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回荡着脚步声。
整齐。
密集。
像战鼓擂动，又像某种古老仪式的序曲——那是死亡的预告。
洛羽站在原地。
手里的光越来越弱。
金色和暗红交织的能量在掌心跳动——但已经暗淡得像快要熄灭的蜡烛，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像有冰针在血管里游走。
草。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体内的力量几乎见底了。
更要命的是，血管里那股暴躁的能量还在乱窜——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被撕裂、被重组、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侵蚀的绝望感。
就像溺水的人，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越来越模糊，但偏偏还能清晰地感知到死亡一步步逼近。
【警告：改造进度37%】
【预计到达临界值时间：未知】
【建议：立即撤离战场，寻找抑制手段】
“抑制你大爷。”洛羽低声骂了一句，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系统这狗东西，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些废话。
现在这情况，他能跑去哪？
前方的黑暗里。
圣光亮起来了。
一点。
两点。
三点。
越来越多——像星辰坠落，像神罚降临。
最后——
整个通道都被照亮了。
刺眼的白光让洛羽眯起眼，眼底却闪过一丝讽刺的冷笑。
五十多个圣殿骑士。
银白色的铠甲在圣光下闪烁，每一块护甲上都刻着精密的神圣符文，那些符文在微微脉动，散发着压迫性的神圣气息——这不是普通的圣殿骑士，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至少都是“圣裁者”级别。
长剑、盾牌、长枪。
整整齐齐排成两列。
像两堵钢铁墙。
更像——
绞肉机。
洛羽深吸一口气，肺部传来火烧般的刺痛。
他能感觉到，这些骑士体内的圣光能量比之前遇到的强太多——每个人都像一座小型信仰之柱，源源不断地汲取着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编制军团……”莱恩在旁边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可怕，“这是主神圣殿的审判编队……专门用来围剿高阶异端的……”
他顿了顿，脸色更白了。
“我们遇上麻烦了。”
洛羽没说话。
只是眯起眼，盯着最前面那个家伙。
四只翅膀。
纯白的羽毛。
每一根都像刀刃，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
翅膀展开的瞬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是物理上的压力,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像法则本身在俯视蝼蚁。
手里握着长枪。
枪身在燃烧。
金色的圣焰越来越亮，火焰边缘跳动着纯白色的电弧，空气都被烧得扭曲，连石壁上的符文都开始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
天使。
而且是四翼的。
草。
洛羽心里咯噔一下。
比刚才那个三翼的强太多了。
这家伙身上散发的神圣能量，至少是之前那个的三倍——不，是五倍。
更要命的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天使的眼神和之前那些不一样。
不是单纯的冰冷和傲慢。
而是——
猎人盯着猎物的兴奋。
还有一丝……好奇？
“莱恩。”
洛羽低声说，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天使。
“你还能动吗？”
莱恩站在他旁边。
脸色惨白得像死人。
胸口的血还在往外渗，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浸透了整块布料，顺着衣摆往下滴，在地上汇成小滩。
他的呼吸很不稳定，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的血沫声，像破风箱。
但他还是握紧了剑。
符文剑身亮起淡绿色的光——那光芒很微弱，摇摇欲坠，像随时会熄灭的灯火。
“能。”
莱恩说。
声音沙哑得可怕，但眼神很坚定。
“你说怎么打。”
洛羽沉默了两秒。
他扫视周围——
通道不宽，最多容纳五个人并排通过。
两侧的墙壁上刻满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在微微发光，但已经很暗淡了，像快要失效的封印。
天花板很低，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掉碎石。
这是个死地。
前有围堵，后无退路。
但——
也是个绝地。
“莱恩。”洛羽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听着。”
“等会儿我冲进去，你就往后退。”
