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块铁，洛城的街道被霓虹灯和车流搅得光影乱晃。林宇站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旁，低头按了按耳麦，确认能正常说话。孙磊坐在副驾驶上，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得飞快，调取着目标区域的最新监控。
“林队，酒吧后巷的摄像头已经照不到了，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他压低声音说。
林宇点点头，扯了扯衣领，戴上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朝着街对面那家叫“灰烬”的地下酒吧走去。这酒吧藏在旧城区小巷的尽头，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还有个穿皮衣、脸拉得老长的守门人。
两人装作外地来的古董商，一边闲聊一边往里走。酒吧里光线暗沉沉的，音乐低得让人发闷，空气里满是烟草和酒混在一起的味道。吧台前坐着几个眼神警惕的男人，角落里的桌子旁围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正低头看手机。
“就是他。”孙磊轻声提醒，“李成，三年前因为倒卖文物被通缉过，现在是‘x组织’的外围人员。”
林宇扫了一圈四周，确定没别的可疑人，才慢慢靠近那张桌子。他故意碰了下对方的肩膀，语气轻松地搭话：“兄弟，听说你们这儿能搞到些……老物件？”
李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防备，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是谁介绍来的？”
“朋友。”林宇不动声色地说，“他说你这儿最近有动静，想找个门路。”
李成皱着眉，像是在琢磨什么，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你来晚了，风头太紧，我们暂时不接新客。”
林宇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们准备好了，随时找我。”
李成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忽然皱起眉。这时他的手机亮了，一个加密群组的名字一闪而过——昆仑计划。
林宇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再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推门进来，眼神利落地扫着全场。
“糟了。”孙磊低声说，“他们察觉到什么了。”
林宇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一拍桌上的玻璃杯，杯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了。同时他猛地站起来，推开旁边的椅子制造混乱。趁着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他绕到李成身后，借着喧闹的声音，把微型窃听器贴在了他外套内侧。
酒吧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黑衣人开始逐个盘问客人。林宇和孙磊对视一眼，默契地往门口挪。就在快要跨出门时，一个黑衣人拦住了他们。
“两位，这么着急走？”那人嘴角撇着冷笑。
林宇脸色不变，淡淡道：“我们就是来看看有没有生意做，没别的意思。”
对方眯起眼睛，正要说什么，角落里突然有人吼道：“别浪费时间了！快找人！”紧接着，几道脚步声朝着这边冲过来。
林宇抓住机会，一脚踢翻旁边的矮桌，啤酒瓶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趁着混乱，他拉着孙磊赶紧冲了出去，拐进一条窄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几分钟后，两人在一个隐蔽的停车场碰面。孙磊喘着气，一边检查窃听器有没有用，一边说：“刚才那个‘昆仑计划’……听起来像是个更大的行动。”
林宇点点头，眼神沉得厉害：“看来我们摸到真正的核心链条了。”
第二天深夜，城市早就睡熟了，可刑侦支队的技术室还亮着灯。孙磊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林队，追踪器传回来的信号不稳定。”他皱着眉，“可能被发现了。”
林宇走到电脑前，看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那是他们昨晚偷偷装在走私集团成员车底的追踪器，本来一直好好的，刚才突然断了下信号，重新连上后，位置信息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们升级了反侦察的东西。”林宇低声说，“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临时藏身地。”
“我知道一个地方。”孙磊突然说，“今晚这辆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西那座废弃的物流中心附近。”
林宇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那我们就去那儿看看。”
两个小时后，两人开车来到城西物流园区。这里早就荒废多年了，铁门半掩着，锈得不成样子。林宇下了车，轻轻推开大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们沿着主干道往前走，避开巡逻保安的视线，很快就到了地下停车场b3层。目标车辆就停在角落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去装追踪器。”林宇低声说，“你负责干扰他们的系统。”
孙磊点点头，迅速接入停车场的管理系统，输了一串代码。红外感应系统一下子就关了，电梯监控也暂时瘫痪了。
林宇猫着腰靠近车辆，蹲下身，熟练地打开工具箱，拿出追踪器。他刚要动手，突然听到头顶有脚步声。
“有人来了！”孙磊低声警告。
林宇立刻停手，赶紧躲到一根承重柱后面。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提着手电筒慢慢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话。
“最近上面特别紧张，说警方盯上我们了。”其中一个低声说。
“那就让他们来试试。”另一个冷笑道，“我们的设备比他们先进多了。”
他们绕着车辆转了一圈，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后转身走了。
林宇松了口气，等脚步声远了，又凑到车边，把追踪器装好了。他站起身时，孙磊已经收到了新的信号反馈。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孙磊说，“不过……我刚才听他们提到‘昆仑计划’，是不是跟昨晚那个群组有关？”
林宇想了一会儿，慢慢点头：“恐怕不只是一个行动计划那么简单。”
凌晨三点，林宇和孙磊根据追踪器传回来的位置，找到了郊区一座废弃的仓库。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几盏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里面装了伪装摄像头。”孙磊指着墙角的一个小黑点，“还有陷阱门。”
林宇观察了一会儿，低声说：“你用无人机干扰摄像头，我从通风管道进去。”
孙磊点点头，启动了小型无人机，对着摄像头发射干扰信号。几秒钟后，摄像头画面闪了下雪花，又恢复了正常。
林宇趁机爬上通风口，撬开金属盖子，悄没声地钻了进去。他沿着狭窄的通道往前爬，避开主通道的陷阱，最后落在了仓库内室的地板上。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长桌，桌上堆满了各种纸质文件。他快速翻看着，目光突然停在一份清单上。清单上密密麻麻写着很多编号，其中一个特别显眼：08-A-21。
这正是他们之前在博物馆失窃案里发现的文物编号！
他赶紧拍照取证，正准备撤，突然听到外屋传来脚步声。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枪。
“有人闯进来了。”其中一个低声说，“把清单拿走。”
林宇屏住呼吸，躲在阴影里，心跳得飞快。他知道，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烟雾弹，拉开保险栓，猛地扔向门口。
浓烈的白烟一下子弥漫开来，整个房间变得灰蒙蒙的。趁着混乱，他赶紧从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几分钟后，他和孙磊在约定的地方碰面了。
“拿到了。”他把照片给孙磊看，“这条链条，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孙磊盯着屏幕上的编号，脸色凝重：“看来，我们真的碰到他们的核心了。”
林宇抬头望向远方，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仿佛藏着更深的秘密。他知道，调查才刚刚开始，而危险，已经悄悄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