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洋房已是九点，离明日飞机航班还有18个小时，即使能正大光明的双宿双飞，却也是春宵苦短。一夜的抵死缠绵，小倩被送上飞机的时候依旧是泪眼朦胧！这也让送行的子玉心情低落，只盼能尽快熬过这半年的高中时光，期待大学自由生活的来临。
2月1日，姬子玉带着伪君子去了趟沪市三镇制药，虽然要元宵节后才能继续施工，但地上部分已经初具规模。按计划交工生产，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这几款新产品上市，又是新的增长点。
至于研发中心所需要的资金，子玉也有了规划。经过近三个月的股市增长，沈万发估算投入的那2500万的资金，陆续会套现6000万，再加上过年的分红，以及港城转回的盈余，账面的金额将会达到9400万，差一点又达成一个小目标，这些钱足够第一阶段的投入！
杨怀定忙活了一天，只抛售了1200多万的股票，剩下的将在3天内陆续完成。他不放心别人来操作，只能把行程定在了本周的周末。子玉的寒假补课已经开始，不能长时间逗留，便在2号返回了山城。
“谦林，这个股份制改造是不是有些激进了。”书房里，谢凌峰和于谦林对坐。
“医药城是一个大计划，需要的是百花齐放，而不是一枝独秀。你这一阵子关注的重点是和第一产业相关的这些企业，第二产业都是明阳县长在抓。”于谦林端着茶杯，和谢凌峰解释：“我们全市这些大大小小的药厂现在已经合并成了42家，主要分成几种模式。第一梯队就是有港资背景的7家公司，有资金和渠道，现在发展的都不错，93年保守估计会有一个亿的销售。第二梯队的就是承包出去的那15家，今年增加的势头也很明显，其中以康威药业、第三制药和茂祥制药发展的最快。他们学着神农制药和天池儿药的套路，在不同省份的电视台打广告，今年总体销售有机会突破一个亿。剩下二十家都是原有基础不错，市里寄予厚望的，但目前来看还是因循守旧、按部就班的发展，照此下去会严重浪费资源。”
“你是想在这二十家里挑选一些，做股改实验？”
“是啊！要想发展还是要解放思想。我看人家沪市这个股市整得就不错，为啥咱自己就不能试试！”于谦林站起来，背着手边踱步边道：“我也是受了你们东宝药业想兼并德胜村的思想启发！咱们也搞一下股改，用山城医药投资控股药厂，再把剩下49%的股份按级别、贡献分给所有药厂员工，用原始股筹集来的资金，去做生产、销售、研发。”
“这样能行么？那些干部、群众能同意？”谢凌峰有些质疑，毕竟控股权归政府，束缚还是很大的。
“如果是半年前，大家还会质疑。那时候承包的那些药厂还没有取得效益！可过了年，那15家药厂的承包人都赚到了钱，剩下的人心里也就活泛了。这段时间有很多药厂的一二把手来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希望能政府能给他们放放权。呵呵，不患寡而患不均呐！”于谦林摇摇头。
“看来谦林你是胸有成竹了！我猜你是想让药投控股，保持国资属性，但不让他们参与管理。然后让药厂的管理层负责经营，多劳多得。”谢凌峰想想又道：“不过这样会不会让工人吃亏啊！他们可是弱势群体，一旦管理层欺上瞒下，很容易就会窃取大多数人的利益。这可和咱们党的宗旨相违背，那些反对者也会以此为借口攻击你啊！”
“是有这个风险！”于谦林点头，“不过有些事情也可以做出防范。比如控股权还在药投，政府随时可以介入！比如可以让普通员工购买原始股，他们有监督审计的权力。比如可以让审计局、税务局和财政局等部门，进行资金跟踪管控。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
“那也要分阶段进行，国家提出改革开放要小步快跑，你这步子不能迈的太大。”谢凌峰知道这里面的风险，山城地处边陲，信息闭塞，大家的思维僵化，太激进很容易被孤立。
“这次就拿出两三个企业做试点，等半年以后有成果了再逐步推广。”有了决断后的于谦林重新坐下。
“山城县可以多选两个！今年我们的Gdp还会翻一番，有财政托底，药厂折腾坏了也不怕。”谢凌峰点了支烟。
“你们县有东宝药业，再让郑明阳选一家；丸都选了丸都制药，市内选了第二制药。”于谦林想了想又道：“这周日，子玉请的专家就会到，我让几个做的好的承包企业，也一起过来听听，你也来，咱们一起琢磨琢磨专家的建议，然后我再组织相关人员做政策研究。”
“好，我也正想见见这个杨百万，空手套白狼能在股市赚这么多钱！”
