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轮子还在震，雷劫珠的蓝光顺着街面拖出一道残影。李狗蛋肩头的小橘耳朵一抖，传讯玉简在怀里嗡得差点蹦出来。
“雕像出事了！”老板的声音从玉简里炸开，带着煎饼锅铲刮铁板的杂音。
李狗蛋没吭声，脚下一压，滑板猛地拐进岔道。辣条袋在腰间哗啦作响，昨夜仓库那场对峙的劲儿还没散，他眼下青黑，嘴角却叼着半根没吃完的辣条，边滑边嚼。
转过街角，晨光刚爬上石像头顶，百来座举着辣条的雕像整整齐齐排开，原本金光闪闪的表面，如今全被泼上了紫黑色的污迹。歪歪扭扭的鬼脸画在脸上，还有字：“烂条一条”“猫奴废物”“舔狗终成空”。
最高那座雕像顶上，阿喵蹲着，尾巴炸得像扫帚，爪子抠着石缝，剑气在周身乱窜，噼啪炸裂几道裂痕，差点把旁边一座劈塌。
李狗蛋跃下滑板，几步蹿上去，一把按住它爪子：“砍了就中计了。”
阿喵抬头，眼眶发红：“它们……是在笑我。”
“谁？”李狗蛋掏出一包原味辣条，撕开递过去，“先吃口压惊。”
阿喵咬住，嘴动了几下，耳朵慢慢耷拉下来。
李狗蛋蹲下，指尖抹了抹涂鸦边缘，凑近鼻子一嗅：“忘情散残液混怨念符灰——专破灵体执念的东西。”他眯眼，“冲你来的。”
小橘跳到地面，绕着几座雕像转圈，忽然停下：“老板，这味儿不对。”
“怎么？”
“有人用香粉盖过痕迹，像是姬冷月那种，但加了点别的。”
李狗蛋没说话，从腰间扯下三个空辣条袋，分别贴在三处涂鸦最重的雕像基座上。袋子一沾石面，立刻微微发烫，像吸到了什么。
他低声嘀咕：“系统，回溯三时辰内碰过这玩意儿的生命频率。”
话音落，袋口竟浮出模糊影像：几个灰袍人，袖口绣着断裂天平，冷笑说着“剑灵不过尔尔”。
李狗蛋记下图案，收起袋子，走回阿喵身边，拍了拍它脑袋：“别怕，有人想让你觉得自己没用。”
他指着被涂鸦的雕像：“可你猜怎么着？越丑的地方，改造成景点才越赚。”
阿喵抬头，怒火渐熄，眼里闪过一丝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拍照的、录视频的，灵网上的词条瞬间爆了：“辣条教崩塌”“剑灵遭群嘲”“信仰翻车现场”。
有人喊：“这雕像还留着干嘛？拆了省地儿！”
阿喵耳朵一竖，剑气又要往外冒。
李狗蛋抬手拦住，转身对着人群大声道：“即日起，这儿设‘艺术共创区’！凡来帮忙清理的，送限量辣条一包，当场兑现！”
人群一愣，随即哄抢般挤上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李狗蛋从袋里抓出一把辣条分发，“但得用我们提供的工具——清洁符、净灵布、防滑粉刷子，都放这边。”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把混了防滑粉的刷子插进工具箱最显眼的位置。那些粉末细得看不见，一碰就会留下追踪印记。
小橘凑过来低语：“老板，真让他们动手？”
“不然呢？”李狗蛋咧嘴，“等他们再涂一次，咱们就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那帮断天平的家伙。”
阿喵默默跳下雕像，走到最大那座被涂得最狠的面前，蹲下，尾巴一圈圈绕着前爪。
李狗蛋走过去，蹲在它旁边：“你信不信，三天后，这儿会变成三界最火打卡点？”
阿喵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电子屏突然亮起，热搜刷新：“阿喵雕像被毁，网友热议辣条文化是否过气”。直播镜头对准这片狼藉，弹幕飞速滚动。
“这不就是个猫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听说以前是个剑尊，现在给人雕辣条像，挺丢人的。”
“楼上闭嘴，阿喵为李总撞碎过十二重星河，你行你上？”
李狗蛋瞥了眼屏幕，笑了：“骂得越狠，说明记得越牢。”
他拍拍阿喵：“听见没？人家还记得你撞星河的事儿。”
阿喵耳朵动了动，终于抬起眼：“……他们要是再来呢？”
“那就让他们来。”李狗蛋站起身，滑板靠腿侧立着，雷劫珠微闪，“咱备好辣条，就等他们送上门。”
正说着，一阵风卷过，几片辣条包装纸从工具箱里飘出来，贴在一座雕像脚边。那纸角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小橘鼻子一抽：“老板，有动静。”
“不是人。”李狗蛋盯着那张纸，“是阵法，短时隐身结界残留的波动，就在刚才有人来过。”
他弯腰捡起包装纸，上面沾了点灰白粉末，和涂鸦边缘的一样。
“断天平的人，回来了。”
阿喵霍然站起，剑气凝于爪尖。
李狗蛋却摆手：“别急，让他们以为得手了，才能钓出大鱼。”
他把纸塞进袋里，又从滑板底部抠下一点雷劫珠碎屑，撒在雕像基座四周：“老规矩，留点后手。”
小橘眨眨眼：“万一他们带腐蚀灵墨，直接毁像怎么办？”
“那就更妙了。”李狗蛋咧嘴，“敢毁实体，就是实锤攻击，到时候我不光能抓人，还能索赔——精神损失费按十万辣条起算。”
阿喵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真是个无赖。”
“无赖才能活久。”李狗蛋拍拍它，“你守这边，我去看看监控符。”
他走向角落一根石柱，上面挂着几枚符箓，全黑了屏。伸手一碰，符纸脆裂，化成灰。
“专业手法。”他点头，“不是普通破坏，是冲着灭证来的。”
正说着，工具箱那边传来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转头。
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正悄悄伸手去拿那把混了防滑粉的刷子，动作极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李狗蛋眼神一沉，滑板悄无声息滑到脚边。
阿喵缓缓站起，剑气在瞳孔深处凝聚。
那人拿了刷子，转身要走，衣袖一掀，露出半截灰袍。
李狗蛋笑了。
“断天平的人，还挺敬业。”
他脚尖一点，滑板如箭射出。
那人猛然回头，兜帽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阿喵一跃而起，剑气划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