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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的诗香还沾在香菱的衣袖上,“淡极始知花更艳”的诗句刚被宝玉题在诗社的绢册上,薛府的朱门就被一阵喧天的鼓乐撞开——薛蟠从边疆配役归来,身后跟着一顶鎏金花轿,轿帘掀开时,一身石榴红裙的夏金桂踩着金线绣鞋踏出,鬓边的赤金步摇晃得人眼晕,那股子“皇商千金”的骄纵气,像烧红的烙铁,一下就烫在了薛府的脊梁上。彼时香菱正在藕香榭收拾残荷,手里攥着刚写的《残荷》诗稿,“留得枯荷听雨声”的“听”字还没描完,就被丫鬟连拉带拽地拖去前厅伺候,诗稿的边角被风吹得翻卷,沾了一片枯黄的荷瓣。

夏金桂的美是带刺的,眉梢眼角都挑着锋芒。她刚给薛姨妈行过礼,就嫌薛姨妈递来的翡翠镯子“水头不足”,撇嘴道:“我们夏家来往的都是江宁织造府的太太,哪见过这般干巴的料子。”转头瞥见侍立在侧的香菱,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上上下下扫了三遍:“这丫头是谁?穿得倒干净,莫不是薛蟠在外头养的狐狸精?”薛蟠连忙陪笑,伸手去揽夏金桂的腰:“不过是个会写两句歪诗的丫鬟,叫香菱,母亲和妹妹都爱她几分灵气。”这话像往夏金桂的妒火里添了柴——她这辈子最恨两样东西:一是比她受宠的人,二是比她有才情的人。香菱偏巧占了两样,从这一刻起,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夏金桂的第一记杀招,来得又快又狠,直指香菱的“根”——名字。新婚第三日,她在房里摆了“立规矩”的酒局,特意让香菱捧着酒壶站在身边。酒过三巡,她捏着酒杯,指甲划过杯沿,似笑非笑地开口:“‘香菱’这名字,太俗了。菱花生在泥里,偏要沾个‘香’字,倒像乞丐穿绸缎,装模作样。”香菱握着酒壶的手猛地一紧,温热的酒液溅在虎口,她低声道:“这名字是宝姑娘取的。”夏金桂“啪”地将酒杯掼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泼了香菱一身:“宝姑娘取的又如何?如今我是薛家的正妻,府里的人该叫什么,得我说了算!”

薛蟠吓得连忙打圆场,伸手去拍夏金桂的背:“桂丫头说得是,你想改什么,就叫什么。”夏金桂斜睨着香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菱花到了秋天,就该枯败了,不如叫‘秋菱’——既应了时令,又合她的命数。”“秋菱”二字刚出口,香菱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她想起五岁元宵夜被拐时,破庙里那盏秋风中摇曳的油灯;想起冯渊下葬时,坟头枯黄的秋草;想起腕上那道被粗布勒出的疤痕,在秋风里总会隐隐作痛。这两个字哪里是改名,分明是夏金桂给她下的咒,咒她像秋菱一样,在寒风里烂在泥里。可她不能反抗,只能双膝一软,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是,奶奶。”

从“香菱”到“秋菱”,是身份的断崖式坠落。夏金桂立刻让人把她从蘅芜苑的偏房迁到后院的杂房——那屋子漏风漏雨,墙角堆着过冬的柴火,夜里能听见老鼠跑过梁木的声响。她还撤掉了香菱房里所有的宣纸笔墨,指着香菱的鼻子骂:“一个伺候人的贱婢,也配舞文弄墨?别污了薛府的体面。”香菱夜里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浑身冻得发抖,却从棉絮里摸出一本磨破了封皮的《王摩诘诗集》——这是她藏在衣襟里带过来的,扉页上“香菱”二字是她用针尖刻下的,如今被泪水打湿,晕成了一团模糊的墨渍。她摸着那两个字,就像摸着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低声念着“明月松间照”,仿佛那月光能透过漏风的窗纸,给她一点暖意。

夏金桂知道,光毁了香菱的“体面”还不够,必须断了她所有的依靠。她摸清了薛蟠暴戾多疑的性子,就整日在他耳边吹“枕边风”。那天薛蟠刚从外面赌钱回来,夏金桂就扑进他怀里哭,哭得肩膀颤抖:“爷们,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今天我听见秋菱跟莺儿说,我是皇商的女儿,满身铜臭,配不上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她边哭边扯自己的石榴红裙,“我嫁到薛家,本想好好过日子,可她处处给我气受,我不如死了干净!”