“退到符文阵那里，用你的古符文魔法激活它。”
“能拖多久拖多久。”
莱恩愣住。
“你疯了？”
他吼道，声音都破了。
“你现在的状态——你根本撑不了多久！”
“一分钟。”洛羽打断他，眼底闪过金色的光芒，“给我一分钟就够了。”
莱恩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挣扎。
然后——
他咬牙，点头。
“行。”
“但你记住。”
他说，声音在颤抖，但很坚定。
“我们是搭档。”
“要死一起死。”
洛羽侧头看他，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容。
“放心。”
他说。
“老子还没打算死。”
前方。
天使动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
翅膀在身后微微扇动，每一次扇动都带起圣光的涟漪，像水面的波纹，一圈接一圈扩散开来。
圣光像雪花一样飘落，落在地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印记。
“神启者。”
天使开口。
声音冰冷，但带着一丝玩味——那不是居高临下的傲慢，而是猎人在欣赏猎物最后挣扎时的愉悦。
“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洛羽。”
“那个从异界裂隙坠落的……变数。”
洛羽瞳孔骤缩。
这狗东西——
知道他的名字？
“别惊讶。”天使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残忍，“主神圣殿的情报网，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你降临的那一刻，异界之门撕裂空间的波动，我们就感知到了。”
“你以为你能逃多久？”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冷。
“荒芜之境的屠杀，埃尔文庇护所的藏匿，圣女艾丽娅的背叛——”
“每一步，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洛羽盯着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所以呢？”
他说，声音很轻，但带着一股压抑的暴戾。
“你们知道老子的名字，知道老子来自异界。”
“然后呢？”
他咧嘴，笑得很冷。
“你们还不是派了一堆废物来送死？”
天使脸色一沉。
“放肆！”
他吼道，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圣光突然炸裂，冲击波扩散，周围的骑士都被震得后退半步。
“你以为击败几个低阶骑士,就有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他抬手，长枪指向洛羽，枪尖燃烧的圣焰越来越亮，像一轮小太阳。
“我是——”
“净化者加百列。”
“四翼大天使，审判编队统领，主神意志的执行者。”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冷。
“你的末日。”
洛羽盯着他。
眼底闪过金色的光。
然后——
笑了。
“你话真多。”
他说。
声音很轻。
但带着一股压抑的暴戾。
话音刚落——
洛羽动了。
脚下的石板炸裂。
碎石飞溅，裂纹像蛛网一样疯狂蔓延。
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射出去——不，比炮弹还快，快到空气都被撕裂，拖出一道刺耳的音爆。
太快了。
快到天使都愣了一下。
快到那些骑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洛羽冲到最近的骑士面前。
那骑士刚举起盾——
一拳轰出。
轰——
金色和暗红色的能量炸开。
光芒刺眼，像一颗小型炸弹在狭窄的通道里引爆。
冲击波疯狂扩散，空气都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三个骑士直接被轰飞。
铠甲炸裂，碎片像弹片一样四射。
胸口凹陷，能清晰地看到肋骨断裂后顶起的诡异弧度。
血从铠甲缝隙里喷出来，在空中划出三道血弧。
砸在墙上。
滑下来。
不动了。
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明显断了。
洛羽没停。
体内那股暴躁的能量还在涌动——金色和暗红在血管里对抗、撕扯、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剧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
但他咬牙忍住。
转身又是一拳。
这次他瞄准了骑士的脖颈——那是铠甲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拳头轰在脖子上，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入耳。
骑士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另一个骑士身上。
两人一起撞在墙上。
轰——
墙壁龟裂，碎石簌簌往下掉。
第二个骑士吐血，胸骨断了至少五根，骨刺刺穿内脏。
通道里瞬间弥漫起血腥味——
