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明显的试探,渣哥心知华生早已看破。
误会便误会了,当大哥的岂有向小弟赔罪的道理?
他打算请华生纵情畅饮,再塞笔钱款,权当抚慰。
华生心照不宣,默然应允。
众人直奔夜归人会所——全香江最奢华的销金窟,连警方都忌惮三分。
倒非因这是苏子闻的产业,而是其后屹立着某座靠山。
“来,干了!”
卡座里渣哥举杯相邀,却见华生正凝神望向某处。
“瞧什么呢?”
渣哥顺着视线望去,眼前一亮,“这小妞真水灵。”
他撞了撞华生肩膀:“眼光不赖嘛。”
“随便看看。”
华生淡然一笑。
“那你别怪我抢先了。”
渣哥顿时来了精神,整了整衣领,摆出潇洒姿态踱步而去。
他在吧台边落座,对台内的女子挑眉轻笑:“美女,赏脸喝一杯?”
“先生,我只是服务人员。”
美女轻轻蹙眉,仍带着微笑解释。
她在这里的工作,就是在吧台后为客人取酒,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没错,我找的就是服务人员。”
渣哥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今晚陪我,十万块够不够?”
“先生,您喝多了。
若需要特殊服务,请去楼上。”
她语气转冷,眼中掠过一丝厌恶。
在这里上班以来,类似的人她遇到过不少,每次都用同样的话应对。
然而,这话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渣哥却行不通。
秋娣望着眼前的渣哥,心中厌恶,却不敢表露太明显。
她需要这份工作——月薪两千多,又没有太多烦心事,对她来说很重要。
“我现在就要你。”
阿渣盯着秋娣,眼神充满侵略。
他见过、玩过不少美女,但像秋娣这样极品的还是头一回遇见,他不想放过。
“怎么回事?”
这时,负责看场的阿牛走了过来。
“你是……?”
阿牛看着阿渣,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阿牛哥是吧?我是阿渣,以前和文哥合作过。”
阿渣正色道。
阿牛虽不记得阿渣,阿渣却清楚记得他是谁。
“原来是文哥的朋友,那给你个面子,回去喝酒吧。”
阿牛想了想,随口说道。
“行,不过我要她陪我。”
阿渣转头指向秋娣。
他以为阿牛被他镇住了,便得寸进尺。
“阿渣,”
阿牛皱起眉头,语气转冷,“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再闹事别怪我不客气,赶紧走。”
“你——”
阿渣脸色一沉。
他竟然敢叫他滚?
“大哥。”
这时,托尼从阿渣身后走了过来。
“托尼,你来得正好,我——”
“知道了,大哥。”
托尼打断他,转而笑着对阿牛说:“阿牛哥,不好意思,我大哥喝多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这次就算了,下次别怪我没提醒。”
阿牛盯着托尼,正色道。
“是是是,一定一定。”
托尼赔着笑,拉过阿渣回到卡座。
“托尼,刚才你怎么……”
阿渣心有不甘地看向托尼。
那家伙居然叫他滚?他渣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对方不过是苏子闻手下一个马仔而已。
一个马仔敢这样对他说话,阿渣越想越火大。
他本指望托尼出手教训对方,谁知托尼反而陪着笑脸。
“华生,去把账结了。”
托尼转头对华生吩咐,“钱你先垫上,回去我再给你。”
“好的,托尼哥。”
华生应声离开。
“大哥,咱们先离开这儿。”
托尼说着,带渣哥往外走。
……
回到自家地盘后,渣哥盯着托尼,等他给个解释。
说是地盘,其实就是地下停车场里几个打通的地下室。
兄弟几个的家当和一些棍棒武器都放在这儿。
这些年虽然攒了百来万,但香江房价太高,他们买不起房。
做大哥的住普通住宅太掉价,起码得是独栋别墅,像苏子闻那样自己买地盖才够气派。
暂时只能窝在这儿,月租也要三千,主要图个宽敞。
“渣哥,苏子闻这人我们惹不起。”
托尼郑重地对阿渣说,“前阵子在夜归人闹事那个雄,下场你也知道。”
托尼苦笑道,“我拳脚是不差,但跟苏子闻比还差得远。”
苏子闻曾单刀匹马追着几百人砍了整条街,托尼自问最多对付二三十人,差距太大。
“雄算什么东西?能跟我比?”