“人家可不是空手！”于谦林笑道：“子玉说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倒腾国库券，人家的意识很超前，现在每天还要看一百多份报纸，这知识储备和形势把握绝对不一般。”
“看来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谢凌峰灭掉手里的香烟，“我听说厚德国参卖的挺好，它算哪一档？”
“这是个怪胎！”于谦林苦笑：“原本就是支持参农的一个临时企业，没想到被姬子玉那小子快玩出来花儿了！12月份销售额就达到了800万，上个月超过了1000万，今年的计划是一亿人民币。刘家的计划是要在今年开始运作，三年内筹划在港城上市。”
“港城上市？”这消息明显超出了谢凌峰的理解。
“厚德国参除了药投的30%股份，剩余的资金全都来源于港资，所以赴港的优势比较大。这要是操作成了，以后咱们山城的企业就多了一条上市的渠道。”
“那御八珍和厚德火腿肠岂不是也可以上市了？他们去年就接近一亿的销售额，今年的目标都要翻倍！对了，还有禾丰饲料。”谢凌峰有些不淡定了。他们这些官员和普通老百姓不同，对于上市的理解相对成熟的多。
“上市的主要目的是融资，要是姬家不缺钱，那上不上的意义不大。以你的资历和成绩，向上的通道已经打开，不需要再通过这些来加分。而且你现在在领导心目中的标签，是发展第一产业、扶贫兴农的行家里手，这几张牌最好还是等你下一步确认后，再考虑怎么发挥最大作用。”
“那你不是也需要这些成绩么？”
“这些和我倡导医药城的主要施政纲领不匹配，属于锦上添花，还不如留给你做晋升资本。相对比来说，我更看好神农制药、天池儿药和三镇制药这些企业的成绩。咱俩的晋升通道不同，资源不能浪费。”
“可你毕竟是市长，要抓全盘工作。那块有成绩也都是你的功劳，同样，那块有不足，也都是你的过失。我看这段时间朱书记他们活动也挺频繁，白雪上的事情盖棺论定后，吴启明也活跃了不少，药投公司也有他们的人，别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
“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老朱的动作避免不了，这是我们的体制决定的，也是王书记的权谋，只要不影响大局就不必管他。”于谦林的从政经验还是比谢凌峰更丰富，站位也更高。
“那也需要关注一下，现在也是你施政的关键阶段，别让他们坏了事儿。不行就让王克成和温杰甫他们再组成审计小组，防患于未然。”谢凌峰建议。
“嗯，这样也好！他们在县里也有经验，只是养殖场换成了制药厂。”于谦林笑着道：“你手底下还有那些人可用，你都可以和我说说，下一步你调离山城的可能性很大，我早点介入，也能安安他们的心。”
“哈哈，你这是公然撬墙角哦！谦林。”屋里就俩人，谢凌峰也没有避讳，“老刘动不动都行，下半年我准备让他兼着政法委，配合老郑的工作别走样。不过市局你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手，可以把他先调过来。”
“没必要，市局的王月皓还是很听招呼的！这几次工作配合的也不错，等子良的资历到了，就可以先提到副局的位置上慢慢培养。现在还是要考虑王书记的想法，不能操之过急。”于谦林摆摆手，语气淡然，“班子建设是书记的权力，我这个位置最关键的还是经济建设，去年的Gdp是45亿，增长19%，市里今年的目标是保证20%、争取25%的增长。你们县里要努努力。”
“说实话，今年的Gdp增长我也没有准确的预测！”谢凌峰见于谦林的疑惑眼神，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不关注经济建设，而是太难预测了。光禾丰饲料和厚德火腿肠就是4个亿的增加值，再算上黑土地的1.5亿就已经翻了两番！这还没算神农制药和天池儿药这些改制的药厂，还有福达金属和富强建材，也没算200多个养殖场的增量！”
“这里就咱俩，你大致估算一下呢！”于谦林有些好奇。
“10个亿吧！还是增加值。”谢凌峰嘿嘿的笑出了声。
“多少！”于谦林有些失态，他的计划里，全市最多要增加11个亿，而一个山城县就基本完成了。
“你还是抽时间去和姬家聊聊吧！按照他们今年的销售目标，你再做一下目标调整。据我所知，御八珍和北极星这两个企业，就能拉动仲道20%的增长，而三镇药业的目标还没有设定，这仲道的官儿当得也太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