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法最终在净世之焰中化为灰烬,其罪恶与悔恨一同消散。天幻也因此举被官方授予了“见义勇为”的荣誉证书。至于那些被艾西法瞬间“腐乳”(精神控制加力量榨干)的治安队员们,则因表现“不佳”,被黑着脸的长官抓回去大大加训了。
天幻变身为拿瓦的事,在他本人的强烈意愿下并未公开。不过,那些拖着尚未恢复、脚步虚浮的治安队员们,还是顽强地找到了天幻,眼巴巴地索要签名留念。天幻倒也爽快,大笔一挥——签下了“端木燕”三个字。
表面上看,事件圆满结束。但天幻很清楚,艾西法临死前透露的信息,昭示着更大的阴影。
“时空神殿?七罪干部?果然没这么简单……”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片刻沉吟后,他拿起通讯器,拨通了一个特定的号码。
铃声仅响了两下,就被迅速接通。
“你好,奥托主教。”天幻开门见山。
他言简意赅地将艾西法临终关于“时空神殿”和“七罪干部”的情报转述给电话那头的金发男子,并明确表达了目的:希望奥托利用其影响力,将这些关键信息传达给相关高层,让他们提前有所防备。
“可以自由打开空间裂缝的时空神殿,以及所谓的‘七罪干部’……嗯,这确实是值得高度警惕的情报。”奥托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惯有的优雅,却也能听出几分认真和不易察觉的疲惫,“不过,小天幻,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帮我说服那些位高权重、疑心又重的老家伙们呢?空口无凭,他们未必会买账。”
“我录了音,艾西法临死前的供述很清楚。战斗过程的部分关键片段,我也用个人设备做了影像记录。”天幻冷静地回答,“虽然这些资料可能依然不足以让他们立刻如临大敌,但至少能敲响警钟,让他们知道威胁的存在并开始做些准备。说服和推动的工作,就麻烦奥托主教你了。”
“哎呀呀……”奥托的声音拖长了,透着一股“我很忙别给我找事”的意味,“小天幻,你知道我的日程可是排得非常……”
“哦?”天幻的声音陡然变得“温和”起来,打断了他的推脱,“那看来,下次德莉莎过生日,她想要什么新奇礼物,就得麻烦主教大人您自己想办法去打听、去准备了。哦,对了,卡莲小姐最近看上的那批特殊魔法宝石的定制订单……我看也……”
“等等!”电话那头的奥托显然被精准拿捏了软肋,优雅的腔调瞬间破功,声音拔高了几度,“我答应!我答应帮你转达情报并尽力推动还不行吗!”
“这不就对了嘛。”天幻的语气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
“唉……”电话另一端,外表年轻俊朗的金发绿瞳主教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与一丝被看透的挫败,“真是失策啊。当初给你联系方式,本意是想让你这个小滑头离我家德莉莎远点,别欺负她。没想到……到头来,不仅德莉莎跟你关系‘匪浅’,连我这个爷爷辈的,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小天幻,你这‘洞察人心’和‘精准打击’的能力,简直比那些异空间魔物还要恐怖几分。”
听到奥托这番“控诉”,天幻微微挑眉,内心积压已久的槽点瞬间爆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奥托·阿波卡利斯主教大人!”天幻刻意加重了敬称,语气却充满“控诉”,“您当初给我电话是‘盯着我不要欺负德莉莎’吧?那么究竟是谁,打着‘历练’的旗号,把自家孙女‘放养’出去,让她独自建立和管理一所学校,还定下那么严苛的指标?害得我这个想安安静静退学摸鱼的普通学生,被德莉莎校长大人盯得死死的,退学申请都被打回来三次了!”
“又是谁,在硬塞给我这个私人号码之后,自己不敢直接打电话关心孙女,天天变着法儿地打给我旁敲侧击德莉莎的情况、吃了没、睡了没、开不开心?把我当成了全天候的德莉莎观察员?”
“还有!”天幻的语气越发“悲愤”,“究竟是谁!在发现我能手工制作一些特殊能量宝石后,就天天用各种‘正当’或‘不那么正当’的理由,变着花样地让我给卡莲小姐做特制宝石?从生日礼物到‘日常小惊喜’,清单都快排到明年了!主教大人,您倒是回答我啊!”