渣哥不服气道,“再说了,不过是个酒吧妹而已。”
“一个酒吧妹是不算什么,可那关乎脸面啊大哥。”
托尼无奈解释,“夜归人是苏子闻的地盘,里面的人就是他的人。
大哥你要动他的人,就是在打他的脸。”
这些年要不是托尼,渣哥恐怕早就被人砍成碎渣了。
“行吧。”
渣哥最终被托尼说服了,但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美女。
只要找到机会,他一定会出手。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就不信苏子闻会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翻脸。
真要翻脸,渣哥也不怕。
到时候,他大不了拿奥门那件事威胁苏子闻,看他能怎么办。
看着大哥这副模样,托尼暗暗叹了口气。
做兄弟这么多年,他怎会不了解大哥的性子?
表面答应是一回事,背地里肯定还是老样子。
说实话,托尼心里对大哥也有些埋怨。
要不是他老是惹事,他们也不会在越湳帮里被孤立。
现在还要和苏子闻对上?
苏子闻是什么人?
“屠夫”
这绰号难道是白叫的吗?
苏子闻要想解决他们,根本不用亲自出手,光是手底下那帮小弟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五万元港币。”
清晨醒来,苏子闻照例完成签到。
日签果然没什么惊喜,这次还算好,给了五万港币。
他也不是没签出过牙刷、牙膏、袜子这些东西。
“再三天就能月签了,希望能抽到好一点的。”
苏子闻心里有些期待。
月签的奖励比日签好不少,当然最好的还是一年一次的年签。
可惜年签间隔太长。
等苏子闻起身时,乐慧贞已经去了电视台,李欣欣也出门去学校了。
他收拾了一下,就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平时没什么事的话,苏子闻大多在家喝茶看报。
只有需要他处理事情时,他才会每天去酒吧那边。
“铃铃铃——”
电话忽然响了。
“喂?”
苏子闻起身接起电话。
这个年代还用座机和传呼机,香江还没开始普及手机。
“文哥,我是阿东。”
电话那头传来阿东的声音。
“说。”
苏子闻知道,阿东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
“文哥,我们在告士打道那边,对面维多利亚公园的场子被警察抄了,带头的是黄俊德。”
阿东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告士打道这几家店,在苏子闻手下算是比较赚钱的。
除了他自己私人的夜归人会所,那和洪兴没有关系。
“等我,马上到。”
苏子闻脸色一沉。
不算夜归人会所,他在告士打道还有三家酒吧。
整个铜锣湾这一带,洪兴管着上百个场子,有的是自家的,有的是收保护费的。
一个月下来,大概能进账两百万左右。
铜锣湾西部,湾仔以西直到维多利亚港,南到怡和街,北面就是维多利亚海湾。
这一片以前是苏子闻和大佬各占一半,现在大佬退下,大飞也没接,全归了苏子闻。
实际上,苏子闻现在虽没有“话事人”
的名头,但已经掌了实权。
告士打道那边的场子,月收入大概四十万,占整个铜锣湾的五分之一,不是小数目。
每月保护费和营收加起来两百万左右,交三成给总部,剩下一百四十万。
养着铜锣湾近两千小弟,每人平均也就几百块开销。
像大头仔、阿东这种大哥拿得多些,底下人勉强温饱。
苏子闻自己没从里面拿过钱,有兄弟急用就从这里出。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服他。
他自己外面的产业一年赚上千万,不在乎这点,拿来收买人心最合适。
所以告士打道绝不能出问题,否则就得自己掏钱补。
‘黄俊德……’
苏子闻开车到酒吧门口,一个甩尾停下车。
“把车停好。”
他下车把钥匙扔给门口的山鸡,径直走进去。
“现在什么情况,说。”
苏子闻看着阿东,表情严肃。
“文哥,刚收到风,黄俊德带着反黑组和扫黄组的人,扫了我们三个场子。”
看情形,对方是打算把我们设在告士打道的所有场子都清除掉。”
阿东神情凝重地汇报道。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紧急地联系苏子闻。
“文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阿东心里也有些焦急。
他很清楚铜锣湾这边的财务情况,告士打道那边一旦被封,这个月的资金就会变得紧张。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们手下养着太多兄弟。
如果像其他地区的话事人那样少招些人手,压力就不会这么大。
就像以前九龙的兴叔,手下只有两百多人,开销自然小得多。
当然,开销少,收入也少,整个九龙他也没占到几条街,每个月的收入少得可怜,连苏子闻的一半都不到。
不过现在骆天虹接手了话事人位置,苏子闻还派了飞全去协助他。
这段时间,骆天虹一直在招兵买马,一边稳固地盘,一边寻找机会扩张势力。
“大头仔。”
苏子闻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头仔:“你现在过去,安抚好弟兄们,我会尽快摆平这件事。”
“是,文哥。”
大头仔应声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