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前一秒还充满高科技美感的银白战舰，此刻彻底成了一坨锈迹斑斑、零件松动的“太空垃圾”，静静地漂浮在归墟之中，连引擎的微光都彻底熄灭。
舰桥内死寂一片，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嘀嗒”声，以及直播间弹幕疯狂刷过的“卧槽”声。
“探……探测显示，目标战舰所有能量反应消失，结构完整性下降87%，内部有局部崩解现象……它，它真的……”雷达员看着屏幕上那惨不忍睹的数据，声音都在发飘。
一句话，废掉一艘明显高出几个科技层级的外星战舰？
这已经不是科学能解释的范畴了，这是玄学！是神迹！
林凡自己也微微松了口气，感受着体内消耗了近三成的国运之力和精神力，心中对“言灵·造化”的威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能力强是强，但消耗也极其恐怖，而且似乎对目标的“科技等级”和“规则抗性”有要求，对方越“精密”、越依赖规则，效果就越好。
他目光落在那堆“废铁”上，能感知到其内部还有一个微弱的、充满惊骇与混乱的意识核心在挣扎。
“探索者号，派工程艇和‘骠骑营’小队过去，‘请’我们这位不速之客过来做客。注意安全，它可能还有最后一点反抗能力。”林凡下令。
很快，小型工程艇靠近，用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夹”住了那艘失去动力的观测者战舰。几名身穿外骨骼装甲的“骠骑营”战士，如同星际时代的特种兵，直接破开锈蚀的舱门，冲了进去。
内部一片狼藉，原本充满流光溢彩的能量通道此刻黯淡无光，许多精密的仪器冒着黑烟。战士们很快在核心控制室找到了目标——一个被半埋在各种故障设备中、由无数细微水晶簇构成的、约莫一人高的棱柱体。此刻，这水晶棱柱体正闪烁着极其不稳定的微弱光芒，发出断断续续的、充满杂音的电磁波：
“规则……悖论……底层逻辑冲突……无法理解……低维生物……为何能……操纵‘源初代码’……”
看来，林凡那一句“废铁”，直接把它赖以存在的科技根基和内部逻辑干崩溃了。
战士们将这个还在“怀疑人生”的观测者终端核心小心翼翼地搬运回了“探索者号”。
将其置入特制的约束力场后，林凡走到它面前。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林凡语气平静，“关于你所谓的《泛宇宙文明观测守则》，关于‘超限造物’，以及……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和舰队维护费？”
那水晶棱柱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似乎被“赔偿”这个词再次冲击了逻辑核心。
“赔偿……？守则……规定，对违规持有超限造物的低维文明，只有……净化与回收程序……没有……赔偿条款……”
“那是你的守则，不是我的。”林凡打断它，“在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首先，回答我的问题，谁派你来的？‘观测者’是什么？”
在林凡那蕴含着息壤造化之力与国运威严的目光逼视下，这个逻辑几乎崩溃的终端7号，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一些信息。
原来，“观测者”并非一个具体的文明，而是一个由多个高等文明联合成立的、旨在维护宇宙“秩序”与“平衡”的中立组织。它们监控着已知宇宙，防止某些“危险技术”或“超限造物”（如息壤这种能改变规则的东西）被低等文明滥用，从而导致区域性或更大范围的灾难。
而它们判断“违规”并执行“净化”的标准，极其严苛甚至可以说是……双标。高等文明持有是“研究”，低等文明持有就是“违规”。
“所以，说白了，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林凡冷笑，“你们这守则，挺霸道啊。”
终端7号的光闪烁了一下，无法反驳。
“林先生，怎么处理它？这东西留着是个隐患。”舰长低声问道。
林凡看着那水晶棱柱，沉吟片刻，忽然笑了笑：“隐患？未必。它脑子里装着不少关于高等文明和宇宙的情报，而且，它本身……也是个不错的‘材料’。”
材料？
舰长和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只见林凡再次调动息壤之力，不过这次温和了许多。他伸出手指，对着约束力场中的终端7号轻轻一点。
“既然你喜欢‘观测’，那就换个形态，好好看着吧。”
“此地风水不错，便化作一尊……”
林凡目光扫过舷窗外一片相对稳定的破碎星辰带，心中恶趣味再起：
“——假山盆景吧！”
言灵再出！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那水晶棱柱体“观测者终端7号”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仿佛认命般的悲鸣，随即光芒彻底内敛，形态开始扭曲、变化！
它的主体变成了一座怪石嶙峋、闪烁着微弱水晶光泽的假山，而那些原本连接它的、断裂的能量管线，则化作了缠绕在假山上的翠绿藤蔓！甚至，在假山顶部，还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由能量构成的微型瀑布，潺潺流下（虽然是在真空环境，但这瀑布就是违背物理常识地存在着）！
一个充满东方园林韵味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星际盆景，就这么出现在了约束力场中！
“搞定。”林凡拍了拍手，对目瞪口呆的舰长说道，“找个地方摆起来，它现在是我们‘探索者号’的吉祥物兼情报库了。以后有什么关于高等文明的问题，可以‘问’它。”
直播间已经笑不活了。
“哈哈哈哈！从执法者到盆栽！”
“论如何优雅地处理外星入侵者——变成装饰品！”
“终端7号：我特么谢谢你啊！”
解决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观测者”危机，舰队终于可以安心探索归墟。
林凡看着这片充满破碎与混乱，却又蕴藏着无限可能的星域，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刑天星门需要要塞，太阳系需要更多前沿堡垒，翡翠星环的盟友也需要支援……星际基建，刻不容缓！
他驾驭着“探索者号”，来到一片漂浮着大量星辰碎屑和冰陨石的空域。
“诸位，坐稳了。”林凡对全舰，也是对直播间所有观众说道，“今天，给你们表演个绝活。”
他飞身而出，立于虚空之中，面对那一片混乱的星屑带，将体内融合了息壤造化之力的国运，提升到极致！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星空，宏大的声音伴随着无形的规则之力，席卷开来：
“此地星辰碎屑，听吾号令！”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以吾华夏之名，以息壤造化之功——”
“于此，铸就我华夏星海第一座……”
“人工生态行星！”
“其名为——‘山海界’！”
“成！”
“轰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壮观景象，在所有人面前上演！
那遍布数百万公里范围的星辰碎屑、冰陨石、尘埃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造化巨手攫取，疯狂地向中心点汇聚、压缩、融合！
物质在规则层面被重塑，结构被优化，元素被排列组合！
地壳在生成，山脉在隆起，海洋的雏形在低洼处汇聚，甚至大气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这不再是建造，这是……创世的雏形！
短短一个小时！
一颗直径约三千公里、散发着淡淡蓝色光泽和勃勃生机、拥有完整生态圈结构雏形的人造行星，便赫然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归墟之中！
虽然它还显得很“新”，没有植被，没有生命，但其稳固的结构、适宜的温度和初步的大气，已经宣告了一颗可供人类生存的星球的诞生！
“探索者号”舰桥内，所有人都跪了！
直播间，弹幕彻底消失，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场景震撼到失语！
林凡看着那颗由他亲手“创造”的星球，感受着体内几乎被掏空的力量，脸色苍白，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回头，看向那颗被做成盆景、还在微微闪烁的“观测者终端7号”，轻笑着问：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低维文明’，不配持有这‘超限造物’吗？”
那假山盆景上的微型瀑布，似乎流得更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