薛蟠本就对香菱没多少情意,被夏金桂一挑唆,当即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端砚就往后院冲。彼时香菱正在院子里翻晒诗稿——那是她趁夏金桂午睡时,偷偷从杂房的角落找出来的,秋日的阳光洒在“淡极始知花更艳”的诗句上,暖得她鼻尖发酸。她刚想把诗稿收进怀里,就被薛蟠一脚踹倒在地,端砚“砰”地砸在她的胳膊上,疼得她眼前发黑。“你个贱丫头,敢背后嚼舌根!”薛蟠揪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扇得她嘴角流血,牙齿都松了。

香菱趴在地上,死死护着怀里的诗稿,任凭薛蟠的脚踹在她的背上、腰上,一声不吭。诗稿散落在地上,被薛蟠的靴子踩得满是泥污,她却拼尽全力,一点一点把那些残破的纸片往怀里拢。她知道,辩解没用,求饶更没用——在薛蟠眼里,她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打骂的物件,可这些诗稿不一样,那是她的魂,是她在“秋菱”的躯壳里,守住“英莲”的唯一凭依。直到薛蟠打累了,骂骂咧咧地走了,她才撑起身子,把沾了泥的诗稿放在胸口,眼泪一滴滴砸在“愁多焉得玉无痕”的“痕”字上。

薛姨妈闻讯赶来时,香菱已经疼得站不起来,胳膊上的淤青紫得像茄子,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薛姨妈看着心疼,刚想说“这孩子也是可怜”,就被追来的夏金桂抢了话头:“母亲,您可不能偏心!这丫头挑拨我和爷们的关系,若是今日不治她,将来她还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夏金桂说着就往地上一跪,哭得肝肠寸断:“我娘家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如今在薛家受这般委屈,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薛蟠见夏金桂哭,更觉得自己打得对,指着香菱骂:“再敢胡言,我打断你的腿!”

从那天起,香菱成了薛府的“罪人”。丫鬟们见她失宠,也敢对她呼来喝去——扫地的婆子让她帮忙挑水,洗衣的丫鬟把最脏的被褥丢给她,连门房的小厮都敢在她路过时吹口哨。薛姨妈虽偶尔会让莺儿偷偷给她送点伤药和馒头,却从不敢公开护着她;薛宝钗来看过她一次,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忍忍?凡事多让着点奶奶,自然就少些是非。”香菱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解:“宝姑娘,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忍?”薛宝钗被问得一怔,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在这府里,对错不重要,安分才重要。”

夏金桂的第二记杀招,是用无休止的苛待,一点点磨掉香菱的生命力。她把府里最粗重、最肮脏的活计全派给了香菱:凌晨天不亮,别人还在睡梦里,香菱就得去井边挑水,寒冬的井水冰得刺骨,她的手冻得开裂,血珠渗进木桶的木纹里;正午的大太阳下,她要在晒谷场翻晒粮食,汗水顺着脸颊流进眼里,疼得她睁不开眼,却不敢停歇——夏金桂会让丫鬟盯着她,稍有怠慢就是一顿打骂;到了晚上,她还要去河边洗衣服,河水结着薄冰,她得用石头砸开冰面,把冻得僵硬的手伸进水里,搓洗薛蟠和夏金桂的绸缎衣裳。

有一次,香菱挑水时脚下一滑,摔在结冰的石板路上,水桶滚出去老远,水洒了一地。夏金桂得知后,让丫鬟把她拖到院子里,逼着她跪在碎瓷片上,从晌午跪到天黑。寒冬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膝盖被瓷片扎得鲜血淋漓,她却望着杂房窗台上的那株菱角,咬紧了牙关。那是她从藕香榭偷偷采来的种子,用一个破碗装着泥土种下的,如今长出了细细的嫩芽,像极了她五岁时在姑苏莲池边见过的新荷。她想,只要这菱角能活下去,她就能活下去。

可夏金桂不会给她活下去的希望。她见香菱在这样的苛待下还没垮掉,反而对那株菱角上心,就趁香菱去挑水时,故意把破碗打翻,踩烂了刚长出的嫩芽。香菱回来时,看到满地的碎瓷和烂泥,终于忍不住哭了。她蹲在地上,一点点把那些被踩碎的芽尖捡起来,埋在院子的角落里,嘴里喃喃地说:“别怕,我护着你。”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在诗稿上写下了“苦”字,不是“莲心苦”,是“人比莲心更苦”。

