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撕开云层时,林凡已站在一片氤氲缭绕的山谷外。
这里没有赤血崖的肃杀,亦无焚天寺的庄严。
只有漫山遍野的灵雾在流转,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偶有玉色流光在雾中穿梭,细看竟是灵鸟衔着仙草掠过。
“隐仙谷……”
林凡望着那被雾气笼罩的谷口,纵意登仙步带起的气流尚未散尽。
传闻此谷自擎苍大陆有记载以来便存在,谷中修士不问世事,却个个修为深不可测。
有人说他们是上古遗民,守着惊天秘辛;也有人说谷中藏着通往长生的仙路,只是从未有人能证实。
与赤血崖的刚猛、焚天寺的慈悲不同,隐仙谷最是缥缈难测,寻常势力根本不敢踏足其地界。
林凡并未贸然闯入,只是静立在谷外。
圣心诀运转间,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平和的气息,与周围的灵雾渐渐相融。
他在以这种方式表达敬意。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浓雾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从亘古传来,带着岁月的沉淀:“阁下驾临,不知有何见教?”
声音虚无缥缈,却清晰地传入林凡耳中,不见人影,却已将他的存在洞悉得一清二楚。
林凡拱手道:“晚辈林凡,为浩劫之事而来,想求见谷中长者。”
“浩劫?”那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淡漠,“天地轮回,自有定数,我隐仙谷避世已久,不染外尘。”
“前辈此言差矣。”林凡平静回应。
“劫难当前,天地同悲,纵是仙境,亦难独善其身。
如今赤血崖、焚天寺已应我之邀,愿共抗浩劫,晚辈斗胆请隐仙谷出山,为这擎苍大陆留一线生机。”
他语气不卑不亢,圣心诀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无形中透出的不朽境巅峰气息,让谷中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
“焚天寺与赤血崖……竟愿联手?”
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声轻叹:“阁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魄力。也罢,你且随我来。”
话音落时,眼前的浓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条蜿蜒的白玉小径,通向谷中深处。
一名身着青衫、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站在小径尽头,含笑望着他。
林凡见状,迈步跟上。
踏入谷中,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奇花异草遍地,飞瀑流泉轰鸣,远处山峰若隐若现,其上宫阙错落,云雾缭绕间,竟有仙人虚影在打坐修炼,宛如真正的世外桃源。
“此地灵气,竟浓郁到这般地步。”林凡心中暗惊。
寻常修士在此地修炼,怕是一日抵得上外界一月。
老者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隐仙谷与世隔绝,全赖一处上古灵脉支撑,方能维持这般景象。
只是近年灵脉异动,灵气渐躁,想来便是阁下所说的浩劫前兆吧。”
林凡点头:“正是。天地戾气滋生,灵脉亦受其染,长此以往,怕是……”
“不必多言了。”老者摆摆手,领着他来到一座悬浮在半空的石殿外,“谷主已在殿中相候。”
石殿古朴无华,却透着一股道韵。
踏入其中,林凡只见一位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端坐于玉座之上,面容平淡,眼神却似包含宇宙星辰,只是随意坐着,便给人一种与天地相融的感觉。
“林凡见过谷主。”林凡拱手行礼。
他能感觉到,这位谷主的修为深不可测,怕是已触及生死境的门槛。
素袍男子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林大人的来意,青竹已经告知。
浩劫之事,我隐仙谷亦有察觉,只是谷中弟子久不涉世,怕是难当大任。”
“谷主多虑了。”林凡道。
“只需隐仙谷愿出面,便是对各方势力最大的鼓舞。况且浩劫当前,人人有责,纵是寻常修士,亦能贡献一份力量。”
素袍男子沉默片刻,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许久,似在审视,又似在探查。
半晌,他才缓缓道:“你身上的气息……很特别。既有杀伐之锐,又有慈悲之仁,倒是个奇人。
也罢,隐仙谷便信你一次。三日后,我会派长老携弟子前往大宏帝都。”
林凡心中一喜,没想到隐仙谷竟如此干脆。他再次拱手:“多谢谷主成全。”
离开隐仙谷时,雾气重新合拢,仿佛从未有人进出过。
林凡回望一眼那片朦胧的山谷,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下一处目的地掠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凡的身影穿梭于中州各地。
他去了以阵法闻名的幻阵门,门主是个精瘦的老者,起初对联合之事嗤之以鼻,直到林凡以圣心诀破了他布下的九九连环阵,老者才惊为天人,当即应下。
他去了擅长炼丹的百草堂,堂主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妪,听闻浩劫危及苍生,二话不说便答应带着弟子前往,还许诺会炼制足够的疗伤丹药。
他还去了一些中小型门派,如擅长御兽的万兽寨、以速度见长的风影阁、专精防御的磐石宗……
其中有欣然应允的,也有犹豫观望的,但在林凡展露实力并陈明利害后,大多最终选择加入。
短短三月时间,他已联合了包括隐仙谷在内的十数个门派,势力遍布中州各地。
但他也清楚,并非所有势力都会选择大宏帝国。
中州地域辽阔,门派势力众多。
接壤除了大宏,还有另外三国——北境的北瀚帝国、东域的东璃帝国、南疆的南楚帝国。
这三国也在积极联络各方势力,试图在浩劫中占据主导地位。
除此四大帝国外,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王国林立。
比如以铸器闻名的天工坊,便选择了与炎阳国合作;擅长巫蛊之术的五毒教,则投向了南疆的万蛊国;而靠近北境的雪域派,自然是站在了寒月国一边。
一时间,中州风云汇聚,各方势力各有归属,隐隐形成四国鼎立之势。
只是这一次,他们并非为了争夺地盘,而是为了应对那场即将到来的灭世浩劫。
这日傍晚,林凡来到中州与西州交界的一处小镇。
连月奔波,纵然是不朽境巅峰,也难免有些疲惫。
他寻了一家客栈,点了几个小菜,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
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的经历:那些或热情、或疑虑、或倨傲的门派首领。每一次交涉,都是一场无形的较量,不仅要展现实力,更要洞察人心。
“还好,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林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算算时间,距离约定前往大宏帝都的日子已不足十日。
他该启程返回了,女帝萧秋水和安王萧逸想必也在等着他的消息。
这时,他习惯性地取出系统面板,查看今日的签到奖励:500兑换点;100点功德点;随机奖励:一枚“天级聚灵珠”,可汇聚方圆百里灵气,持续一个月,对修行大有裨益。
林凡将聚灵珠收入随身世界,心中微动。
这聚灵珠倒是个好东西,等回到林家坳,正好可以布置在庄园,让林家坳众人修炼更快些。
他收拾了一下,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返回大宏帝都。
夜色渐深,客栈外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林凡盘膝坐在床上,运转圣心诀,开始打坐调息。
圣心诀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一条温柔的溪流,洗去他周身的疲惫,滋养着他的经脉,让他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知道,联合各方势力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如何将这些来自不同门派、不同国度的力量凝聚起来,如何应对那场连隐仙谷都感到忌惮的浩劫,才是真正的难题。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管的了。
“浩劫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林凡心中暗道。
从焚天寺主持的劫火,到赤血崖主的血劫,再到隐仙谷灵脉的异动,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场浩劫并非偶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如今还深藏在迷雾之中,等待着被揭开。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林凡辞别客栈老板,身形一晃,纵意登仙步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残影,向着帝都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