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阅读的眼睛，宇宙不过是一本混沌的书。
但真正能称上奇迹之奇迹的，是那阅读的眼睛，居然也自己想要创造些什么。
题外话就此结束，让我们继续把目光投到拓荒一组这二人的故事上来……
“考场……啊，到了”
将自己画的地图上传到群文件中，苍然看向墨宇，眼神中有些关切，“墨宇，好些了吗？”
墨宇深呼吸了几次，点了点头，“已经差不多能再用一次了。”
他看了看周围，“不过，为什么我们一男一女站的这么近，都没有鬼东西来找我们的事？”
“可能是因为这个的判定就进行一次，也可能是因为你自己认为自己不会被抓？”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也思考了起来。
“还有，这种有可能改变真我的能力还是少用，局里有好多玩脱的。”
墨宇点了点头，想起自己身上披着大黑塑料袋当披风，头顶生锈铁桶，大喊着为了正义冲锋的时候。
哦，忘了，那时候还没友人账呢。
“所以，回到我们刚刚讨论的问题上来吧，”苍然摸了摸下巴，“依我看，答案应该是我们自己没意识到什么问题。”
“目前可以看出，此地的主体与原动力为成为人，如果他们早就知道标准答案，那他还抓我们吃我们作甚？”
“额……我们好像没被抓被吃。”
“咱们也是人。”苍然翻了个白眼。
有些歉意的晃了晃脑袋，墨宇顺着话继续说下去。
“就算是规则上的，也应该会出现很多漏洞，毕竟目前看来，美德大于规律。”
“如果说异性站在一起就会被gank”
“那么，若我生理性别男，心理性别女与同性接触算不算？”
“再进一步。如果我是同性恋，而我说我不是，但只是为了增加刺激，这又应该如何辨别？”
“还有，我当时被认定为女，就一直按女来计算？那么是否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增大后人存活可能？”
……
二人随便找了个在考场附近走的老师，向他问出了以上的问题。
老师沉思良久，最后晃了晃那个勉强能称为头的瘤子。
“何为，爱？不允，为何，不允？”
果然如此。
行了一个略显浮夸的礼节，墨宇缓缓退去，打开聊天群进行交流。
[即便天无白虹]：他们想成为人，那么他们就需要人的回答，吞噬人的思想。
“吞噬思想，目前看来只能通过进食大脑这一不够高效的方式，但学习，就简单的多了。”
“也许我们记录的规则应该修改一下，并非是我们的自信是答案，而是他们所求的答案本身本就在我们口中。”
“没有服用人类大脑的单位，甚至都无法区分问题的难易，这应该也就是他们为什么难度梯度这么大。”
“因为他们不懂！”
听完了墨宇的猜想，苍然眨巴眨巴眼睛。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可都是吃过大脑的怪物，为什么感觉他们的智能没有提高？”
墨宇呛了一下，不得其解，摇了摇头。
“这个或许可以用山寨货来解释，但还有问题，当然喽，不是我们的。”
苍然停顿了一下，“这是一个危险的计划，以你的才智，应该能看出来。”
“……校长的智商很高，而且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具有高智慧的个体。”
墨宇重重叹了一声。
“行了，我们先进考场，时间站在我们这边，这事咱们不急。”
苍然走进考场，招呼了墨宇一声，墨宇忙跟过去，他走到门前，突然感到一股斥力，他微微一用力，却好似触碰到一堵高墙一般，难以寸进。
“分开我们么？”
墨宇轻轻闭上眼睛，学者的智慧告诉了他答案：
他们不在一个考场。
也许存在什么考场的规则，你们每个人看到的事物都不相同。
这样的话，留下足够有分量的信息，而不被人认为是欺作，而这也是一种学问。
他随手把自己的疑问发了出去，然后立刻得到了回答。
[千羽]：放心，我们别的本事没多少，但这些科目达到了炉火纯黑的境界。
墨宇选择相信他的话，便逼迫自己放下心来，不要再想之后的事，他往属于自己的考场奔去，然后看见了门外的大红封条。
“喵的，四号考场，真是让米四达狂喜啊。”墨宇看向门口血淋淋的四，本能的有些不适。
“苍然没有防护我们的窥探，或者说，她甚至都没防我们的物理攻击……”学着与他交谈，“所以此刻我能看到她的视角。”
“这是这场考试给你的一个下马威，在苍然眼中，她所在的考场也是四号场。”学者的声音温和不惊，“别害怕，我的朋友，他们只是在吓你。”
“笑话，除了米四达，谁还能让一个数字吓到？”
墨宇叉起腰来，在他的幻觉维度中做出了转头的动作，“骑士，你说对吧……不对，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说话？”
“她睡着了……”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墨宇轻笑，这是友人账第二大闷葫芦，他的真我。
“所以让我回答你，我们宁可信其有，然后经过辩证得知，全世界所有有记载的鬼怪，都不如我们强大，所以……”
