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凡先沉默了一会儿。
在组织语言。
还是那句话，作为理科生，逻辑思维能力一直在线。
用脑袋思考问题已经成为习惯。
既然已经决定和夏之雨在一起，那就必须要考虑夏叶柔和夏之善的看法。
至于夏之美，顾清凡觉得自己应该能搞定。
毕竟帮她挡了两次渣男，按照夏之美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指不定还能再挡几次。
夏叶柔对自己的态度很好，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
但顾清凡不知道她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好后生看待，还是可以当做夏之雨未来的丈夫。
这其中的差别很大。
夏之善更不用说……顾清凡和夏之善一共也没交流过几次。
她整天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看似知性柔和。
但一个不到三十岁，掌管家族企业的大女主，会好说话吗？
不可能的。
何况原小说里，就是夏之善让苏逸逼迫自己离开。
顾清凡这些担忧都是按照他自己的视角来揣摩，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也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提升自己。
所以顾清凡来找冯玲玲了。
“你上次说的，我当院士，真的有可能吗？也不是说一定要成为，就把那个当做长期目标来奋斗，要是我三十多岁能评上优青的话，或者拿个青基当四级教授，应该也就足够了……”
这也是顾清凡觉得最切实可行的提升自己地位的办法。
正如冯玲玲所说，他既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从商，也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从政。
那就只能走上学术道路。
学术道路，一步一天梯。
这是等级森严的金字塔。
国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每年大约会收到四五十万份的基金项目申请，其中又分为面上和青年基金（杰青、优青及青基）。
能通过审核的，十分之一。
无异于范进中举。
其中，杰青是院士的前提，每年大约两百人不到。
优青是杰青的前提，每年大约800人不到。
院士两年一评选，两院院士每次增选各不超过一百个，实际上可能不足一半。
各个评选又有年龄限制。
这堪比残酷又真实的修真界，每上一级台阶，脚下都是累累白骨，要打败无数天之骄子。
博士是最底层的耗材，实验室牛马，炼气期。
博后是筑基，有出国经历和文章厉害的，又或者在大佬手下干活，说明打好了基础。
然后进高校或者科研院所，成为讲师，副教授，副研究员，这就是金丹期，手下开始有博士牛马帮你干活，发文章。
上面又有正教授、优青、青年长江、青年千人等元婴期，可以称得上一句学术带头人。
沈雅荷就是处于准元婴，特聘副教授，不知道她拿没拿到面上项目或者基金，应该能行，毕竟她很厉害，也有背景。
就是目前可能受到一点年龄限制，太过年轻。
再往上，就是合体期的杰青大牛，长江学者，会有多个元婴期手下，几十上百个炼气筑基期的弟子，类似修真界掌门。
出去一提名字，业内所有人都听过，都认识你。
至于院士，那就是破碎虚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轻易不得见到，享受副省部级待遇。
在任何场所，都会受到优先礼遇，会受邀参与国家级重大政策方向科技发展制定。
带来的不单单是名望和收益，更重要的是社会地位的提升。
院士不敢想。
就算当上也得五六十岁。
但三十岁出头拿个青基，这样吃年夜饭的时候在夏家也应该能勉强上个桌。
要是成为优青，能上桌吃饭。
要是成为杰青，他能站在桌子上吃。
顾清凡下意识忽略了，过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上桌吃饭。
他也总会忽略，这里是女频文，只要有爱，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优青杰青的，不懂，但爱情胜过一切。
顾清凡觉得自己有炼气期经验，勉强还是有点用的。
别的不敢说，相关领域科研方向顾清凡心里有数。
而且顾清凡发现他熟悉的研究领域很多科研成果都没有出现过。
不说拿诺奖，水水文章还是很轻松的。
终于算是吃上版本红利了！
本科四年搞他一篇nature，硕士三年来一篇science，博士四年再各来一篇。
未来可期！
以后要努力奋斗！
早点进实验室，培养未来的师弟师妹们和现在的师兄师姐们帮自己干活！
就算有思路，有创新点，但一篇nature或者science文章的工作量，完全足够三四个博士毕业。
这其中需要付出大量的工作和劳动，无数的实验和前期投入。
冯玲玲从顾清凡的脸上，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以前的顾清凡没什么欲望和追求。
想着得过且过，活着挺好，死了也行。
现在，冯玲玲从顾清凡的脸上看出了志向。
也可以说是愿望。
虽然这个愿望在她听来朴实无华，甚至有点唯唯诺诺。
但冯玲玲不介意。
冯玲玲不会因为顾清凡无志向就生气。
也不会因为他志向远大而开心。
无论怎样都好，她都会默默守着，看着。
大敌当前，刘备给诸葛亮编了一顶草帽：“备结小帽一顶，赠予军师。”
诸葛亮看看手中草帽，又看看刘备，无奈道：“主公是否无有远志？”
冯玲玲觉得自己是军师，她想看着顾清凡一点点成长，蜕变。
想帮助他，扶持他。
但她不希望顾清凡是刘备。
因为刘备太苦了。
胆小怯懦也好，野心勃勃也罢，那都是顾清凡，冯玲玲都会为他蹲在地上，帮他脱下鞋子，然后给他递上一杯热水。
顾清凡犯错的时候，帮他善后，他想做事情的时候，就帮他出主意。
当然，要是能看看戏，那就是生活中最值得回味的趣事了。
想到这里，冯玲玲意有所指。
“难怪说爱情是男人的催化剂，昨晚才在一起，今天就想着奋斗了。”
“……”
顾清凡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后冯玲玲接着说道：“我还说要多等你一段时间呢。”
站起身，从快要积灰的架子上拿下文件袋。
“过年时候给你的礼物，你不要，我就一直放在这里，现在呢？该收下了吧？”
“毕竟谈恋爱很花钱。”
顾清凡看着文件袋，犹豫了。
他不能真的一直用夏之雨的钱……所以可以间隔着用冯玲玲的？
两个人的钱他一起花？
吃两个软饭？
也是成功站起来了。
“我不知道拿什么还给你，但我确实想要。”
冯玲玲喜欢顾清凡对她展露自己内心的欲望，她能感觉到，距离顾清凡成为渣男的日子，不远了。
刺激。
“嗯……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欠我一巴掌。”冯玲玲拿来一支签字笔。
“啊？哦！那我是记得，没忘记，当时在滑雪场是吧，虽然帮你挡了林晔一巴掌，那也不值这个商场啊。”
递到顾清凡的手里。
她的指腹轻轻在顾清凡的掌心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