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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栋坐落于山顶、被苏母一手打造为“苏家老宅”的庄园,今日的氛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不再是那种彰显身份、拒人千里的奢华疏离,而是弥漫着一种关乎根本、剑拔弩张的家族内战前的死寂。连训练有素的管家和佣人们,行走间都放轻了脚步,眼神低垂,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会引爆空气中那已经饱和的、无形的炸药。

我坐在那间充斥着紫檀木沉香和古董气息的中式茶室里,对面是我的母亲,苏老夫人。她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绣金线的旗袍,领口别着一枚品相极佳的翡翠胸针,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合了理所当然、不容置疑以及一丝被忤逆后隐而不发的愠怒的复杂体。我们中间的黄花梨木茶几上,放着的不是茶具,而是几份摊开的、关乎苏氏集团核心股权和资产结构的文件。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哲,”苏老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平稳,却像冰层下的暗流,带着巨大的压力,“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商量,是知会。白谦是苏家的长孙,身上流着苏家的血,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苏家的产业,必须有他的一份。”

我看着她,目光平静,心底却早已波澜汹涌。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如此……理直气壮。

“妈,”我开口,声音同样平稳,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从没否认过白谦是我的儿子,也从未想过要完全剥夺他继承的权利。”

我伸出手指,点在那份列有苏家祖产清单的文件上。那上面罗列着爷爷、父亲乃至更早祖辈留下来的,一些早已不参与核心经营、但象征着苏家根基的产业、部分老宅、以及一些收藏品和固定存款。这些,是“苏家”的,是血脉传承的象征。

“爷爷,爸爸,还有苏家祖辈留下来的这些,”我清晰地说道,“我可以,也愿意,按照传统,留给白谦一份。这符合规矩,也是他作为苏家子孙应得的。”

苏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紧了膝盖上的丝绸手帕。

“就这些?”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尖锐的质疑,“这些老掉牙的产业,加起来才值几个钱?跟你现在一手打造起来的苏氏集团比起来,九牛一毛!苏哲,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要的,是你现在名下,你一手发展起来的核心产业,必须划出一部分,明确留给白谦!”

她的目光像两把淬火的钩子,紧紧锁住我。

“不可能。”我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名下的产业,是我苏哲白手起家,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它的每一分增长,都凝聚着我的心血、智慧和承担的风险。它与苏家祖产,有本质的区别。如何分配,我有绝对的决定权。”

“本质区别?”苏老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没有苏家给你打下的基础,没有苏这个姓氏给你带来的资源和信誉,你能有今天?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苏家的一切都据为己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排除在外?苏哲,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这不是心狠,妈。”我迎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毫不退让,“这是原则,是对我自身劳动成果的尊重,也是对企业未来负责的态度。苏氏集团能有今天,靠的是现代化的管理、不断的创新和全体员工的努力,它不是某个人的私产,更不是可以按照某些陈旧观念随意分割的蛋糕!把它交给一个对它没有贡献、甚至心存怨恨的人,是对企业本身,对所有依靠它生存的员工的不负责任!”

我的语气因为激动而微微加重。这番话,在我心中酝酿已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好!好一个原则!好一个负责任!”苏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我看你就是被那个黄亦玫迷了心窍!是不是她撺掇你的?想把所有的都留给她和那两个丫头片子?!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可能!”

“这和玫瑰没有关系!”我厉声打断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愤怒。她总是这样,将所有的分歧都归咎于亦玫。

“我不管有没有关系!”苏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彻底的不妥协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必须,从你名下的产业里,划出至少50%,留给白谦!这是底线!否则,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不讲情面!”

50%!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她不仅要分,而且要分走一半!我半生心血,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拿走一半,去填补她对白谦那份失衡的、几乎要毁掉一切的愧疚和偏爱!

