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楼梯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我去楼上熬药，你们自己想办法爬上来吧，要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那你们也别指望回什么大海了。”
说完，我就没理会她们，回到了别墅，找到了厨房。
我先是把尸体拿出来，把他们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然后又放了回去，砍下了最开始失去心脏的男人腿，剁成了块，又挖了另一具尸体的一颗心脏。
点火架锅，看着那颗心脏在沸水里翻滚，渐渐熬成一锅暗红色的浓稠液体。
说真的，我现在处理这些玩意儿越来越熟练了。
等以后真回到现实世界，我还能适应吗？
滚烫的药底扑了出来，溅到我手上，烫得我一哆嗦。我赶紧收回思绪，拿勺子舀出一部分装进一个大罐子，放进包裹，连带着那些没用完的人肉也一并收好。
然后往锅里丢了几块人腿肉，药水慢慢变成了蓝色。
收拾的时候，我注意到橱柜里摆着几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亮晶晶的白色粉末。
直觉告诉我，那是好东西，果然，我收进包裹里以后，它就提示我：【一瓶用人鱼眼泪磨成的粉末*5】
我才高兴了一秒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闪粉应该来自还长着鱼尾的人鱼，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陆地上还有长着鱼尾的人鱼吗？
魔法药水熬制得很快，笼子里总共六条人鱼，我舀出了六碗蓝色的药水。
但等了半天都没看到那几条傻人鱼，不会在半路上疼死了吧。
我又变回了乌苏拉的样子，一只触手端一只碗，朝着地下室走过去，果然我发现了才爬到半路的她们。
一个个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全是冷汗。
我逆着光站在她们面前，举起了手里的碗：“喝不喝？”
她们看着我手里的碗，脸上写满抗拒，但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还是咬牙接过去灌了下去。
药效立竿见影。
她们喝下以后试着走了几步后，全都惊喜地看向我，眼神里那点不满早就变成了感激。
还算识相。
我心想，至少没蠢到无可救药。
但是以防这中间出什么变数，所以我还是警告了她们：“对了，为了防止你们动什么歪心思，我在药水里加了点别的东西，谁敢背叛我就会永远沉睡，再也醒不过来。”
她们眼里的感激又变成了恐惧，很好，我希望她们怕我，而不是觉得我好说话，因为当别人以为你好说话的时候，就会开始欺负你。
在副本里尤为明显。
人鱼走路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去找洛里安他们，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消息，最后再去找王子谈判。
我扫了眼这群惴惴不安的人鱼，然后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先去别墅找身衣服换上，然后去找个真心相爱的人，不管是王子还是平民，确认爱上之后，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下不了手就找我，让我来，总之，要尽快拿回鱼尾，回到大海，渔民见过你们，所以你们尽量晚上出门，把自己伪装一下，不管用什么借口，不要让别人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实在不行就去找水手帮忙，或是年轻的姑娘，警惕人类的食物和鞭子……”
“那我们……该怎么联系您呢？”
“你们人鱼之间有没有传递消息的方法？”
“有的，我们可以让海里的鱼儿带话。”
“行，有消息就让鱼群来找我，我变作人鱼时是红发红尾，至于人鱼怪的模样，应该没有鱼会认错。”
有人担心：“万一……我们又被抓住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我语气冷了下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再被抓住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们得向我证明自己的价值，如果连自保都做不到，就算回到大海，迟早也会再被人类抓走。”
看着她们惶惑的神情，我叹了口气：“听着，虽然你们现在只是普通的人类，但你们面对的也是普通人类，实际上你们还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大海人类不知道的事，这些是你们的能力，你们的双腿也能正常行走，他们能杀你们，你们同样也能反抗，再弱小的人，也能做力所能及的事。”
我想到了那张身份证，不知道那个镇民是怎么把身份证藏到那里，试图提醒后面的人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很勇敢，换我就做不到。
但现在和这群人鱼说这些，她们也不能理解。
她们陆续抬起头，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某种坚定的光芒取代。
“记住，这里对你们来说是赤裸裸的现实，想要活下去，就得利用任何一切能利用的东西，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良心这种东西只能给自己的同类，明白了吗？”
她们怔怔地点头……
看样子她们似乎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摆摆手：“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重新变回瑞金娜的模样，我推门而出。
当务之急是找到洛里安，我闭上眼感应了一下，他似乎在集市那边。
一路朝集市走去，不少路人对我投来敬畏的目光，看来这个身份在当地颇有威望，说不定还能利用这个身份接近王子。
刚踏进集市，就看见洛里安面无表情地拎着米切尔的后衣领朝我走来。
那小家伙四肢在空中乱扑腾，嘴里还不依不饶：“放开我！我要把你的手脚都砍下来，脑袋做成花瓶！”
他这副悬在半空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毫无威慑力。
周围已经聚起看热闹的人群，真是丢人现眼。
洛里安显然发现了我，但我立刻扭头假装不认识。
他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没再靠近。
这时一个膀大腰圆、衣着华贵的男人认出了我，热情地打招呼：“瑞金娜！听说你那儿又进了新鲜人鱼？今晚是不是该有新人鱼肉上市了？”
我正要开口，身后又传来米切尔的叫嚷：“程十安！你快让他放我下来！不然我不客气了！程十安！你听见没有？程十安——”
叫喊声突然中断，周围响起一阵惊呼。
我余光瞥见车夫利落地把那小子敲晕了。
干得漂亮！
那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语气带着嫌弃：“本来大伙儿还稀奇，什么时候海里有男人鱼了，结果就是两个普通人类，王室那边说他们肯定跟人鱼有关系，小的那个喝了人鱼眼泪后老实多了，大的那个一直很警惕，还没得手。”
“瑞金娜，你手底下不是还有个人鱼长得还不错，脑子勉强还清醒，要不让她试试？毕竟是人鱼，那模样谁见了都喜欢，说不定能撬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