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的龙爪落在遗迹入口的碎石地上时,带起一阵呛人的尘埃。符一等人跃下龙背,抬头望向那片横亘在戈壁中的断壁残垣——上古神殿遗迹比想象中更加残破,却也更显威严。六根巨大的神柱歪斜地矗立在入口处,每一根都需三人合抱,柱身上布满了风化的裂痕,却依旧能看清那些深刻入石的神纹,在残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最中间的神柱上,“非神格持有者不得入内”的铭文如活物般流转,每个字都蕴含着磅礴的神威,让修为稍弱的源紫姬和幸子下意识后退半步,气血翻涌。
“这铭文……好强的威压。”源紫姬扶着幸子的胳膊,脸色有些苍白,“感觉神魂都被压制着,喘不过气。”
符一上前一步,体内神格雏形因铭文的刺激而微微震颤,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抵消了那股威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铭文正在“审视”他的神格,如同钥匙与锁芯的碰撞。片刻后,铭文的金光骤然亮起,沿着神柱流淌而下,在地面勾勒出一道拱形的光门,门内是深邃的黑暗,隐约能听到风声穿过石柱的呜咽。
“看来,只有持有神格的人才能开启入口。”符一回头看向众人,“试炼恐怕只允许神格持有者进入,你们……”
“我们跟你一起。”幸子突然开口,握紧了手中的缚灵袋,“缚灵能感知危险,或许能帮上忙。而且,反叛神庭的人说不定会留下后手,我们在外围接应也好。”她的话得到了源紫姬的赞同,后者补充道:“我擅长阵法,或许能破解遗迹外围的陷阱,为你扫清后路。”
藤原道佑抚琴而立,琴音轻响:“我与白虎留下护持,若有外敌靠近,定能拖延到你们归来。”他的目光扫过戈壁远处的阴影,那里隐约有灵力波动,显然有人在暗中窥伺。
符一点头,不再推辞:“入口的光门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你们在外务必小心。”说罢,他率先踏入光门,身后的重力瞬间倍增,让他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好强的重力!”符一低头看向地面,青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重力符文,每一步落下都像拖着千斤重物,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便是第一道试炼——重力试炼,地面的重力竟是常态的十倍,寻常修士别说行走,恐怕连站立都难。
他运转雷劲护体,周身泛起淡紫色的雷光,将重力的压迫分散到四肢百骸。刚走出三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回头一看,竟见源紫姬和幸子也跟了进来,两人脸色煞白,额上已布满冷汗,源紫姬的发髻都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你们怎么进来了?”符一皱眉,刚想让她们出去,却见幸子咬着牙说:“缚灵……缚灵说里面有异动,反叛神庭的人可能已经闯过这关了。”她的话音未落,源紫姬已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黄色符纸,颤抖着贴在两人腿上:“这是……我爹给的轻身符,能……能抵消三成重力。”
符纸亮起淡淡的黄光,两人的身形果然轻快了些,但依旧举步维艰。源紫姬每走一步,裙摆都在地面拖出浅浅的痕迹,显然耗费了极大的力气。符一看着她们艰难的模样,心中微动,抬手凝聚雷劲,将两道雷光分别打入二人体内:“这是雷系灵力,能与你们的灵力共鸣,再撑一会儿。”
雷光入体,两人顿时感觉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源紫姬惊喜地抬头:“谢谢你,符一!”
“别高兴太早,”符一沉声提醒,“这才刚开始。”他的目光扫过前方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凹痕,显然是前人在此挣扎留下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抓碎的石块和干涸的血迹,“这试炼不仅考验力量,更考验心性。越是急躁,消耗的灵力就越多。”
幸子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节奏:“缚灵说……跟着你的步伐走,能借到你的神格威压。”她试着跟上符一的脚印,果然,踩在符一刚走过的地方,重力似乎真的减弱了一丝。
三人保持着诡异的默契,符一在前开路,雷劲在周身形成淡淡的护罩,将部分重力引向地面;源紫姬和幸子紧随其后,踩着他的脚印前进,轻身符与雷光相互配合,竟真的稳住了身形。
通道尽头的石壁上刻着一行字:“重若千钧,心轻如羽者过。”符一看着这行字,忽然明白了什么——这试炼的关键或许不在于对抗重力,而在于“顺应”。他尝试着收敛雷劲,不再硬抗,而是让身体随着重力的牵引调整重心,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掌舵的船,顺着浪势而非逆着它。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不再刻意抵抗,重力的压迫感竟真的减弱了。他脚步轻盈了许多,甚至能腾出一只手,再次为源紫姬和幸子注入雷劲:“试着放松,别和重力较劲。”
源紫姬依言放松身体,虽然依旧艰难,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狼狈;幸子则闭上眼睛,让缚灵的力量与自身灵力融合,渐渐找到了平衡的诀窍。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重力也在悄然减弱。当三人踏出通道,站在一片开阔的石台上时,都忍不住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石台边缘刻着“第一关 过”的字样,旁边还散落着几片暗金色的甲片——正是反叛神庭神侍的战甲碎片。
“他们果然……已经过去了。”源紫姬拿起甲片,上面的暗黑神力还未完全消散。
符一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下一道通往深处的石门,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看来,真正的试炼,还在后面。”
石台的风带着寒意,吹动着三人的发丝。他们知道,重力试炼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考验,只会更加凶险。但此刻,看着彼此狼狈却坚定的模样,心中反而生出一股并肩作战的勇气——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只要三人同心,便无惧任何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