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召唤阵出现的是一脸懵的黑希儿时,天幻知道,他完蛋了。
或许是caster,也就是魔法师的特性起了效果,黑希儿的服饰换成了一身风格独特、以黑色与暗红色为主调的“魔法少女”服饰,裙摆飞扬间带着几分俏皮与危险并存的气息。
误以为被天幻整蛊的黑希儿当时恼羞成怒,追杀了天幻许久,直到最后才解释清楚。
当时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年,天幻便带着黑希儿先返回了主世界,并向众人说明了另一个世界有关圣杯战争的故事。
奇特的是,众人知道黑希儿被迫选做从者与天幻共同参加时,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去参加,连向来形影不离的白希儿也选择了留在主世界。
“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哦。”
这个向来温柔、与黑希儿形影不离的少女,此刻却露出了异常柔和且带着某种……母性光辉的笑容?那光芒仿佛实体化了一般,让天幻和黑希儿都感到一阵炫目。
她轻轻拉起黑希儿的手,又看向天幻,用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另一个世界的冒险吗?听起来很有趣呢。另一个我,还有天幻先生,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哦。这次,我就不跟着去啦。”
“等等!另一个我!你……” 黑希儿试图抗议,却被白希儿那“我什么都明白,你们要珍惜这次独处(?)的机会”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天幻也是嘴角抽搐,他感觉自己和黑希儿仿佛被所有人“卖”了,强行绑定在了一起。
于是,在这样一种微妙且“众望所归”的氛围下,黑希儿即便百般不愿,也只能“被迫”与天幻成为了圣杯战争中的caster组搭档。
彼时,位于月球看戏的世界意识光球,深藏功与名。
“请多多与伙伴冒险哦,超越世界者,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她扔过去的。”
光球泛起涟漪,似是捉弄成功的暗喜……
总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黑希儿内心对于与天幻“共同冒险”还是有所期待的,不然天幻早就强行解除契约了。
在那之后,天幻再度强行调整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在几天后,回到了那个圣杯战争的世界。
时间来到现在。
收起镰刀的黑希儿依旧感觉浑身不自在,那身因caster职阶而自动换上的、充满“魔法少女”元素的服饰让她倍感羞耻。更让她火大的是,刚到这个世界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换回常服,天幻那个混蛋居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幻卡能力“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要是那张照片被她们看到,尤其是被希儿(白)看到了……” 黑希儿咬牙切齿,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不知是羞是怒,她狠狠剜了一眼天幻,“我一定要你好看!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扔进量子之海!”
刚刚偷偷利用幻卡加密信道,将一张他认为“角度绝佳、表情生动”的照片发送给主世界白希儿的天幻,听到黑希儿的话,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强作镇定,脸上摆出无辜的表情:“什么照片?我早就删掉了,我是那种人吗?”
(远在主世界,收到照片的白希儿看着影像中另一个自己那气鼓鼓又带着些许懵懂的“魔法少女”造型,忍不住掩嘴轻笑,回复了一条:“很可爱哦,天幻先生要和另一个我好好相处哦。”)
黑希儿显然不信他的鬼话,但也暂时拿他没办法,只能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没好气地问道:“喂,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接下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以你的实力,直接平推过去,把那些所谓的御主和从者全都揍趴下不是很轻松吗?又是跟那个间桐家的结盟,又是训练他,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你。”
天幻见话题成功被转移(暂时),暗自松了口气,也找了张椅子舒服地坐下,脸上的玩世不恭稍稍收敛。
“我对那个破杯子本身,没什么兴趣。” 他平静地开口。
“哈?” 黑希儿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你逗我玩呢”的表情,“没兴趣你参加这战争干嘛?闲得慌?”
天幻没有直接回答,目光似乎透过窗户,投向了冬木市沉静的夜空,缓缓解释道:“算是……机缘巧合吧。在决定参与之前,我以某种方式,‘看’到了这场战争原本可能走向的轨迹。充斥着无谓的牺牲、扭曲的愿望、背叛与绝望……一个接一个的悲剧,像早已写好的剧本一样上演。”
他收回目光,看向黑希儿,眼神中带着一丝她很少见到的、近乎纯粹的厌恶。
“而我呀,最讨厌看到这种既定命运的悲剧了。尤其是,当这些悲剧原本可以被避免的时候。”
黑希儿怔了一下,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内心并非不能理解这种感受。她自己和另一个我(白希儿),也曾经历过近乎绝望的处境。
“所以,”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搞那么多小动作,插手间桐家的事,训练那个间桐雁夜,甚至把我拖下水,不是为了赢得圣杯,而是为了……”
“为了把这场无聊的悲剧剧本,彻底撕碎。” 天幻接上了她的话,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些许恶趣味和自信的弧度,“把一个被‘此世全部之恶’污染的破杯子捧上神坛,一群人在下面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发现许愿机是个笑话——这种结局太无趣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黑希儿。
“我要做的,是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让该得到救赎的人得到救赎,让那些被命运玩弄的英灵,有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至于那个破杯子,虽然现在它确实可以正常许愿了,不过,还是砍了吧。”
他转过身,笑容变得有些锐利。
“比起单纯地赢得战争,把整个舞台都掀掉,不是更有意思吗?更何况……”
他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的一张空白幻卡。
“那些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英雄们,他们的传说、他们的力量,可是绝佳的‘收藏品’和‘研究素材’。近距离观察,甚至亲自‘交手’记录,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黑希儿看着天幻,沉默了片刻。虽然觉得这家伙的计划听起来就很麻烦,而且恶趣味十足,但不可否认,这比单纯打打杀杀或者追求一个破杯子要有意义……也符合他这家伙一贯的行事风格。
“哼,随你便吧。” 她最终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计划,“不过别指望我会配合你那些麻烦的计划,除非有让我觉得有趣的对手。”
“放心,” 天幻笑道,“‘有趣’的对手,很快就会接踵而至的。而在那之前……”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黑希儿身上的装扮。
“你就先勉强适应一下这身‘战斗服’吧,还挺适合你的。”
“你想死一次试试吗?!笨蛋天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