浓郁得像铁锈，混合着烧焦的肉味和圣光的余韵,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骑士们愣住了。
手里的剑在抖。
盾牌也在抖。
有几个年轻的骑士，裤裆已经湿了——不是汗,是尿。
“怪……怪物……”
有人低声说。
声音在颤抖，带着绝望的哭腔。
加百列脸色一沉。
“列阵！”
他吼道。
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圣光突然炸裂,像一道无形的鞭子抽在每个骑士身上。
“神圣审判阵！”
“结阵者生，逃跑者死！”
骑士们打了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
开始移动。
列阵。
脚步声整齐划一——那是经过无数次训练的肌肉记忆，即使在恐惧中也能本能执行。
六人一组，盾牌交叠，长剑架在盾牌上方，形成一道钢铁壁垒。
圣光从他们体内涌出，在盾牌表面凝聚成一层半透明的光罩。
更要命的是——
那些光罩开始共鸣。
连成一片。
形成一个巨大的神圣法阵。
洛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压迫感突然增强了——不是物理上的压力，而是某种更本质的束缚，像有无形的锁链在收紧。
【警告：检测到神圣审判阵】
【该法阵专门针对异端存在】
【对宿主的压制效果：力量-30%，速度-20%，恢复能力-50%】
草。
洛羽咬牙。
但他没停。
反而——
加速了。
他冲进人群。
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出去。
每一拳都带着金色和暗红的能量——那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对法则本身的扭曲。
每一拳都能轰碎铠甲。
打断骨头。
震碎内脏。
有骑士试图反抗。
挥剑砍向洛羽——
剑光凌厉，带着神圣的审判之力。
但——
剑还没碰到他。
就在半空中融化了。
变成铁水。
滴在地上。
滋滋作响，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这……这不可能……”
那骑士瞪大眼睛，声音在颤抖。
洛羽没说话。
只是一拳轰在他脸上。
轰——
骑士的头盔炸裂,整个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无头的尸体还站了两秒,然后轰然倒下。
通道里的温度在急速上升。
洛羽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在暴走。
金色和暗红在血管里对抗——
撕扯。
碰撞。
融合。
血管在膨胀,像要爆开。
骨头在震颤,发出咔咔的声响。
肌肉在崩断,每一根纤维都在重组。
疼。
疼得要死。
但更要命的是——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暗红色的意志,在脑海深处低语。
“杀……”
它说。
声音阴冷、扭曲,带着一丝愉悦。
“杀光他们……”
“用我的力量……”
“让这个世界……颤抖……”
洛羽咬牙。
眼底闪过挣扎。
“闭嘴……”
他低吼。
“老子不需要你……”
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你压制不住我的……”
它说,带着一丝嘲讽。
“你的意志在崩溃……你的身体在改造……”
“你迟早……会成为我……”
洛羽脑子里闪过系统的警告。
【改造进度：39%】
草。
又上升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金色能量突然爆发——那是他最后的意志,是他作为“洛羽”而非“复仇者”的最后坚持。
金色的光压制住暗红。
把它推回血管深处。
“老子说了……”
他低吼,声音嘶哑得可怕。
“闭嘴！”
加百列抓住了这个机会。
翅膀展开,圣光炸裂。
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冲洛羽。
手里的长枪燃烧——
金色的圣焰越来越亮,枪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神圣符文,那些符文在高速旋转,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刃。
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洛羽察觉到了。
他猛地转身。
抬手。
金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
变成盾。
但来不及了。
长枪的速度太快。
轰——
长枪撞在盾上。
能量盾瞬间龟裂。
碎成无数光点。
枪尖继续前进,刺进洛羽肩膀。
噗——
血喷出来。
金色的,夹杂着暗红。
圣焰在伤口处炸开,烧灼着血肉,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洛羽闷哼一声。
疼——
不是单纯的物理疼痛,而是灵魂层面的撕裂。
圣焰在侵蚀他体内的能量,金色和暗红都在剧烈波动,像两条垂死挣扎的蛇。
【警告：检测到神圣审判之矛】
【该武器对异端存在具有灵魂层面的杀伤力】
【建议：立即拔出,否则伤势将不可逆】
洛羽咬牙。
但没退。
反而——
他抓住枪身。
加百列愣住。
“你疯了?!”
