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没有接话，安静地等着周凛继续。
“临江市有过一场案子，是关于那种……所谓的‘青少年行为矫正学校’的。”
周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沉重。
“当年有个被送进去的女孩，没能熬过去。她拼命逃出来，结果第二天去世了。”
周凛那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她妈放在书桌的资料，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证据照片。
那个女孩最后是自杀的，因为医院检查出她怀孕了。
林听晚听到的心头一顿。
她不敢想象背后的绝望与挣扎，想说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语言有些苍白。
最终，她伸出手搭在周凛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周凛感受着手上的温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转过头，看到林听晚眼睛里满是悲伤和担忧。
他轻轻摸了摸林听晚的头，动作带着一种下意识的安抚。
“不用这副表情，”他轻声说。
“这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而且，今天的那位顾客，他现在走出来了，生活得很好，很…活泼。
还知道为自己报仇。”
林听晚感受着头顶那只大手温暖的安慰，明明是自己想开解他的，反而被他安慰了。
林听晚只好顺着他的力道点了点头。
时间不知不觉逼近11点，林听晚起身告辞。
周凛送她到门口。
在她弯腰换鞋时，他状似随意地靠在门框上，问道：“明天什么安排？论文？”
林听晚一边低头穿鞋，一边回答他：“没办法，论文没写完，还是要继续写的。明天……”
她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其实也没什么具体安排。不过应该会去健身房运动一下，好几天没动了，觉得身体都僵硬了。”
而且刚才听到的故事太悲伤，让林听晚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来释放一下。
想到这，她看了看周凛，对他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去？”
“健身房？”周凛挑眉。
“对啊，运动一场出个汗。”
林听晚：“或者……你会打网球吗？也是流汗，应该比健身房有趣得多。”
而且在球场上奔跑、挥拍，应该会消散人都坏心情。
周凛感觉出了她的意思，“好啊。”
林听晚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很久没打了，水平一般，你别嫌弃我就行。”
周凛也闪过笑意，语气带着点戏谑，冲散了最后一丝凝重：
“放心，我会让着你的。”
林听晚也笑。
随即又补充道：“明天早上我要写论文，只能下午去打球。”
周凛从善如流：“嗯，那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好。”
— —
第二天下午，周凛的车准时停在楼下。
他身上穿着早上去工作室的衬衫和牛仔裤，准备到场地再换运动服。
林听晚已经准备好了，穿着一身专业的黑色网球服。
下摆是裙裤设计，方便动作，又显得活力十足。
背着一个黑色的网球拍包，手里拎着一个换洗包，里面装着一套日常衣服。
带着一身清爽的阳光气息，林听晚坐进副驾驶。
周凛发动车子，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准备的很充分。”
林听晚拉过安全带系上，语气里带着雀跃：“当然，对待运动，我可是认真的。”
“今天睡午觉了吗？”周凛一边观察路况一边闲聊。
“睡了一下，你呢？”
“早上店里忙，我就没睡，中午吃了个三明治当午餐。”
周凛转动方向，车子平稳的驶离小区。
林听晚想他可能需要提神，她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彩色糖果。
“吃吗？”
周凛看着她手心里晶莹的糖果，双手依旧放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你还挺爱吃糖的？”
林听晚看了看周凛腾不开的手，收回手心帮他剥开糖纸，解释道：
“上大学之后放松了没人管，我有时候早上会赖床，没空吃早餐。
容易低血糖，所以我平常就自己备一点小零食。”
林听晚把剥好的糖果放在糖纸上递过。
周凛侧过头，目光仍然看着前方的路况。嘴唇却精准地寻到了她掌心那颗糖。
舌尖探出，温热的、带着一点潮湿的柔软触感，极其短暂地擦过林听晚的掌心。
轻轻一卷，舌尖灵巧地将糖果卷入了口中。
“很甜，荔枝味的。”周凛嗓音如常。
那一点若有似无的、被濡湿的触感，顽固地残留在林听晚掌心。
“嗯。”林听晚发出一个短促的单音节，不再说话。
车内放着轻快的爵士乐，刚才那点微妙的旖旎，似乎消散在音乐里。
— —
到了球馆，周凛去更衣室换衣服。
林听晚在场地边放下水杯和毛巾，拿出防晒又喷了一层在身上。
这个场地很好，下午的太阳正巧被侧边的高楼挡住，不会太热。
地面是专业的丙烯酸材质，弹性适中，踩上去脚感很好。
她开始认真热身，做拉伸运动，感受着肌肉逐渐被唤醒。
周凛换好一套黑白运动服出来。
林听晚正在把她的长发挽成一个丸子头。
整段纤细的脖颈露出。
周凛拿着球拍走到她面前一起热身。
林听晚看着他熟练地挥空拍，动作流畅，充满力量感。
忍不住问道：“你打网球多久了？看起来动作很专业。”
周凛的目光从球拍移到她脸上：“我从小开始打，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扔下。”
林听晚夸张地叹了口气：“那厉害了！等下你可手下留情，别打太狠哦。”
周凛弯起嘴角：“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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