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华等知青三言两语就把 拼凑得 不离十。
这 太阴险了!今晚回去非得让他尝尝知青点的规矩不可!
当长白生产大队的村民全部离去后,红松林终于重归宁静。
林间只剩梅伟等11名知青低头拾捡松果。
张志成总忍不住抬头张望松枝,盼着能瞥见松鼠身影。
其他同伴也陆续停下手里的活计,纷纷仰头搜寻树冠。
约莫一小时后,终于有胆大的松鼠探出了脑袋。
伟哥快看!张志成压低嗓子兴奋地挥手,把你的弹弓准备好!
杨秀兰几人闻声围拢过来:松鼠在哪儿?
嘘——张志成急得跺脚,刚被你们吓回树洞了!
明明是你嚷得最响,杨秀兰抱臂反驳,我们在老远就听见你的大嗓门。”
师凌薇立即帮腔:没错,都怪你一惊一乍。”梁丹和陈凤也点头附和。
李泽华适时调解:都别争了,保持安静等它们再出来。”
梅伟已掏出弹弓:老规矩,我先动手。
谁要是惊跑了猎物...话未说完,众人已默契地屏息凝神。
松枝间渐渐又有毛茸茸的脑袋探出。
梅伟眯眼瞄准,石子破空而出——
伴着闷响,一只松鼠应声坠落。
漂亮!张志成箭步冲去拾起战利品。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众人陆续收获了三十余只松鼠。
返程前李泽华提醒:记牢早上的说辞。”
尤其管住你的嘴,杨秀兰戳了戳张志成的肩膀,要是走漏风声...
我什么时候坏过事?张志成委屈地看向梅伟,伟哥你给评评理!
“张志成这人靠得住,他要是敢乱说话,咱们就把分他的钱收回来,以后发财的事也别想沾边!”
梅伟咧嘴一笑。
“张志成同志,你觉得这安排如何?”
杨秀兰强忍笑意问道。
张志成:“……”
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
知青们说笑着回到住处,发现顾向北和李大队长正站在院门口。
李泽华几人顿时变了脸色。
顾向北这 ,净干些缺德事。
“李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招呼一声,我们去大队部找您就是。”
李泽华立刻换上笑脸迎上去。
“正好路过,见你们不在本打算回去。
既然都回来了,就说个小事。”
李大队长神色严肃,“听说你们最近上山捡松子还打了松鼠?”
“确实去了红松林,那里的松子品质好,晒干能当零嘴,还能寄回家。”
李泽华点头道,“今天也捡了不少,队长带些回去给孩子尝尝。”
说着取下背篓展示。
“用不着,我家孩子捡的都吃不完。”
李大队长摆手,“今天打到松鼠没?可别拿去搞投机倒把。”
顾向北探头往背篓里张望。
“运气不错打了两只,准备晚上加餐。
队长,这不用上交吧?”
“自己留着吃就行,除非像梅伟那样打着野猪才需要上交。”
李大队长摇头强调,“但必须是自己吃。”
“就怕有人舍不得吃,要拿去供销社卖钱!”
顾向北阴恻恻地说。
“松鼠能值几个钱?也就我们缺油水的才打来解馋,公社谁稀罕这个?”
张志成反唇相讥。
“哼!值不值钱卖的人心里清楚!”
顾向北冷笑。
李大队长见知青们吵作一团,顿感头疼。
他乐见知青们不和,但不愿被人当枪使,更不想掺和他们的恩怨。
“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李泽华你们有文化,做事要有分寸!”
“队长别急,留下尝尝松鼠肉?前天我们吃着可香了!”
“就这两只还不够你塞牙缝,你们自己享用吧。”
李大队长摆摆手离开。
等队长走远,几个男知青立即将顾向北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
顾向北声音发颤。
张志成闻言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脚踹向顾向北腹部。
这一脚力道十足,顾向北整个人向后飞去,幸亏何建军在后面挡着才没摔个四脚朝天。
何建军一把将顾向北按倒在地,抬脚就朝他屁股狠踹。
眼瞎了?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会说?
啊——!顾向北摔了个嘴啃泥,疼得直嚎。
再动手我就报警!我要去公社告你们!顾向北趴在地上嘶喊。
这话反倒激怒了李泽华一行人。
整天就知道告状,没完没了是吧?
兄弟们,专挑肉厚的地方打,别留痕迹。
就算他找公安来,也奈何不了咱们!李泽华说着绕到顾向北身后,照着他屁股又是一脚。
哎哟!
啊——!
顾向北刚要挣扎起身,周勇和唐卫国立刻把他按回地上。
蒋建平没打屁股,抡起拳头朝他大腿猛捶了几下。
你们凭什么打人?我招谁惹谁了?