他吼道,声音里全是难以置信。
长枪上的圣焰在燃烧,洛羽的手掌皮肤瞬间被烧焦,血肉模糊,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但他没松手。
反而握得更紧。
洛羽咧嘴。
笑得很狰狞。
“是啊。”
他说,声音嘶哑得可怕。
“老子疯了。”
他猛地一拉。
加百列没防备,被拉过来。
洛羽抬手。
掌心凝聚出光——
金色和暗红交织,压缩到极致,形成一团比拳头还小的能量球。
能量球在剧烈震颤,表面跳动着电弧,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然后——
轰在加百列脸上。
轰——
爆炸。
冲击波扩散。
加百列惨叫。
整个人倒飞出去——
撞穿墙壁。
砸进隔壁的通道。
轰隆隆——
墙壁崩塌,砸下无数碎石。
洛羽跪下。
大口喘气。
汗水混合着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滴。
肩膀的伤口在往外淌血——
金色的。
夹杂着暗红。
还有一丝……黑色?
【警告：改造进度42%】
【警告：检测到圣焰侵蚀】
【警告：两种异常能量正在体内交战】
【宿主生命值：38%】
洛羽盯着那行字,眼神变得恍惚。
38%……
他还能撑多久?
莱恩跑过来。
“洛羽!”
他喊,声音都破了。
洛羽抬手。
示意他别说话。
“我没事。”
他说。
声音很虚弱,但眼神还很清醒。
墙壁另一边。
传来动静。
加百列爬起来了。
他踉跄着走出来——
脸上血肉模糊,左边半张脸的皮肤都被烧没了,能看到里面的肌肉和骨头。
左边翅膀断了一只,羽毛大片大片脱落,像下雪。
伤口处流淌着金色的血液,混合着暗红色的腐蚀痕迹——那是洛羽的暗红能量留下的印记。
但他还活着。
而且——
眼神变得更疯狂了。
“你……”
他指着洛羽。
声音在颤抖,带着愤怒、震惊,还有一丝……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力量……那不是神启者该有的……”
“你……你体内有深渊的气息……还有……世界本源?!”
他瞪大眼睛,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吸收了世界之心碎片?!”
“不可能……那是禁忌中的禁忌……凡人怎么可能……”
洛羽盯着他。
没说话。
只是缓缓站起来。
踉跄了一下。
但站稳了。
“你猜对了。”
他说,声音很轻,但带着一丝讽刺。
“老子不仅吸收了。”
“老子还活着。”
加百列脸色变了。
他后退一步,翅膀在身后剧烈扇动。
“你……你是怪物……”
“你会毁了这个世界的……”
“主神不会放过你……米迦勒大人不会放过你……”
洛羽咧嘴。
“那就让他来。”
他说。
“老子等着。”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
抬手。
圣光凝聚——
这次不一样了。
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能量攻击。
而是——
数十道光矛在身后浮现。
每一道都有三米长,枪身燃烧着纯白色的圣焰,枪尖凝聚着恐怖的审判之力。
光矛铺天盖地,悬浮在空中,像一片致命的森林。
洛羽盯着那些光矛。
脑子飞快转动。
躲不开。
数量太多了。
而且他现在的状态——
体内的力量快见底了。
肩膀还在淌血。
意识也开始模糊。
【生命值：32%】
【能量储备：18%】
【建议：放弃战斗,立即撤退】
草。
这次真要完了。
但——
他没退。
反而深吸一口气。
“莱恩。”
他低声说。
“你躲开。”
莱恩愣住。
“你疯了?”
他吼道,声音都破了。
“你现在的状态——你会死的!”
“闭嘴!”
洛羽打断他。
声音很冷。
“老子说了让你躲开!”
