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手里还攥着分店的装修预算表，听到“明代青花碗”几个字，眼睛亮了亮。
这段时间忙着分店筹备，每天不是算预算就是跑铺面，脑子一直绷着，确实需要个机会松一松。
而且店里的瓷器藏品确实单薄，之前主要做翡翠，古玩类只摆了几件清代的青花瓷，明代的几乎没有，要是能拍下这件青花碗，正好能补全品类。
“周老，这拍卖会在哪办？什么时候开始？”肖景文赶紧追问，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预算表上画了个圈，“除了那只青花碗，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藏品吗？”
“在市博物馆旁的会展中心，周六上午九点开始。”
周老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应该是翻着拍卖手册，“除了明代青花碗，还有几件清代的粉彩瓷，不过品相一般，没那只青花碗值得入手。
我已经帮你问过了，那碗是民窑精品，胎质细，纹饰也完整，没什么大毛病，起拍价估计在五十万左右，你要是有意向，提前跟拍卖会主办方报个名。”
“五十万？价格挺合适的。”
肖景文心里盘算了下，之前赚的钱扣除分店定金和装修预算，还剩不少流动资金，不动用存款，拿下这碗没问题。
他跟周老道谢：“谢谢您惦记着我，我肯定去。报名的事麻烦您帮我打个招呼，我这两天把分店的事捋顺，就准备准备。”
挂了电话，肖景文把预算表推到一边，起身走到古玩区的柜台前。
玻璃柜里摆着三件青花瓷，都是清代中期的，一件是青花缠枝莲纹盘，一件是青花山水纹瓶，还有件小件的青花鼻烟壶。
之前谣言传“景文阁”古玩是仿品，虽然澄清了，但客户来问古玩的还是少，要是能添件明代的精品，不仅能提升柜台档次，还能让老客户更放心。
他打开柜台，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青花盘，用软布擦了擦盘面的灰尘。
盘子的釉色很亮，但跟周老说的明代青花碗比，年代还是晚了些。
肖景文想起之前跟苏诺桐一起去古玩市场淘货的日子，苏诺桐虽然不懂古玩，却总喜欢在旁边看，还会开玩笑说“这盘子要是明代的，咱们就发财了”，现在想想，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别想这些了。”肖景文摇摇头，把盘子放回柜台，“先把拍卖会的事办好，分店开起来，以后总有机会跟她好好说。”
第二天早上，肖景文跟王婶交代了店里的事：“周六我要去参加瓷器拍卖会，估计得去一上午，店里就辛苦你多盯着点。要是有客户问分店的事，你就说正在装修，下个月差不多能开业。”
“放心去吧老板！”王婶一边擦着翡翠摆件，一边笑着说，“我听说周老也去，有他在，你肯定能挑到好东西。正好店里的古玩柜该添点新物件了，上次李叔还问有没有明代的瓷器呢。”
肖景文点点头，又给张师傅打了个电话，确认分店的设计图进度：“张师傅，设计图这周能出来吗？我周六要去趟拍卖会，要是没问题，等我回来咱们再碰下细节。”
“没问题！周四就能给你发过去，你先看看有没有要改的，等你回来咱们再定。”张师傅在电话里很爽快，“材料我已经联系好了，只要设计图定了，下周就能进场施工。”
挂了电话，肖景文心里踏实了不少。分店的事按部就班，拍卖会又有周老帮忙，最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他翻出之前买的《明清瓷器鉴定手册》，坐在柜台后翻看起来，重点看明代民窑青花瓷的特征——胎质、釉色、纹饰，都在心里记了记，免得到时候看走眼。
周三的时候，周老把拍卖会的电子图录发了过来。
肖景文点开图录，很快找到了那件明代青花碗的照片。
碗口直径大概十五厘米，碗身绘着缠枝莲纹，青花发色浓艳，碗底有“大明宣德年制”的民窑款识。
图录里还写着详细信息：“明代宣德民窑青花缠枝莲纹碗，胎质细腻，釉面光洁，纹饰完整，局部有细微使用痕迹，无修补。”
“无修补就好。”肖景文心里松了口气，古玩最怕有修补，尤其是瓷器，修补过的不仅影响价值，还容易被客户质疑。
他把图录保存下来，又转发给做古玩鉴定的老吴——之前周老带过来的行家，想让他帮忙再看看。
老吴很快回复：“这碗我知道，之前在私人藏家手里，品相确实不错，民窑里算精品了。
你要是去拍，注意看碗沿有没有崩口，釉面有没有冲线，图录有时候拍不出来细节。”
“谢谢吴叔，我会注意的。”肖景文回复完，把鉴定工具收拾好——放大镜、强光手电、游标卡尺，都放进一个帆布包里，到时候带过去，方便现场看品相。
周五晚上，肖景文提前把店里的事安排好，又去幼儿园接了语嫣。小姑娘听说爸爸要去拍卖会，好奇地问：“爸爸，拍卖会是什么呀？是不是跟电视里一样，好多人举牌子？”
“对呀，”肖景文抱起女儿，笑着说，“爸爸去拍一件古代的碗，以后放在店里，让语嫣的小朋友们都来看，好不好？”
“好！”语嫣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爸爸要拍个最漂亮的碗，我明天画个碗送给你，祝你拍到！”
第二天早上，肖景文起得很早，把鉴定工具和银行卡放进包里，又检查了一遍。
出门前，语嫣把一幅画塞给他，画的是个彩色的碗，碗身上画着小花，旁边写着“爸爸加油”。
肖景文把画折好放进兜里，心里暖暖的——有女儿的鼓励，今天肯定能顺利。
开车到会展中心时，才八点半，周老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小肖，来得挺早！”周老笑着拍他的肩膀，手里也拎着个帆布包，“我带了老吴一起，等会儿让他帮你掌掌眼，别漏看了细节。”
肖景文赶紧跟老吴打招呼：“吴叔，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老吴摆摆手，“周老跟我说你要添件明代瓷器，这碗确实适合你，今天咱们好好看看，争取帮你拍下来。”
三人一起走进会展中心，拍卖会还没开始，展厅里已经摆好了部分拍品，供买家提前查看。
肖景文一眼就看到了那件明代青花碗，放在玻璃展柜里，旁边立着介绍牌。他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碗沿——没有崩口，再用强光手电照釉面，也没看到冲线，胎质确实细腻，跟图录里写的一样。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周老凑过来看，“这碗的缠枝莲纹画得很流畅，青花发色是宣德民窑的典型特征，要是放在你店里，肯定能吸引不少客户。”
肖景文点点头，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就拍这件了，只要价格不超过一百万，我都能接受。”
老吴在旁边笑着说：“放心，这碗的市场价也就八十万左右，应该不会拍太高。等会儿拍卖的时候，别跟人硬抢，稳住就行。”
肖景文把放大镜收起来，摸了摸兜里女儿画的画，心里踏实又期待。这段时间的疲惫好像都被这碗的品相冲淡了，他甚至开始期待，等拍下这碗，摆进店里的时候，语嫣看到会有多开心。
九点整，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先介绍了今天的拍品概况，很快就到了肖景文看中的那件明代宣德民窑青花缠枝莲纹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