“绝无可能!”我也霍然起身,与她对峙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寒了心的悲凉而变得冰冷坚硬,“妈,您死了这条心吧。别说50%,1%都不可能!我能给的,只有苏家祖辈留下来的那一份。这是我的最终决定。”

茶室里的空气仿佛要燃烧起来。我们母子二人,像两座对峙的冰山,中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亲情、理念、利益,在此刻被撕裂得鲜血淋漓。

苏老夫人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叛了家族的逆子。她胸膛剧烈起伏,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很好!苏哲,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她不再看我,转身,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快步离开了茶室。那决绝的背影,宣告着这场谈判的彻底破裂。

我以为这场风暴会暂时平息,至少会局限于我和母亲之间。但我低估了她对白谦的维护程度,也低估了她将玫瑰视为障碍的执念。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玫瑰从公司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老公,妈来公司找我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玫瑰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无非还是那些,苏家的产业必须有白谦一份,说我应该识大体,主动劝你分配财产,甚至……暗示我,可以‘自愿’放弃我和乐仪、乐瑶的那部分,来换取家庭的‘和睦’。”

我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怒火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奔涌!她竟然真的去找玫瑰!还用这种施压和离间的手段!

“你别理她!我马上过去!”我立刻说道。

“不用。”玫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硬的决绝,“我已经跟她说完了。我现在回家,我们家里谈。”

我几乎是和亦玫前后脚到的家。她脱下高跟鞋,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灼人,那里面没有委屈,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清醒和坚定。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是明媚的午后阳光,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的低压。

“她到底怎么跟你说的?”我急切地问,握住玫瑰有些冰凉的手。

玫瑰看着我,眼神复杂,缓缓地、一字不差地复述了苏母对她说的话,包括那些关于“外人”、“丫头片子”的暗示,以及那句看似大度实则诛心的“你可以不要”。

我听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羞又怒,为我母亲竟然对玫瑰说出这样的话,也为玫瑰要承受这无妄之灾。

“玫瑰,对不起,我……”我愧疚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弥补。

她摇了摇头,打断了我,反手握紧了我的手,她的手掌依旧微凉,却传递出一股坚定的力量。

“老公,你不用道歉。”她看着我,眼神清澈而锐利,“你知道吗?当她跟我说,‘你可以不要’的时候,我心里最开始的那点因为她是长辈而残留的退让和顾忌,突然就消失了。”

她微微挺直了脊背,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冷静果决的黄亦玫仿佛完全回来了。

“我本来想,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有些东西,我是不是可以忍,可以让?甚至有一瞬间,我差点就要被她那套‘顾全大局’的理论说服,想着,如果我的退让能换来表面的平静……”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但是,就在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响亮的声音——”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他苏哲愿意给女儿的,我凭什么不要?!”

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决然和清醒!

“我不是贪图那些财产,老公,你知道的。”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却更加深沉,“我黄亦玫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任何人的施舍。但是,这不一样!”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扞卫自身价值和尊严的光芒。

“这是你作为父亲,对女儿的爱和责任!这是乐仪和乐瑶,作为你的女儿,理应享有的、平等的权利!这不是施舍,不是恩赐,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不容剥夺的东西!”

“妈她可以用她那套陈腐的观念去偏爱白谦,那是她的自由。但她没有资格,用‘你可以不要’这种话来绑架我,来剥夺我的女儿们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作为母亲,如果连这一点都要退让,都要‘识大体’地放弃,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乐仪和乐瑶的妈妈?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教育她们要独立、要自强?”

她的话语,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我心中因为亲情而产生的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也像一道强光,照亮了这团被“家族”、“传统”、“孝道”缠绕的乱麻的核心!

是啊!我苏哲给予我女儿的,那是父爱,是责任,是她们应得的!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偏心和胁迫而放弃?玫瑰作为母亲,扞卫女儿的权利,天经地义!

