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抬头,但想到本就是自己的错,还被这样正大光明的地方还被发现了,就有些懊恼。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挺起小胸脯,怕楚承渊狮子大开口,又卸了气,试探的询问:“那皇上想要什么?”
楚承渊挑眉,点了点自己的唇。
时愿看着他手指戳在薄唇上,脸蛋唰一下就红了,磕磕巴巴道:“娘亲说……娘亲说不让与男人随便亲香。”
楚承渊指尖轻轻摩擦她的唇瓣,又忍不住的想探进去摸摸小舌:“可是你娘有没有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遇到事情小命最重要呀?”
时愿点点头。
楚承渊继续:“你可知,辱骂皇帝可是大不敬之罪。”他手掌划到她的脖颈处停下,“严重的可是要砍头的哦。”
话音未落,时愿颤抖的扑到他怀里,流着小泪珠去寻那唇瓣,楚承渊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那温软的小嘴贴上来的时候,楚承渊坏心眼的悄悄站起来,只见那小姑娘最后只能踮着脚寻他。
时愿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像只着急觅食的小兽。
她的小手死死揪住楚承渊的衣襟,仰着通红的小脸,声音里带着撒娇的哭腔:“皇上欺负人……”贴不到唇,她就要被砍头了,不要哇!
楚承渊居高临下望着她,眼底笑意翻涌,故意将身子往后仰了仰,叫她亲不到,龙袍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这就叫欺负?”他屈指勾起她的下巴,拇指压住过她因用力而泛白的唇瓣,“辱骂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般害怕?”
时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眼眶又开始泛红。
她突然松开手,赌气似的转身要走,却被楚承渊一把捞进怀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勾人的意味:“再试一次?”
他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含糊的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脖颈一片酥麻。
“除非你不怕被砍头了呀?”
时愿胡乱摇头,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寻上他的唇。这次楚承渊不再逗她,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带着泪意的吻。
时愿开始说好的贴贴,后面便不受她控制了。
待她清醒,手中抓着楚承渊的衣领,早就将楚承渊压在龙椅上,耳边响起的是鼓鸣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楚承渊的脸蛋还想贴过来,时愿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声音闷闷从指缝里传来:“你、你这大坏蛋!”
“嗯。”楚承渊应了一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这次骂对了,不砍你头。”
时愿从他腿上顺下来,粉裙划下他的龙纹袍子,推开他就往外跑。
她连绣鞋都险些跑掉,推开鎏金殿门时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正撞见戴着乌纱帽的户部尚书张大人捧着奏折往里走。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张大人的帽翅被风带得险些晃动,他慌忙伸手扶正,望着少女仓皇远去的背影直皱眉。
紫宸殿何时成了后花园?这等莽撞行径,莫不是得宠的娘娘?可为何穿着宫女服饰。
张大人整了整官袍,屏息踏入殿内。
沉香袅袅间,承乾帝倚在蟠龙宝座上,龙袍随意散开,指尖把玩着面前那副账本,嘴角张大人心中猛地一跳,膝盖下意识磕在青砖上:“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承乾帝将桌上拿着账本一一指过:“去年的账本都拿回去吧!”
“是!”
他弯腰将奏折呈上,双手举过头顶,李公公接过,递过给承乾帝。
“臣有要事要禀陛下。”
承乾帝低头翻看道:“说!”
“今年国库丰盈,大大增幅……”
“北境流民银钱年前已安置妥当,现已有百姓跪谢皇上,书写万民书歌颂陛下。但最近仍有周边小城举家搬迁我朝的人员,人数众多,臣特向皇上申请户部拨款。”
承乾帝垂眸:“不必动户部的款项,把钟粹阁和食宿宅的进账来用。”
张大人浑身一震,眼底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彩。
他伏地的手掌紧紧攥起,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朝服的袖口。
户部库银充裕甚多不动分毫,既保住了他治下理财有方的名声,如此充盈的国库保持者!说不一定以后流传的历史中,最大国库的臣子就是他的名字。
又能解边境燃眉之急,这等美事竟落在自己头上!
他深深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圣裁!此计既安流民,又不伤国库根本,实乃万全之策!老臣……老臣这就去办!”
…………
时愿跌跌撞撞冲进耳房,门扉“砰”地撞上门框,惊飞了檐角小憩的麻雀。
她埋首在被褥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烫的唇瓣,楚承渊唇角得逞的弧度、喉间低沉的轻笑,此刻全化作燎原星火,烧得她耳尖通红。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她咬着下唇起身,锦被被攥出深深褶皱,整个人像只炸毛的猫儿一头在被褥中滚来滚去。
柔软的蚕丝贴着滚烫的脸颊,却压不住心口擂鼓般的跳动。
她忽然想起娘亲教的规矩,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婚前不可逾矩”。
指尖揪着被面的芙蓉刺绣,时愿想:“亲亲会不会怀孕啊!”
对呀!
她会不会生小宝宝?
怎得感觉现在肚子就有些大了呢?
她低头捏着肚子。
是不是有东西在里面动呀?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锦缎上,洇出深色的水渍
额娘非常严肃地说过女子还未成婚就有孕会被抓走,丢河里的。
她颤抖着咬住被子,楚承渊是坏蛋!
被褥里那一小团一边颤抖一边抽抽搭搭的哽咽随着夜色变黑慢慢平静。
天光大亮。
忽的响起一阵嘈杂。
耳边竟是姐姐们慌乱的呼喊声。
时愿一股脑的起身,还不忘顾着肚子不被磕到。
冲进房的小宫女面色惨白,死死攥住她的胳膊往屋外拽,边拖边哭喊道:“陈嬷嬷,出事了!”
时愿心头一紧,两三步的随她小跑进主舍里。
陈嬷嬷躺于榻上,前时还精神矍铄的人此刻却蜷缩在榻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时愿一把揪住太医,声音里满是焦急:“嬷嬷这是怎么了?”
太医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擦着手说道:“我说了她没事!浑身上下没有伤口,脉象也平稳得很。”
旁的小宫女急得直跺脚:“怎么可能!您瞧她疼成这样,就查不出个所以然?”
太医有些生气:“六脉平和,舌象如常,何来病症?再说,你们求我来的时候也该清楚,太医院只侍帝王后妃,能给个下人瞧病,那是我破格大发慈悲。哪有这等越矩的道理!”
小宫女将他围起来,实在他不屑的脸太找打:“你……”
时愿再也听不下去,用力推开众人,朝着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