶奶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起初还带着笑意,看清物品的瞬间,脸色突然变了,伸手扶了扶眼镜,凑近手机仔细端详:“这……这银牌和玉佩……你从哪儿找到的?”
“银牌是在槐花林深处的槐树下挖的,玉佩是老宅那棵老槐树下的暗格里发现的。”林小满轻声解释,“奶奶,您认识它们对不对?您以前说过,林家祖上受过‘仙人’恩惠,是不是和这两样东西有关?”
奶奶沉默了许久,眼神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这银牌,是林家的传家宝,当年你太爷爷说,是祖上的救命恩人所赠,上面的槐花印记是信物。只是在抗战时期,家里遭了劫,银牌就遗失了,没想到还能找回来。”
“那救命恩人……是不是一位叫‘夜’的少年?”林小满的心猛地一跳,追问着。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没错,你太爷爷说过,那位恩人自称‘夜’,穿着一身白衣,像是从天上来的。当年林家老宅突发大火,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襁褓中的太爷爷,还留下了这块银牌,说只要林家后人带着银牌,遇到危难时他会现身相助。”
林小满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原来阿夜不仅是陪她长大的守护者,更是林家世代的恩人。百年前,他为了救下太爷爷,耗尽灵力被困在老宅;百年后,他又在她出生时醒来,默默陪伴她长大。这份羁绊,早已跨越了时光和生死。
“奶奶,那位恩人……他不是仙人。”林小满哽咽着,将阿夜的身份和这些日子的发现一一告诉了奶奶,从老槐树下的木盒、线装小册子,到槐花林里的图腾和影像,一字一句,都带着深情。
视频那头的奶奶静静地听着,眼角也泛起了泪光:“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都在。你太爷爷临终前还说,总觉得有位贵人在暗中守护着林家,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重情重义的孩子。”
“奶奶,我想看看林家的族谱,可以吗?”林小满突然想到,族谱里或许会有关于阿夜的记载。
“当然可以,族谱在你姑姑家的书房里,我这就去给你找。”奶奶说着,起身离开了镜头。
等待的间隙,林小满拿起银牌和玉佩,将它们紧紧握在手中。两种不同的触感,却同样带着阿夜的气息,温暖而安心。她仿佛能看到百年前那个白衣少年,在火海中挺身而出的模样;能看到他被困在老宅百年孤寂,直到被她的哭声唤醒的模样;能看到他陪伴她长大,默默付出的点点滴滴。
没过多久,奶奶拿着一本厚厚的族谱回到镜头前。族谱的封面是暗红色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林氏族谱”四个大字。奶奶小心翼翼地翻开族谱,顺着页码找到对应的章节,轻声念道:“清光绪二十七年,老宅失火,先祖林文轩于襁褓中被异人所救,异人自称夜,赠银牌一枚,言此生护林家周全……”
族谱上的记载简洁明了,却印证了林小满的猜测。原来阿夜当年不仅救了太爷爷,还许下了守护林家的承诺。而他之所以会在她出生时醒来,或许正是因为她是林家的后人,是他守护的延续。
“小满,那位叫夜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奶奶的声音带着担忧。
“他……他化作了老宅的一部分,一直陪在我身边。”林小满摸了摸颈间的玉佩,“他用他的方式,继续守护着我,守护着林家。”
奶奶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林家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要好好保管这银牌和玉佩,替林家好好感谢他,也替我们好好守护他留下的一切。”
“我会的,奶奶。”林小满重重地点头,泪水再次滑落,“我会带着他的祝福好好生活,也会守护好老宅,守护好这片槐花林,让他的痕迹永远不会消失。”
挂了视频电话,林小满将族谱的截图保存下来,小心翼翼地将银牌放回帆布包,把玉佩重新戴回颈间。阳光依旧温暖,老宅里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像是阿夜温柔的拥抱。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的老槐树,轻声说道:“阿夜,我都知道了。谢谢你跨越百年的守护,谢谢你陪我长大。以后,换我来守护你留下的一切,换我来陪你,好不好?”
微风拂过,槐树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阿夜温柔的回应。林小满笑了,眼中带着泪水,却充满了坚定。她知道,这份跨越百年、跨越阴阳的羁绊,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陪伴她走过未来的每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