电话那头的奥托几次想插话打断这连珠炮似的“控诉”,但天幻的语速又快又狠,字字戳在他理亏的点上。更重要的是……天幻说的全是事实!奥托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听着,仿佛能想象到少年在电话那头翻起的白眼。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想必是混合着尴尬、心虚和一丝“被揭老底”的无奈。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只能听到奥托那边似乎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以及……隐约传来的、手指无意识敲击昂贵木质桌面的轻微哒哒声。这沉默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奥托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慵懒和刻意为之的优雅声线重新响起,只是这次,那优雅里明显掺杂了更多的心虚和强行挽尊:
“咳……这个嘛……”他清了清嗓子,“小天幻,你对长辈说话的语气,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激烈了?德莉莎的成长需要空间和挑战,这是必要的磨砺!至于……咳,关于询问德莉莎近况和宝石的事情……”
奥托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密谋”的语调:“这难道不是……我们之间‘深厚友谊’和‘互惠互利’的体现吗?你看,我帮你……呃,关注德莉莎的日常生活,你也帮我……嗯,解决一点小小的、关于家人的‘心意表达’问题。很公平,对不对?”
“呵。”天幻发出一声毫无温度的短促笑声,“主教大人,您对‘公平’和‘深厚友谊’的定义还真是独树一帜。下次再让我听到‘我很忙’这种推脱……”
“放心!时空神殿和七罪干部的情报包在我身上!”奥托立刻接口,语气斩钉截铁,生怕天幻再翻旧账,“我会动用一切能用的渠道,确保这份情报以最有说服力的方式送到该看到的人桌上。录音和视频资料,你尽快加密传给我指定的安全线路。”
他的声音严肃了几分:“不过,小天幻,艾西法只是‘七罪’之一。听你的描述,她口中的‘时空神殿’恐怕所图非小。你自己更要加倍小心。他们既然能派一个艾西法来,就能派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强的存在。那个能自由打开裂缝的能力,是最大的变数。你现在,恐怕已经上了他们的‘特别关注’名单了。”
天幻的眼神也凝重起来:“我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现在,我们知道敌人是谁了。总比在黑暗中摸索强。”
“嗯。”奥托应了一声,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又用一种带着点探究和玩味的语气问道:“说起来……那个‘端木燕’……签名挺帅气的嘛。下次德莉莎的学园祭纪念品,考虑用这个签名出个限量版?”
天幻:“……主教大人,再见!”(果断挂断通讯)
而在某个海洋的深处。
黑暗如同有生命的粘稠物质般向上蔓延、膨胀!首先探出的,是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布满扭曲吸盘和倒刺的惨白色触手!仅仅是其中一条触手的末端,就比整个时空神殿还要庞大!紧接着,是更多、更粗壮的触手,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般从黑暗中升起!
一个难以名状的、扭曲的、仿佛由噩梦本身凝结而成的庞大轮廓在黑暗中显现。它的主体隐藏在更深的黑暗里,只能看到如山岳般隆起的、覆盖着厚重甲壳的背部,以及那从甲壳缝隙中伸出的、数以百计的、不断蠕动的巨大触手!一个如同倒置海螺般的狰狞头颅缓缓抬起,头颅下方是无数扭曲蠕动的口器,发出令人疯狂的呓语。
邪神·加坦杰厄! 旧日的支配者
在那黑暗之中。
塔西尔健壮的肉体只剩黑雾侵蚀的空洞。
贝利尔的残躯仍挂在加坦杰厄的嘴边。
玛门所珍藏的宝物连同他本人被吸收,连灰也没剩。
古拉贡肥腻的身躯被更加粗壮的触手卷起,然后捏爆。
利维坦只留下了一具骷髅。
至此,七罪干部全军覆没。
而远在时空神殿的克洛诺斯知道这一切,但没有任何触动,也没有任何行动。
“混账…唤醒邪神的方法…居然是将我们作为…饵料…克诺洛斯!!!”
塔西尔怒火腾起,居然托举着残躯行动了起来,然而,邪神的触手再度袭来……
片刻之后,再无动静。
加坦杰厄再度沉睡,但风暴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