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如龙,自九天直坠而下,带着撕裂苍穹的威势。符一立于原地,非但没有祭出防御,反而抬手对准那道水桶粗的雷柱,丹田内元婴猛地睁眼,紫金色的灵力顺着手臂暴涨而出——不是抵挡,而是引导。
“轰隆!”
天雷与符一的灵力在半空相撞,却未爆发出预想中的毁灭冲击。紫电如同被驯服的烈马,顺着他的指尖流转而下,在周身绕了三圈,每一圈都带着刺骨的麻痹感,却也让经脉中淤塞的灵力瞬间通畅。元婴在天雷的淬炼下,表面的细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半透明的躯体多了几分凝实的光泽。
“原来如此……”符一心中了然。这化神雷劫,竟是天地赠予的“淬体之礼”。
就在此时,两道黑影趁着雷劫降临的混乱,从假山后窜出——正是之前侥幸躲过围剿的风之神侍与火之神侍。他们周身裹着偷来的源氏灵力盾,显然想趁符一渡劫分身乏术时偷袭。
“受死!”风之神侍手中凝聚起青灰色的风刃,刃尖带着倒刺,直取符一后心。火之神侍则祭出一团暗红火球,火球落地便化作数条火蛇,封锁住符一所有闪避的方向。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源氏修士惊呼出声,却被劫云的威压钉在原地,根本来不及救援。源紫姬甚至已经闭上了眼,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
符一却在天雷淬体的瞬间,将感知提升到了极致。他头也未回,只是引导着缠在手臂上的紫电猛地甩向身后——那道原本用于淬炼自身的第一道天雷,竟如长鞭般调转方向,带着尖啸抽向风之神侍!
风之神侍瞳孔骤缩,他没想到符一能在渡劫时分心御敌,更没想到天雷竟能被如此操控。仓促间凝聚的风盾在紫电面前如同纸糊,“咔嚓”一声碎裂开来。紫电瞬间贯穿他的神体,青灰色的神血混着电光飞溅,他的躯体在雷柱中寸寸崩解,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彻底化为焦炭。
“逃!”火之神侍目睹同伴惨状,魂飞魄散,哪还敢恋战?转身便化作一道火线,朝着源氏府邸的后墙冲去,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他知道,只要冲出这处庭院,凭借火遁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符一眼中寒光一闪,引导天雷的手微微偏移。天空中的劫云仿佛收到指令,第二道紫电毫无征兆地劈下,速度比第一道快了三成,如同长眼般精准追向火之神侍的背影。
“不——!”
火线在离围墙只剩丈许距离时被紫电追上,剧烈的爆炸声中,暗红火焰与紫电交织成一片火海,火之神侍的惨叫被雷鸣吞没,片刻后,连一丝灰烬都未留下,只有地面上残留着一个焦黑的深坑。
两道神侍接连陨灭,震慑了在场所有人。那些原本躲在暗处、心存侥幸的旧派修士,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还、还打吗?”有修士牙齿打颤,看着天空中依旧翻滚的劫云,再看看那个立于雷中、发丝被电光照得泛紫的身影,终于崩溃,“我降了!我愿归降!”
这声投降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残余的旧派修士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求饶。
“我们也降!”
“是风之神侍逼我们的,我们本就不愿反!”
“求真君饶命!”
源紫姬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震撼、庆幸,还有一丝对符一的敬畏。她挥了挥手,示意源氏护卫上前:“全部拿下,严加看管,稍后交由宗祠审判。”
护卫们应声上前,押解降兵的动作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谁也没想到,困扰源氏数月的内乱,竟在符一的化神雷劫中,以如此干脆利落的方式平定。
符一没有理会周围的动静,他正专注于引导第二道天雷淬炼己身。紫电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灵力与神之力彻底交融,原本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此刻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在丹田内形成新的能量流。元婴身上的紫金色雷纹愈发清晰,甚至隐隐透出神圣的光泽。
“第二道劫,也接下了。”藤原道佑抚着天鸟琴,看着符一的背影,眼中满是赞叹,“以劫雷诛敌,以天威平乱,真君此举,怕是要载入源氏史册了。”
源紫姬走到他身边,望着天空中越来越密集的雷网,轻声道:“还有多少道?”
藤原道佑数着劫云中闪烁的雷芒,声音凝重:“化神劫共九道,一道强过一道。这才两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说话间,第三道天雷已然凝聚。这道雷柱比前两道粗壮近一倍,雷芒中甚至夹杂着细小的黑色电蛇,那是蕴含着“湮灭”之力的罡雷,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根基。
符一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苍穹,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熊熊战意。他能感觉到,随着雷劫的洗礼,自己与天地的联系越来越深,仿佛举手间便能调动四方灵气。
“来。”他轻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第三道天雷轰然落下,这一次,符一没有再借力诛敌,而是任由紫电将自己完全包裹。耀眼的雷光中,他的身影仿佛与天雷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天地异象中最震撼的一道风景。
源氏府邸的庭院里,降兵被押下,护卫们自发围成一圈,警惕地守护着渡劫中的符一。源紫姬握紧了手中的玉符,藤原道佑的手指再次按上琴弦,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天雷的起落而悬起。
化神之路,从不是坦途。但此刻,看着那个在雷劫中愈发挺拔的身影,没有人怀疑,他定能踏过这天劫,迎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