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在陈安澜在别墅跑了那天就知道了,一个脏哥哥她玩过几天丢掉算了。
索性就没在关注。
那女人尖叫在来往的人群响起:
“陈安澜大家认识吗?不管自己亲妈的白眼狼!这就是重点学校培养出来的!”
“宁可赚钱给一个丑女整容,也不掏一分钱给我治病!我时祥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结果老了作孽了。”
女人的话瞬间让周围人开始偷偷议论声,瞥向陈安澜。
两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对视的。
陈安澜盯着时愿愣住的那一秒,女人清脆的巴掌落在脸上。
陈安澜脸颊瞬间红了一片。
时愿呼吸急促,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微微眯眼。
陈安澜的肩膀僵了一下,少年平日里挺直的脊背,被无形的手按弯了半分。
在自尊心强的年纪,在最爱的女孩面前,被打了个干净。
他没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只是猛地攥住那时祥云胳膊的胳膊。
“走。”
他拖着还在撒泼的女人往外拽。
女人还在挣扎着哭喊,污言秽语混着挣扎的声响。
可陈安澜自始至终没再发一个字,只是脚步极快,两人很快消失在街道口。
时愿站在原地,盛伽颜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
“没…什么。”
几个小姑娘簇拥着她往里走,还不忘和旁边的摄像头互动:“这就是愿愿的学校哦~”
时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了,在她愣神间,已经拍摄结束。
她发了疯的冲进家里,她和陈安澜的家。
她的内衣还挂在阳台,是陈安澜上次洗了没来得及收的样子。
时愿的心跳得发慌,目光瞬间就被床头柜上的东西定住了,一大束玫瑰花。
一张银行卡,最上面压着个白色信封。
信封拆开时,信纸簌簌作响:
【哥哥的时小愿:
展信佳。
我家时小愿一定会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了吧,哥为你感到骄傲。
小时候许愿,第一个愿望你希望变漂亮。
哥说过会替你实现愿望,所以银行卡里原本攒下的整容的手术费用。
现在看来已经用不上了,我家时小愿现在真漂亮了,虽然哥觉得你以前也非常漂亮。
这几十万就先当哥给你的嫁妆。
现在实现时小愿的第二个愿望成为最耀眼的大明星。
所以哥决定带着时夕媚和时祥云离开这里。
时祥云的性子你最清楚,她要是知道如今的大明星才是自己的女儿,一定会不择手段来要挟你、缠上你。
我绝不能让她毁了你的生活,断了你的梦想。
她快死了,我将她送终以后,会去坐牢。
我相信,我妹妹这么冰雪聪明,时夕媚那时候一定不会威胁到你了。
或许这封信,可能这辈子都到不了你手里。
就这样恨哥哥吧,挺好。
陈安澜】
时愿去他打工的地方去找他。
问了三家,终于在一个小时候就认识她们兄妹两个的叔叔口中知道陈安澜的过去。
陈叔翻来翻去找到一叠码得整齐的工资条。
日期从很多年前开始,餐厅服务员、工地搬运、家教兼职……
每张上面的金额都不算多。
陈叔道:“小姑娘你是安澜的女朋友呀?”
“嗯。”
“终于来个人去爱他了,安澜这小子可苦了,从小带着妹妹长大。”
时愿不解:“虽然他妈妈改嫁但不是每个月给他们寄钱?”
“哪里喽,他爹很小的时候死了,她妈改嫁有新家庭咋可能还管他们。
小安澜才多大,未成年没店家肯雇佣他,这小家伙当时就给我跪下了,比划着他还有妹妹要养。
我一看是个小哑巴,本应该上学的年纪每天馒头配免费的汤,就给他留下来了。
后来他突然让我能不能帮忙介绍别的兼职,我觉得他可能急需一大笔钱,借给他,他又不肯,现在好久没过来上班了,也不知道他攒够了没。”
时愿颤抖道:“他…来的时候是哑巴?”