最狠毒的是夏金桂的第三记杀招——诬陷。那年冬天来得格外早,夏金桂得了风寒,咳嗽不止,夜里总说胡话。她眼珠一转,就想出了一条毒计。她让贴身丫鬟偷偷做了一枚扎满银针的小人,上面写着她的生辰八字,然后趁香菱给她送药时,把小人藏在了香菱的枕头下。第二天一早,她就“疼得”满地打滚,哭喊着:“定是有人用魇魔法害我!我的五脏六腑都像被针扎一样!”

薛蟠立刻派人去查,很快就在香菱的枕头下搜出了那枚小人。“好你个毒丫头,竟敢用妖法害我媳妇!”薛蟠气得脸色铁青,一脚把香菱踹翻在地,扬手就要打。香菱爬起来,跪在薛姨妈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老夫人,我没有!是她陷害我!我从五岁被拐到薛家,从来没做过坏事,您不能信她的话!”她从怀里掏出那本磨破了的《王摩诘诗集》,翻开扉页,指着上面用针尖刻的“英莲”二字:“这是我爹教我写的名字,我是甄士隐的女儿,我不是歹人!”

薛姨妈看着那两个稚嫩的字,又看了看香菱腕上的疤痕,犹豫了。她知道香菱的身世,也知道这孩子性子柔弱,可魇魔法在当时是大忌,传出去会毁了薛府的名声。夏金桂见薛姨妈犹豫,立刻哭喊道:“母亲,您若是护着她,我就死在您面前!”她说着就往柱子上撞,被薛蟠一把拉住。薛蟠对薛姨妈说:“娘,这丫头留不得,不如卖给人牙子,送得远远的,省得再惹祸。”

就在香菱以为自己又要被转手买卖时,薛宝钗赶来了。她拿起那枚小人,仔细看了看针脚,对薛姨妈说:“母亲,这小人的针脚细密,用的是江南的绣线,香菱平日里做粗活,手指粗笨,断断绣不出这样的活计。而且她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哪有时间做这个?”她又看向夏金桂:“嫂子,香菱性子怯懦,从来不敢与人结怨,您是不是弄错了?”夏金桂见薛宝钗拆穿她,气得说不出话,只能躺在床上哼哼。薛姨妈也觉得事有蹊跷,便暂时打消了卖香菱的念头,却还是把她关在了杂房里,不许她再踏出院子一步。

被关在杂房的日子,成了香菱最后的安宁。她不用再挑水洗衣,不用再看夏金桂的脸色,每天只是坐在窗边,翻看藏在棉絮里的诗稿。薛宝钗偷偷给她送来了笔墨纸砚,还带来了黛玉的消息:“林姑娘说,你的《咏月》诗写得极好,她把你的诗抄在了自己的诗稿集里。”香菱握着那支刻着莲纹的紫毫笔,眼泪掉在宣纸上,晕开了一片墨渍。她写下“莲心苦,菱叶柔,秋风起,泪空流”,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力。

夏金桂见没能除掉香菱,彻底下了杀心。她买通了给香菱看病的王大夫,让他在给香菱调理身体的汤药里下了慢性毒药——那毒药无色无味,不会立刻致命,只会让人日渐消瘦,最后看死“病死”,谁也查不出来。夏金桂亲自把药送到杂房,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秋菱,以前是我误会你了,这药是我特意让王大夫给你开的,你好好补补身子。”

香菱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犹豫了。她知道夏金桂不会这么好心,可她太想活下去了——她还没找到爹娘,还没写出像黛玉那样的好诗,还没再看看姑苏的莲池。她接过药碗,指尖碰到碗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五岁那年,父亲给她喂药时,总会先尝一口,说“莲儿不怕,药是甜的”。可现在,没人再为她尝药了。她闭紧眼睛,一口气把汤药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像极了她这半生的滋味。

毒药很快就起了作用。香菱的咳嗽越来越严重,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她的脸一天天变黄,眼窝深陷,曾经清澈如秋水的眼神变得浑浊;她的手越来越瘦,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把诗稿放在枕头边,每天用指尖轻轻抚摸。窗台上的泥土里,她埋的菱角种子再也没发芽,院子里的落叶堆了一层又一层,像给她的生命倒计时。

