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说完,不再看那群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联盟高手。
更没有理会那位道心崩塌、形同活尸的赵信长老。
他牵着尹恩秀的手,转身回到了那辆普通的国产越野车上。
引擎再次启动,发出平稳的轰鸣。
车子没有丝毫停留,缓缓驶离了这片死寂之地,就像碾过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将一地的茫然与破碎,彻底留在了后视镜里。
直到越野车的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一个僵立许久的年轻黑带高手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茫然地看着自己那只无力垂下的手。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身足以开碑裂石的修为,为何在那人面前,连挥拳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自惭形秽。
……
几乎在苏砚驱车离开的同一时间。
一个名为“薪火”的加密武道论坛,作为华夏最核心的武道爱好者聚集地,一个置顶的直播帖瞬间引爆了整个版块。
发帖人Id:砚哥后援会会长。
帖子的标题简单粗暴:《见证神迹,宗师归来!》
帖子里,一段由无人机从高空俯拍的、画质极其清晰的视频,正循环播放着。
视频完整地记录了神京西郊关卡发生的一切。
从赵信长老的狠厉威胁,到数十名黑带高手的雷霆合围,再到苏砚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步踏出……
然后,就是那诡异、震撼,完全违背了所有人武学常识的一幕。
漫天杀气如云烟消散,数十名精英高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呆立当场。
最后,苏砚闲庭信步地穿过人群,轻轻拍了拍黑带五段长老的肩膀,后者便如遭雷击,彻底石化。
整个过程,没有一招一式的碰撞,没有内力的激荡,甚至连一片雪花都没有被惊扰。
这是一种不流血的碾压,一种更高维度的征服!
直播间下方的评论区,在经历了长达一分钟的死寂后,如同火山般喷发了!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幻术吗?赵信可是刑堂长老,黑带五段,怎么跟个木头人一样?”
“不是幻术!你们看那些黑带高手的表情,是茫然和羞愧!他们的战意被……被净化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只在古籍里见过这种描述!这他妈是什么境界?!”
“宗师!这绝对是传说中的【心之境】!只有真正的宗师,才能以自身意志干涉现世,瓦解对手的道心!苏砚他……他成宗师了!”
“我的天!二十岁出头的宗师?!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神话!”
“‘武道叛逆’?我呸!联盟那群老东西懂个屁!这才是真正的武道!这才是我们追求的境界!”
论坛瞬间引爆。
半小时后,这段视频被匿名者泄露至华夏最大的社交平台“脉搏”上。
消息以病毒式的速度扩散,标题也愈发惊悚。
从最初的《武道叛逆苏砚硬闯关卡》,迅速演变成了《新晋宗师苏砚回归神京,一念镇压刑堂长老!》,最终定格为——《新王登基!苏砚剑指联盟,欲重开武道新天!》
舆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彻底逆转。
……
元武道联盟总部,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深海。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那段让所有高层都感到脊背发凉的视频。
联盟主席,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屏幕里苏砚那张平静的脸。
当看到苏砚拍向赵信肩膀的那一刻,他双眼微眯,一股磅礴的精神力顺着他的目光探向屏幕,试图窥探那份力量的本质。
然而,就在接触画面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自己的精神力如同一粒尘埃,被那包容万物的意志瞬间吞噬、同化!
“噗!”
主席浑身剧震,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脸色煞白,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纯粹的恐惧。
“咔嚓!”他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应声而碎,化为齑粉。
“心之境……”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颤抖,“他竟然……他竟然真的踏入了那个境界!”
座下的方家家主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满是怨毒。
他无法接受,那个被他视为蝼蚁、毁了自己儿子的废柴,竟然一步登天,成了他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另一边,苏家本家的家主苏长青,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变幻,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这个被苏家抛弃的旁系子弟,已经成长为一头他们无法束缚,甚至可能反噬自身的……真龙!
……
苏砚没有理会外界的滔天巨浪。
他没有直接前往联盟总部,也没有去任何一个世家的地盘。
他驱车,回到了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神京元武道大学。
当他的车出现在校门口时,早已通过网络得知消息的学生们,自发地从宿舍、训练馆、图书馆里涌出,瞬间将会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成千上万道目光汇聚而来,那目光里,有崇拜,有狂热,有好奇,更有被压抑许久的……希望!
苏砚推开车门,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步走上学校门口的升旗台。
尹恩秀安静地站在台下,看着那个被无数人仰望的背影,眼眸中是化不开的骄傲与柔情。
苏砚面对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面对着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脸庞,他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长篇大论。
他只是用一种平静却能穿透所有喧嚣的声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在场的各位,有多少人曾被师长告知,你的天赋决定了你的上限?”
全场瞬间死寂,无数学生眼中露出愕然,随即是强烈的共鸣。
“有多少人日夜苦练,最终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比不过别人嘴里的一句‘血统’,比不过一张冰冷的段位证书?”
人群开始骚动,许多人握紧了拳头,这句话戳中了他们内心最深的痛处。
苏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今天,我来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谎言!”
“联盟,为了巩固他们的统治,扭曲了历史,阉割了真正的传承!”
“他们将元武道变成了一门只讲段位、不问本心的生意,将我们所有人,都当做了攫取利益、巩固权力的工具!”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在场所有年轻武者的心上。
最后,苏砚环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一张充满渴望的脸,高声宣布:
“三日之后,我将在神京体育中心,向全华夏公开传授真正的心法入门!”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苏砚抬手,压下声浪,说出了那句让整个华夏武道界为之颤抖的宣言。
“届时,我将接受,来自联盟的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