看来还没学乖啊,继续!张志成揪住顾向北的头发使劲一扯,生生拽下一撮。
惨叫声中,师凌薇和杨秀兰几个女知青也围上来补了几脚。
这些姑娘常年干农活,腿脚力道可不轻。
半小时后,顾向北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蜷在地上护着头。
众人见他彻底蔫了,这才罢手。
长点记性。
大队长说得对,你是个文化人,该懂分寸。”
今天算你走运,要不是赶着做饭,非让你尝尝什么叫硬骨头!
李泽华带着何建军他们剥松鼠皮,女知青们负责料理鼠肉。
今晚大伙决定忍痛尝尝这值钱的野味——三十多只松鼠炖了满满一锅,锅边贴两圈玉米饼子。
开饭时香气弥漫整个知青点。
松鼠肉竟比兔肉还鲜嫩,玉米饼吸饱汤汁,吃得众人满嘴流油。
贵有贵的道理,这肉真香!
吃的可都是钱啊,能不好吃吗?杨秀兰拼命往嘴里塞肉,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想到没法拿去卖钱,她化悲愤为食量,吃得格外凶。
梅伟头回尝松鼠肉,人多吃饭香,不知不觉也吃撑了。
回屋把背篓一扔,直接瘫在炕上不动弹。
知青点里肉香久久不散。
隔壁屋的顾向北和丁华饿得肚子直叫,闻着味儿更难受了。
顾哥,能起来做饭不?我快饿死了。”丁华咽着口水问。
顾向北望着漏雨的屋顶,眼泪顺着淤青的眼角往下淌。
他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羞辱,居然被群乡巴佬揍了。
可对方人多势众,就算加上丁华这个窝囊废也打不过。
得想办法搬出去......这鬼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顾向北下定决心要自己出钱盖房。
他在炕上躺了很久,直到李泽华回来歇下,才拖着伤腿去灶间做饭。
往铁锅里舀水倒米,直接熬粥充饥。
添柴时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泪水糊了满脸。
越想越憋屈!
都怪李泽华那群知青,竟敢对自己动手。
必须找大队长讨个公道,这顿打不能白挨!
顾向北瘸着腿摸黑来到李家院门前,把门板拍得震天响。
砰!砰砰!
谁啊?李忠权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嗓子,大半夜的,报丧呢?
门开处,只见顾向北挂着两行泪站在月光下。
大队长您得主持公道!他带着哭腔拽住李忠权的袖口,李泽华带着人把我往死里打啊!
李忠权嫌弃地抽回手,嘴角直抽抽——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你确定没招惹他们?
天地良心!他们就是看我好欺负!
李忠权心里明镜似的:准是告黑状的事漏了风声。
但知青们的烂账他懒得掺和。
这事我管不着,你们知青内部......
那我这就去公社报警!顾向北转身要走。
回来!李忠权一把扯住他,深更半夜的折腾啥?我跟你去调解。”
路上盘算着:正好河道该清淤了,让这群刺头儿都去挖淤泥,看他们还闹不闹!
知青点院里,李忠权背着手扫视众人。
李泽华默不作声地把男知青全喊出来,又打发何建军去叫女知青,自己则往梅伟他们屋走去。
的敲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梅伟正昏昏欲睡时,院门突然被叩响。
他一个激灵翻身下炕,暗自庆幸今晚没进系统空间,否则定会错过这阵敲门声。
伟哥歇下了吗?李忠权队长来了,叫大伙儿过去集合。”
就来。”梅伟摸黑套上鞋,连煤油灯都省了。
推门见李泽华和张志成候在月光下,三人默不作声往知青点赶。
待最后几人到齐,屋内已挤满知青。
李队长,人都齐了,您有什么指示?
李忠权清了清嗓子:两件事。
头一件,听说你们和顾向北同志闹别扭?今晚咱就把话说开。”
哪能啊队长,咱们就跟向北同志逗闷子呢。”李泽华目光灼灼盯着顾向北,是吧老顾?
放屁!顾向北脖颈青筋暴起,你们下 打得我浑身疼,必须送县医院检查,医药费一分不能少!
知青们交换着眼色,七嘴八舌炸开锅:
伤哪儿了?亮出来瞧瞧!
想钱想疯了吧?净琢磨歪门邪道!
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受伤我们能不知道?
顾向北面皮涨得通红,刚要反驳又被唾沫星子淹了回去。
都闭嘴!他猛地拍桌,不赔钱我就报警,看公社治不治得了你们!
够了!李忠权一声暴喝,城里来的文化人,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他算是看明白了,顾向北这是犯了众怒。
就算真报警,公社也不可能把一屋子知青都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