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杨凡吃完饭，林听晚坐上他的车一起去学校。
七月午后的阳光炙热，副驾驶上冷气充足，林听晚低头刷着朋友圈消食。
指尖滑动屏幕，掠过几条代购广告和朋友们晒午餐的动态，接着顺手给她妈发的风景照点个赞。
继续下滑，目光忽然顿住——两小时前，张禾更新了一条动态：
「九九，怎么无精打采的 (?_?)」
下面附了张小狗蔫蔫趴在地板上的照片，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镜头，尾巴贴在地面。
林听晚想起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在下面评论道：“？它怎么了？”
等了一会儿没回复，她便随便继续往下浏览其他内容。
等林听晚到了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再次点开朋友圈，才发现刚才的评论下面多了两个小红点。
周凛给那条朋友圈点了赞。
张禾也回复了她：“可能是太闷了，听晚，你要不来看看它啊？我觉得它肯定是想你了！”
林听晚抿唇笑了笑，也确实该去看看了，便回她道：“好啊，你什么时间方便？”
张禾秒回：“太好啦！我今天就可以！”后面跟了一串欢呼雀跃的表情包。
林听晚失笑，正准备和张禾约个具体的碰面时间地点，微信对话框却率先弹出了周凛的消息。
「张禾说你也要去看九九，一起去吧。」
林听晚指尖微顿，下意识点击键盘“你也去？”，打完又逐字删掉。
回了一个字：「好。」
仿佛就等在手机那头，周凛很快又问：「你知道张禾家在哪吗？」
「不知道。」林听晚如实回答。
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我正要问她地址”。
这行字还发没出去，周凛的信息已经更快一步跳了出来：
「等张禾下班，我带她一起去接你。」
语气里没有商量，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安排感，强势。
所幸她并不觉得反感。
「好。」她再次回复。
然后把学校的定位发给了周凛。
吃饭的时候她和陈杨凡约了下午一起在图书馆学习，正好。
做完这一切，林听晚收起了手机。
坐在对面的陈杨凡抬起头，用口型无声地问：“怎么了？”
林听晚摇摇头，“没什么。”
定了定神，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面前厚重的经济学着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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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工作室里。
周凛放下手机，屏幕停留在与林听晚那句简短的「好」的对话界面。
他抬眼，看向窗外明晃晃的日光。
眼前闪过的，中午那一幕——她抱着一簇漂亮的花束，站在红色小车旁，仰着脸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
笑容轻松、毫无防备。
周凛心底那股躁意再次翻涌上来。
他想立刻见到她，想让她只对着他笑
但不行。
周凛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在办公桌上敲击着。
要忍耐，不能急，不能吓到她。狩猎需要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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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在书本的翻页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光线由明亮转为柔和。
当林听晚抱着几本新借的书，和陈杨凡并肩走出图书馆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学校门口，林听晚一眼就定格在了那辆熟悉的黑色dbx。
它安静地蛰伏在晚霞的余晖里，吸引了不少路过人群的目光。
后排座位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张禾那张元气满满的笑脸。
她用力挥着手，声音清脆地穿透了嘈杂：“听晚！这里！”
林听晚也朝她笑，抬步准备过去。
“唉，等等！花，别把花忘了！”陈杨凡在后面轻轻拉了一下。
林听晚转身，恍然：“哦，差点忘了。”
中午太阳毒辣，两人都不敢把花留在密闭的车里经受烘烤，怕它蔫了。
就带着它一起进了图书馆，此刻正安然躺在陈杨凡的臂弯里。
她从陈杨凡手中接过那束漂亮的混搭花束，触手还带着点图书馆里的冷气：“谢了。”
“跟我还客气啥！”陈杨凡笑眯眯地摆手，语气爽朗，“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车内。
张禾看着不远处的林听晚，她从那个帅气的男生手里自然地接过花束，两人相视一笑。
张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眼透过后视镜，去窥探驾驶座上那位的神情。
周凛显然也在看向那边。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淡漠样子，但熟悉他的人，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同——
他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唇线也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迅速在车厢内弥漫开。
周凛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正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地凸起。
张禾头皮发麻，她的求生欲让她赶紧表态：
“老板……那个，我觉得，还是你更帅！你比他帅多了！有气场！有魅力！”
周凛没应声，他沉沉的目光，盯在了林听晚身上。
看着她告别，看着她抱着一大束花，步履轻盈地朝这边走来。
林听晚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小心地将花和书放在身侧的座位上。
那束花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麻烦你们跑一趟了。”林听晚轻声说。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顺路的事儿！”张禾抢着回答。
显得格外热情：“而且九九看到你肯定特别开心！它肯定想死你了！”
林听晚被她的热情感染，笑了起来：“我也想它啦！”
周凛始终沉默着，动作流畅地挂挡，松刹，黑色轿车平稳地滑入车流。
林听晚并不是迟钝的人，感觉到了周凛不同平常的气氛。
她有些困惑地转过头，视线往前排看去。
在车内清晰的后视镜里，与周凛深潭般的眸子撞个正着。
周凛的眼神很沉，很静。里面翻滚着她看不太分明、却又本能感到心悸的情绪。
短暂的交汇，还是让林听晚的摸不着头脑。
她想，难道是他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