我看着她,看着我的妻子,在这一刻,她身上迸发出的那种基于理性和母性的、无比强大的力量,让我震撼,也让我无比自豪。

我紧紧握住玫瑰的手,所有的愧疚、愤怒和犹豫都化为了坚定。

“你说得对,玫瑰。”我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是我之前太顾忌所谓的母子情分,总想着息事宁人。但有些原则,不能退让。我给女儿的,谁也别想动。属于她们的,一分都不会少。”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郑重地承诺: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不会再让你,让乐仪和乐瑶,受任何委屈。”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紧紧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家族的风暴已然升级到了最核心的财产争夺,但这一次,我和亦玫站在了一起,我们将共同守护我们的女儿,守护我们这个家庭的根基和未来。妥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放学的铃声如同挣脱束缚的号角,瞬间唤醒了沉寂的校园。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潮水,欢笑着、呼喊着从各个教学楼里涌出,奔向等候在校门外的家人或校车。青春的喧嚣与活力,暂时驱散了深秋午后的些许凉意。

苏乐仪背着略显沉重的书包,随着人流慢慢走向校门。她那头参差不齐的短发在微风中显得有些凌乱,但脸上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阴郁和倔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趋于平静的沉凝,只是眉眼间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与年龄不符的审慎。她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走向家里来接她的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然而,今天停在那个固定位置的车,却让她脚步一顿。

不是家里那辆低调沉稳的座驾,而是一辆线条更加威严、车身更长、挂着特殊号牌的劳斯莱斯幻影。车旁,站着一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那是苏老夫人“老宅”里的管家,福伯。

福伯看到苏乐仪,脸上立刻堆起训练有素的、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微微躬身:“乐仪小姐,老夫人想您了,特地让我来接您过去用下午茶。”

乐仪的心,几不可查地沉了一下。奶奶想她?这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是极其稀罕的事情。更多的画面,是奶奶那双带着审视和比较的眼睛,是那些看似随意却总能准确戳中她痛处的“关心”,是那份毫无保留倾注在另一个孙子身上的、让她无法理解的炽热偏爱。

一股本能的警惕和抗拒,像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她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

“福伯,”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爸爸或者妈妈知道吗?”

福伯的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先生和太太那边,老夫人自然会告知的。车已经准备好了,乐仪小姐,请吧,别让老夫人等久了。”

他的话,堵住了乐仪想要打电话确认的念头。那种属于“苏家老宅”的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透过福伯彬彬有礼的态度,无声地压迫过来。她看了看周围陆续被接走的同学,又看了看那辆象征着祖母权势和距离感的豪车,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抿了抿嘴唇,沉默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是极致的奢华与静谧。真皮座椅柔软得如同陷入云端,车内弥漫着一种清冷的木质香氛,隔音效果极好,几乎将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乐仪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心里却没有丝毫享受的感觉,只有一种仿佛被无形之手推向未知领域的忐忑与不安。

车子驶入那片戒备森严、静谧得过分的别墅区,最终停在那栋被称为“苏家老宅”的庄园式别墅前。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合拢,仿佛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福伯引着乐仪走进那座挑高惊人、装饰得如同古典艺术博物馆的门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照着水晶吊灯冰冷的光芒,墙壁上悬挂的巨幅油画里的人物,眼神漠然地俯视着下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香料、古董家具和过度清洁后的、缺乏生气的味道。

苏老夫人并没有在惯常的茶室,而是坐在了更加私密、也更加奢华的小客厅里。这里铺设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家具是精致的法式风格,角落里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整个空间显得更加柔软、更具……某种刻意营造的亲和力。

看到乐仪进来,苏老夫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乐仪来了,快,到奶奶这儿来。”

乐仪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奶奶。”

“哎,好孩子。”苏老夫人拉过乐仪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那张铺着天鹅绒软垫的沙发上坐下。她的手掌温热干燥,但乐仪却觉得那温度有些灼人。

“看看我们乐仪,好像又长高了些。”苏老夫人上下打量着乐仪,目光在她那头短发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不认同,但很快又被更浓的笑意掩盖,“就是这头发……唉,不过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也好。”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仿佛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她拍了拍手,候在一旁的女佣立刻端上来一个精致的三层英式下午茶点心架。最上层是小巧玲珑、造型别致的马卡龙和水果塔,中间是松软的司康饼配着凝脂奶油和草莓酱,最下层是各式咸味三明治。旁边还放着一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玫瑰骨瓷茶具,里面泡着香气浓郁的红茶。