莱恩咬牙。
但没动。
“要死一起死。”
他说。
举起剑。
符文剑身亮起淡绿色的光——虽然微弱,但很坚定。
洛羽沉默了两秒。
然后笑了。
“行。”
他说。
“那就一起。”
他抬手。
掌心开始凝聚光——
金色的。
暗红的。
两种颜色在旋转。
碰撞。
融合。
越来越亮。
空气都被烧得扭曲了,周围的石壁开始融化,滴落灼热的岩浆。
加百列看着这一幕。
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这股力量……”
他喃喃自语。
“不对……这已经超越神启者的范畴了……”
“他在燃烧生命力……他疯了……”
但他还是挥手。
光矛射出——
铺天盖地。
撕裂空气。
带着神圣审判的威严。
洛羽深吸一口气。
体内的力量全部涌向掌心——
金色和暗红在高速旋转中融合,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柱。
能量柱表面跳动着电弧,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他能感觉到。
这一击会抽干他所有力量。
甚至——
可能会抽干他的生命。
但——
够了。
“圣痕。”
他低吼。
声音嘶哑得可怕,像从地狱深处传来。
“裂空斩!”
话音刚落。
他挥手。
能量柱射出——
撕裂空气。
撕裂光矛。
撕裂一切。
轰——
通道里爆发出刺眼的光。
白色的。
金色的。
暗红的。
三种颜色交织,形成一幅末日般的画卷。
冲击波疯狂扩散——
墙壁炸裂,碎石飞溅。
天花板崩塌,巨石砸下。
地面龟裂,裂缝蔓延。
整个通道都在震动,像要崩塌。
光矛全部被碾碎——
变成光点。
飘散在空气中。
能量柱继续前进——
撞在加百列身上。
加百列惨叫。
圣光护盾瞬间崩碎——
一层。
两层。
三层。
四层。
七层护盾全部破碎。
身体被能量柱贯穿。
血喷出来——
金色的。
洒满整个通道。
翅膀被烧成灰烬。
铠甲融化。
皮肤碳化。
然后——
他倒下了。
砸在地上。
轰——
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深坑边缘还在冒烟,散发着焦臭味。
洛羽也跪下了。
浑身都在抖。
汗水混合着血液往下滴,滴在地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
【警告：生命值跌破20%】
【警告：能量储备耗尽】
【警告：改造进度42%】
【警告：检测到意识混乱】
洛羽脑子嗡的一声。
视野开始模糊。
但他咬牙。
强行站起来。
踉跄着走向加百列。
加百列还活着。
虽然奄奄一息。
胸口被贯穿,能看到后面的地面。
呼吸断断续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
洛羽踩在他胸口。
“主神圣殿在哪?”
他问。
声音冰冷,但带着一丝虚弱。
加百列吐出一口血。
看着他。
然后——
笑了。
那笑容很诡异。
带着一丝疯狂。
还有一丝……解脱?
“你以为逃得掉吗?”
他说。
声音断断续续。
“大天使米迦勒……已经亲自出动了……”
他顿了顿。
眼神变得更疯狂。
“不仅是他……”
“战神殿的阿瑞斯……冥府深渊的哈迪斯……”
“所有神明势力……都盯上你了……”
“你身上的世界之心碎片……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你们死定了……”
话音刚落。
他头一歪。
不动了。
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慢慢凝固。
洛羽盯着他的尸体。
脸色变了。
“米迦勒……阿瑞斯……哈迪斯……”
他喃喃自语。
三大势力的最强者。
全都出动了。
草。
这下真麻烦了。
莱恩走过来。
脸色也很凝重。
“我们得走了。”
他说,声音很沉。
“现在就走。”
洛羽点头。
但刚迈出一步——
腿软了。
整个人跪在地上。
“草……”
他骂了一句。
莱恩连忙扶住他。
“你还好吗?”
洛羽咬牙。
“没事……就是……有点累……”
【警告：生命值15%】
【警告：检测到多处致命伤】
【建议：立即休息,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洛羽盯着那行字。
15%……
他还能撑多久?
“走吧。”
他说。
声音很轻。
两人转身。
往通道深处走去——
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
很慢。
很重。
像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没人回头。
因为他们都知道——
回头,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