“凭什么要我敬畏怪诞？应该是怪诞敬畏我！”
“你这话说的在理，哎不对，我以前原来是这种性格吗？真我。”墨宇愣了一下，随后一笑，“算了，无论怎样变化……”
“……也不会比那把灵魂与梦想付之一炬的一战痛哩～”
“根据本人得出的结论，现在需要一段饱含真情的陈词滥调。”学者的声音带上了些笑意，“一切故事终有尽头。所以哪怕化作冢中枯骨，我们也要欢笑，笑死亡！笑自己，嘲讽世间无能！”
“你好文青啊，跟苍然姐一样。”
墨宇推开考场的门，比一般教室还要重一点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他面色不改，环顾考场：
不结实的桌椅，质量甚至比不上自己家服役了那几十年的老东西。
生着菌斑的墙角，难以想象要是以前那个卫生委员看到了得有多抓狂。
墨宇几乎是习惯性的吐槽着，但他的目光早已被另一件东西吸引：那是一节被老鼠啃过，拉到地上的纸条。
“这是……”纸条被墨宇提起，却随着他的接触鼓起，从中裂开，飘散，化作漫天的纤维。
似乎是因为材质不同的原因，有一部分纸没有破碎，那上面有什么褪色的字迹，而墨宇捕捉到了这些字迹。
《考场守则》
墨宇心中一惊，呼出聊天群来。
[即便天无白虹]：@苍天依然 苍然姐，（此处省略前因后果）救一下。
[苍天依然]：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苍天依然]：在这边，我是看到了完整的纸。可它就是一张白纸……
[即便天无白虹]：所以，这所谓的考场规则到底存不存在？
[苍天依然]：这种情况下，好像只有铤而走险，一个个把规则试出来了。
[标题不用书名号]：哈啊～终于又活过来啦……怎么了苍然？拓荒组遇到麻烦了？咦……你们这个[即便天无白虹]……新人！你们又纳新了！
[标题不用书名号]：那么，得给新人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名为颜岩，收容一组组长，代号[导演]。
[标题不用书名号]：多一个脑子，有时是很能提供思路的，所以告诉我吧，你们的麻烦？
[即便天无白虹]：……就是这样，利用能力直接看答案，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但一个个试出来，又几乎不可能……
[即便天无白虹]：不对，收容组组长为什么会在拓荒组工作群里？
[标题不用书名号]：本来就是个没组织没纪律的不正经组织，就别管这个那个了。
[千羽]：之前应该说过，反正如果他们想进的话我们也拦不住，干脆直接让他们进了。
[标题不用书名号]：不能在异区用全知系的能力，就在异区之外用啊，让我想想，对，“唯有故事之外，可以否定故事本身。”
[苍天依然]：在异区里用，最多被异区反扑，但在叙事狭间用，我们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苍天依然]：万一不幸被那东西逮住，你们还能说道消还天，我可就资敌了。
[即便天无白虹]：明明自己的命才是最该考虑的吧！不对，叙事狭间又是啥东西？
[标题不用书名号]：故事与故事之间相隔的地方，一切存在但未登台之物的寄身之所，童话与严肃作品间的空白页，叙事者们约定俗成的交织之地……
[标题不用书名号]：它是处于一切故事之外，又将故事连在一起的奇迹之地，甚至有可能是我们一切力量的根源……怪，你自己没有尝试过跳出，超脱之类的吗？
[即便天无白虹]：完全没有……世间居然真的有什么叙事者？也就是说，我们，真就是一本小说，一个漫画里的角色？
[标题不用书名号]：也不一定，我走过许多故事，见过无数样式的叙事层与现实之壁：说实在话，仑们中的大不多数都没有创造故事，反而是故事创造了它们，我这样说能理解吗？
[即便天无白虹]：也就是说，不是作者自上而下的创造出故事，而是故事因为自己的需要自下而上的创造了作者？
[即便天无白虹]：对于作者就有些不公平了吧，真是……不对！我们怎么聊起这个来了？
墨宇猛的一拍脑袋，忙将意识加到学者身上开始搜集情报，在垃圾桶和桌洞都被他检查了个遍后，索命般的铃声便响了起来，他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上去，皱起眉头。
眼前的聊天框弹出。
[苍天依然]：@即便天无白虹 放心吧，刚刚看你聊的这么投入，就没忍心打扰你。哈哈！我善解人意吧？
[苍天依然]：刚刚我测了一下，考场规则并不存在，是让我们错误判断的障眼法。
墨宇骂了一声玩战术的心都脏，也是放下心来，看着卷子向他传递，高中的记忆在脑中苏醒，心中居然升起荒诞的正常感来。
他接过卷子，定睛一看，正常感就消失殆尽，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句“我擦”直接自嘴边飞了出来，好在音量极小，但此时的他没心情管这些。
卷子上的，是一团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