“来,尝尝,这是奶奶特意让厨房准备的,都是你这个年纪小姑娘喜欢吃的。”苏老夫人亲自拿起一块点缀着金箔的马卡龙,递到乐仪面前,语气里充满了诱哄的意味。

乐仪看着那块色彩鲜艳、做工极其精美的马卡龙,却没有伸手去接。她不是不爱吃甜食,家里聘请的、曾服务于五星级酒店的点心师傅,时常会根据她和乐瑶的口味创新各种美味又好看的甜点。眼前这些,虽然精致,但对她而言,并无太多新奇。

她只是礼貌地摇了摇头:“谢谢奶奶,我还不饿。”

苏老夫人递出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放下,转而指向旁边另一个女佣端上来的一个打开的丝绒首饰盒。

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主钻是一颗不小的梨形粉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几乎要灼伤人眼睛的光芒。即使是乐仪这个年纪,也能看出这条项链的价值不菲。

“看看这个,喜欢吗?”苏老夫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和笃定,“这是奶奶年轻时收藏的,觉得特别配你们小姑娘。粉钻,衬肤色。送给你了。”

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姑娘,看到如此华贵闪耀的珠宝,恐怕早已惊喜得叫出声来。然而,苏乐仪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条项链。

她的首饰盒里,并不缺少钻石。有她出生时,爸爸送的镶着细钻的平安锁;有每年生日,妈妈精心挑选的、设计独特的钻石手链或耳钉;还有她第一次芭蕾舞比赛获奖后,爸爸高兴之下拍下的一整套蒂芙尼钻石首饰……那些礼物,伴随着爱和纪念,早已让她对钻石的光芒习以为常。而眼前这条项链,美则美矣,却冰冷得像橱窗里的展示品,带着一种明确的、企图交换什么的功利气息。

她再次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静:“谢谢奶奶,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我平时上学,也不方便戴。”

接连两次的拒绝,让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她精心准备的两样“武器”——美味的甜点和贵重的珠宝,在这个十几岁的孙女面前,竟然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而柔软的墙上,被轻描淡写地弹了回来。

她看着乐仪那张酷似黄亦玫的、带着平静和疏离的脸庞,心底那股因计划受阻而升起的烦躁和不悦,开始隐隐窜动。这孩子,怎么跟她妈妈一样,又臭又硬!真是白费了她一番心思!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慈和,试图从情感上突破:“乐仪啊,你看,奶奶是真心疼你。你哥哥……白谦他,毕竟是个男孩子,以后要承担的责任重,奶奶多操心一些也是应该的。但你也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心里一样疼你。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你要理解奶奶。”

她说着,伸出手,想去抚摸乐仪的脸颊,试图用肢体接触来传递所谓的“疼爱”。

然而,乐仪却在她手伸过来的瞬间,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向后躲闪了一下。

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苏老夫人压抑的怒火。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双原本试图表现慈爱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冰冷的失望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

“苏乐仪!”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温和,变得尖锐而充满压迫感,“你这是什么态度?奶奶好心好意接你过来,给你准备吃的,送你礼物,你就是这么回报奶奶的?是不是你妈妈平时就这么教你的?教你防着奶奶?教你跟奶奶作对?!”

乐仪抬起头,看着祖母眼中毫不掩饰的、对母亲的迁怒和对自己“不听话”的指责。之前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反而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了下来。

她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祖母,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一丝……淡淡的怜悯。

她缓缓地站起身,对着脸色铁青的苏老夫人,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但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清晰的疏离:

“奶奶,谢谢您的点心和礼物。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回家了。爸爸说过,放学要按时回去。”

说完,她不再看苏老夫人那难看的脸色,背起自己的书包,转身,挺直了那尚且单薄却异常坚韧的脊梁,一步一步,平稳地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却令人窒息的小客厅。

留下苏老夫人独自坐在奢华的法式沙发上,面对着那无人动用的精致茶点和那盒依旧闪烁着冰冷光芒的钻石项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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