腊月二十三那天,小年。香菱突然腹痛不止,疼得她蜷缩在床角,冷汗浸湿了破旧的棉絮。丫鬟急忙去报薛姨妈和宝钗,可薛蟠在外头的赌场里鬼混,薛姨妈吓得六神无主,只会哭着念佛。只有薛宝钗带着丫鬟赶了过来,她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则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香菱的手。香菱的手冰凉刺骨,身体却烫得吓人,她看着宝钗,嘴里喃喃地念着“诗稿……我的诗稿……”

大夫赶来诊断后,摇着头叹了口气:“是难产。这姑娘身子太弱,又中了慢性毒,怕是保不住了。”宝钗闻言,眼泪掉了下来——她这才知道,香菱早就怀了薛蟠的孩子,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直到毒性发作,引发了难产。夏金桂站在杂房门外,听着里面香菱的惨叫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转身回房烤火去了,炉火烧得正旺,映得她的脸通红,像极了她刚嫁进薛府时穿的那身石榴红裙。

弥留之际,香菱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姑苏。她穿着藕荷色的小袄,扎着双丫髻,手里拿着父亲买的兔子灯,站在元宵夜的街头。父亲甄士隐笑着向她走来,手里拿着一支羊毫笔:“莲儿,爹教你写‘莲’字。”母亲封氏站在莲池边,手里拿着绣着莲纹的锦帕,对她招手:“莲儿,快来看看,咱们家的莲花开了。”她跑过去,扑进父亲的怀里,闻到了熟悉的墨香和莲香。

她又看到了冯渊,他穿着青布长衫,手里拿着那支莲纹银簪,笑着说:“英莲,三日后我们就成亲,我带你去看西湖的荷花。”她还看到了黛玉,她站在沁芳闸边,手里拿着她的《咏月》诗稿,说:“香菱,你已得诗魂,比我写得好。”她伸出手,想抓住父亲的衣角,想抓住冯渊的银簪,想抓住黛玉的诗稿,可什么也没抓住,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

“我的诗稿……替我收好……”这是香菱最后的话。她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就在这时,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像为她送行的泪,又像为她洗去尘世的尘埃。宝钗抱着香菱冰冷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她终究没能保住这个灵秀的姑娘,没能保住她的诗魂。

香菱的死,应了太虚幻境的判词:“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两地生孤木”合为一个“桂”字,直指夏金桂是杀害她的凶手;“香魂返故乡”,则是她的莲魄终于脱离了薛府的泥沼,回归到江南的灵秀之中。薛家用一口薄棺把她下葬了,坟地就在城外的乱葬岗,没有墓碑,没有祭奠,甚至没人知道她的真名叫“甄英莲”。夏金桂连一件像样的寿衣都不肯给她,只让丫鬟找了件破旧的青布裙,裹住了她消瘦的身体。

唯有薛宝钗,在香菱下葬的那天,穿着素服,带着她的诗稿,在坟前站了整整一夜。雪落在她的头上、肩上,把她染成了一个雪人。她把香菱的诗稿一页一页地整理好,用那方绣着莲纹的锦帕包起来,藏在书房的暗格里。后来,宝玉从宝钗那里看到了这些诗稿,读完后,在扉页上题了“诗魂永存”四个大字。他拿着诗稿,来到藕香榭,把诗稿一页一页地放在莲池里,诗稿随着流水漂向远方,像香菱的莲魄,顺着运河,回到了姑苏。

很多年后,甄士隐云游四方,在姑苏的莲池边捡到了一张残破的诗稿,上面写着“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他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想起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老泪纵横。他把诗稿埋在莲池边,对着池水喃喃道:“莲儿,爹找到你了,你回家了。”那年夏天,莲池里的莲花开得格外茂盛,淡粉色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像极了英莲小时候的眼睛。

太虚幻境的绢册上,那株半枯的菱花渐渐枯萎,却在花茎的底部,长出了一株小小的莲苗。警幻仙子看着绢册,轻声叹息:“莲魄不死,诗魂不灭。这孩子的苦难结束了,可她的精神,会永远留在人间。”绢册上的“秋菱”二字慢慢淡去,重新浮现出“甄英莲”三个字,墨色鲜亮,像极了她五岁那年,在父亲的教导下,写下的第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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