“是啊,我媳妇看这小子心疼,带他检查过,好像是火灾留下的声带黏膜损伤,永久性发声障碍,医生说避免过度用嗓。”
火灾留下的……当年:
“哥哥…好呛啊!我难受…”
时愿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
小安澜把湿毛巾再往妹妹堵严实点,自己的咳嗽却停不下来,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
瘦小的身子还在抱着时愿:“小愿再坚持下,哥带你出去。”
火光越来越亮,房梁上的木渣时不时往下掉,砸在地上。
小安澜抬头看了一眼被锁死的大门,又低头看了眼快撑不住的时愿。
将妹妹安置好,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响起。
“救火!咳咳…来人啊!”
陈安澜手里握着板凳腿不停的砸在门上。
不知过了多久,时愿迷迷糊糊睁眼,瞧见父母的身影出现。
他们抱着陈安澜就往外跑,时愿伸出小手:“哥…哥…你们把我…丢下了…”
他们背影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浓烟里,只留下她一个人,在灼热的火海里,慢慢失去了意识。
福大命大,她活下来了。
所以那天,她其实…没有看到陈安澜被抱走时的挣扎,没有看到他指着门口,声声泣血却喊不出一声妹妹。
因为当年他根本也喊不出来了:
妹妹…救救妹妹…
妹妹比自己的命重要。
潮湿腐烂的家庭下,父母的偏心与漠视,让哥哥不得不保护妹妹。
两个人拼命想要抓住一点光感受温暖,病态不正常的情感,畸形的依赖关系,用血缘的枷锁牢牢的绑在彼此身边。
后来连这点温暖都没能留下。
妹妹不要他了…那就恨他吧。
傍晚,时愿坐在窗边的阳台上,手中止不住的撕扯着怀中的玩偶。
巨大的玻璃映出她蜷缩的影子,窗外的灯火通明,却没一丝光落在她身上。
玩偶的绒毛被她扯得漫天飞,原本圆滚滚的兔子耳朵早就没了形状,露出里面白色的棉絮。
她动作机械,眼神空洞。
偶尔有过想死的念头吗?
有的。
那年安眠药被哥哥换成巧克力豆。
突然她从毛绒绒的玩偶里扯出来一个音频玩具,尾端一个戒指跟了出来。
她轻轻捏了捏音频,陈安澜温柔的嗓音传来带着细细电流声。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
时鹤京推门进去,他看着阳台上蜷缩的身影,心脏突然一紧。
他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无力感,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于是时愿感觉有人紧紧抱住自己,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她从这片冰冷的情绪里拽出来。
时愿转过身,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下一秒,她突然笑了,笑得非常灿烂,漂亮白嫩小脸瞬间褪去了先前的冷意,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眼尾处水色弥漫,夺目又稚涩的美貌,小身子不断贴近他,宛如掌心中初生的小花苞,花瓣柔美白嫩,裹护着弱不禁风的小花心。
“时鹤京,”她的声音很软,漂亮细白的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耳垂,“亲我一下好不好?”
时鹤京的身体猛地一僵:“别…宝贝你今天状态不对,我们……”
时愿的唇却没给他更多拒绝的机会,嫣红又软的小舌探入。
她眼尾染红:“时鹤京。”
时鹤京和他额头相抵:“我爱你,宝贝。”
我将永远是你的囚徒,是你的悖德之罪。
衣服散落,把从前他教在她身上的,都还给自己。
他想,如果真的有神明,请都惩罚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吧,是他痴心妄想,是他罪大恶极。
清晨,时愿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他怀里,柔顺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乖乖地微贴在白皙的额头。
“时鹤京,怀孕了怎么办呀。”
“坏宝贝,没有这种可能,前阵子已经结扎了,也不会让你冒险。看来不累嘛,还有力气喂我饮料。”
“哼哼那两个都爱喝的是谁?”
时鹤京低笑,那张素来冷峻,显得不近人情的脸,此刻在爱情带动下薄唇微红,迷人又性感。
“是我。贪喝得要命,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那边时夕媚还在发信息。
【爸爸能不能打点钱过来~】
【爸爸我其实才是时夕媚呀!你身边那个是假的。】
【爸爸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