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靖掷地有声的弹劾和那如山铁证,文官系统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溃败。往日里引经据典、唇枪舌剑的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仓皇与失措。
首当其冲的财帛星君,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强自镇定,出列躬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陛下明鉴!李天王所呈证据,或……或乃下属仙吏为应付考绩,私下所为,臣……臣确有失察之过,然绝非臣之本意,更非文官系统之过啊!臣愿领失察之罪!”他试图将责任推给下级,进行切割。
“哦?失察?”李靖岂容他狡辩,立刻又抽出一枚玉简,仙力激荡,一段清晰的神识传讯记录浮现半空,正是财帛星君对其心腹所言:“……陈总顾问要数据,便给他数据。真的不够,还不能造些假的吗?只要账面好看,大家面上都过得去便是……” 声音虽经处理,但那语气和内容,与财帛星君平日形象判若两人!
“星君还要说是‘失察’吗?”李靖冷笑,“这分明是默许,是纵容!”
财帛星君如遭雷击,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踉跄退后,几乎站立不稳。
风雨司龙王见状,更是心胆俱裂,慌忙出列,不敢再看那些布雨造假的证据,只一味地将责任推向外部:“陛下!臣等亦是迫不得已啊!那‘福报系统’下达之任务指标,根本非人力所能及!若不集中资源,如何能达标?若非陈卷苛政,臣等何须出此下策……” 他言语混乱,将“系统压力”和“同僚竞争”作为遮羞布,却更显其不堪。
百草园主事更是直接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只会重复“臣有罪,臣有罪……”,连辩解的勇气都已丧失。
其他未被直接点名,但或多或少参与或知情的文官,此刻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往日因利益而紧密结合的联盟,在赤裸裸的罪证和汹涌的问责声浪前,顷刻间土崩瓦解,脆弱的信任荡然无存。
更让文官系统雪上加霜的是,内部出现了可耻的分裂。
几位原本就对陈卷系统和“福报”极为不满、或因灵脉之祸中自身势力受损较轻的文官,如掌管典籍的“兰台令”,负责礼仪的“奉常丞”等,为了自保,开始悄悄与旧神势力进行眼神交流,甚至暗中通过神识传递一些零碎信息,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并进一步坐实财帛星君等人的罪责。他们急于切割,生怕被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一同拖入深渊。
氤氲大帝作为文官之首,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数次想要出列,试图以“顾全大局”、“文官系统于天庭运转不可或缺”等理由维护整个体系,但在那确凿如山的证据和旧神势力汹汹的气势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颓然闭上了眼睛。连他都无法弹压,文官系统的溃败已成定局。
陈卷虽未在场,但他那“效能总顾问”的身份,他一手推动的系统和理念,已然成了所有矛头的焦点,成了文官系统溃败的“万恶之源”和旧神势力攻击的最佳标靶。所有的怨气、所有的失败、所有的罪责,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泻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