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凯尼恩，你没有义务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你应该听懂了吧？”
不知为何，这句话突然在波尔凯尼恩的脑海中响起，带着哥德小姐特有的、温和却坚定的语气。
它猛地晃了晃脑袋，记忆像是被打开的闸门。
那是在它出发寻找玛机雅娜的前一天晚上，曾经被它保护过的年迈哥德小姐，特意找到它，通过心灵感应传递了这段话。
当时哥德小姐说，它夜观天象，看到了模糊的预示。
波尔凯尼恩此行必定波折不断，还会遇到一个“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
可那时的波尔凯尼恩满脑子都是被抓走的玛机雅娜，根本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甚至很坚决地否定了。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
“……我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这些？”
波尔凯尼恩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记忆。
可下一秒，它突然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原本因为战斗而发烫的重甲瞬间冷却，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
它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坚冰完全冰封，连背后蒸汽炉的缝隙里都结满了冰碴，连一丝蒸汽都无法喷出。
波尔凯尼恩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走马灯”吗？
在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间，脑海里才会闪过这些早已被遗忘的画面。
而在它对面，云澈静静地站在原地。
古剑豹则蹲坐在一旁，金色的眸子好奇地盯着被冰封的波尔凯尼恩，疑惑地歪了歪头，发出一声带着困惑的“嗷？”。
波尔凯尼恩与夏洛之间的对战本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云澈指挥着古剑豹和厄诡椪一起去没多久就制服了对方。
古剑豹甩了甩尾巴，凑近了两步，爪子轻轻碰了碰冰块。
冰凉坚硬，显然是结结实实冻住了。
“这家伙……怎么感觉心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古剑豹心里嘀咕着，眸子微微眯起。
它能感觉到，波尔凯尼恩被冰封前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复杂情绪，这和它以往遇到的敌人完全不一样，实在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云澈也注意到了波尔凯尼恩的异常，他皱了皱眉，走到冰雕前，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冰层——冰层厚得惊人，连波尔凯尼恩重甲上的划痕都清晰可见。
他能感觉到，冰层下的波尔凯尼恩还有继续战斗的力量，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云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眼镜，镜框呈银灰色，线条流畅利落，镜片泛着淡淡的蓝光，整体透着一股未来科幻风格。
这是他之前在阻止飞机坠机时，系统奖励的“伯乐眼镜”，一直没来得及仔细研究，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他将眼镜戴上，视线瞬间变了样。一道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出现在眼前，清晰地显示出被冰封的波尔凯尼恩的信息：
- 宝可梦：波尔凯尼恩
- 性别：无性
- 属性：水\/火系
- 状态：重伤，冰封
- 等级：冠军级
- 特性：储水
“水系加火系？倒是挺特别的属性搭配。”
云澈微微点头，这些基础信息和他的认知一致，算是系统面板的常规操作。
随着他心念一动，面板下方又跳出一行数据，应该是戴上眼镜后才会显示的进阶信息：
- hp：b
- 物攻：A
- 物防：A
- 特攻：A
- 特防：A
- 速度：b
“这显示的是……类似于个体值的评级？”
云澈摸了摸下巴，四个A两个b的配置，单看数据，这只波尔凯尼恩的基础素质相当不错。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厄诡椪，面板立刻切换：
- 宝可梦：厄诡椪
- hp：b
- 物攻：A
- 物防：A
- 特攻：c
- 特防：A
- 速度：b
“咦？”
云澈有些意外，厄诡椪的面板居然比波尔凯尼恩差了一截？
尤其是特攻只有c级，可明明厄诡椪的实战能力比波尔凯尼恩更强。
冰层里的波尔凯尼恩和一旁的厄诡椪都好奇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不知道这个人类突然对着空气发呆，到底在做什么。
云澈迎着两只宝可梦的目光，又将视线移到古剑豹身上，面板再次刷新：
- 宝可梦：古剑豹
- hp：b
- 物攻：A
- 物防：c
- 特攻：c
- 特防：c
- 速度：A
“额……”
云澈看着面板上一连串的c，忍不住扶了扶眼镜，“古剑豹这面板，看上去好像更惨不忍睹一些。”
不过仔细想想，这数据倒是和古剑豹的定位完全匹配。
它本就是高速物攻手，速度和物攻拿到A很合理，其他属性够用就行；厄诡椪的定位也偏向物攻，物防和特防够高，能扛能打，只是特攻拉胯罢了。
“可这东西，除了让我看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字母，难道就没别的用处了吗？”
云澈有些失望，捏着眼镜腿准备摘掉。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无意间摸到了镜框侧面一个凸起的小按钮，下意识地按了下去。
下一秒，面板瞬间变化，原本简洁的评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文字，首行标题赫然写着“古剑豹战斗分析与训练方案”：
[该宝可梦物攻（A）和速度（A）已达顶尖水准，属高速爆发型物攻手。但自身耐久（hp:b，物防:b，特防:b）偏低，能量储备不足，不擅长长时间作战。战斗习惯倾向正面突袭，缺乏迂回策略；性格急躁，易被对手挑衅影响判断。日常偏好食用带辣味的能量方块，对甜味食物兴趣较低……]
面板不仅详细列出了古剑豹的长处、短处，连它的战斗习惯、性格缺陷，甚至饮食习惯都写得一清二楚。
云澈越看越惊讶，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字上，抬头看向古剑豹，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古剑豹，你的右后腿，是不是每次战斗后都会轻微疼痛？”
古剑豹猛地愣住了，眸子瞬间睁大，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后腿。
它抬头望向云澈，对方的眼神里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古剑豹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自从上次被那台该死的泥头车创了之后，右后腿就落下了这个小毛病，每次高强度战斗后都会隐隐作痛。
但它觉得这点疼痛不影响日常活动，更不会拖累战斗，便一直没告诉云澈。
“为什么不和我说？”
云澈的声音沉了下来，随即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自责，“算了，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的异常，是我这个训练家的失职。抱歉……”
“嗷！”
古剑豹连忙摇了摇头，凑到云澈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安抚的低吼。
云澈看着古剑豹真诚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
他抬手摸了摸古剑豹的脑袋，又看向面板上那套详细的训练方案，方案里甚至包含了针对右后腿旧伤的康复训练。
等等，既然如此，那只暴鲤龙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来进行康复？
“看来，这伯乐眼镜比我想象中有用多了。”
云澈笑了笑，重新看向面板，眼神变得坚定，“以后，我会按照这个方案帮你调整状态，你的旧伤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剑豹兴奋地“嗷”了一声，尾巴欢快地摆动着。
一旁的厄诡椪歪着脑袋，看着云澈和古剑豹互动，翠绿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它忍不住凑到云澈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催促“快看看我”。
云澈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再次按下伯乐眼镜的按钮，将视线转向厄诡椪。
蓝色面板瞬间刷新，密密麻麻的文字滚动起来，从战斗数据到性格分析一应俱全。
看了半晌，云澈挑了挑眉，除了战斗风格偏激进、偶尔会因为想念自己之前做的蔬菜三明治而走神外，厄诡椪的身体状态和战斗习惯都相当健康，没什么需要特别调整的地方。
“乖。”
云澈满意地揉了揉厄诡椪的脑袋，“状态保持得不错，继续加油。”
厄诡椪虽然没搞懂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夸，但被云澈揉脑袋的触感很舒服，当即乐呵呵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脑袋还开心地晃了晃。
旁边的古剑豹斜眼瞥了它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尾巴不屑地甩了甩。
就这？被摸两下就开心成这样，也太好哄了。
检查完自己的两只宝可梦，云澈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冰坨”上。
他走到被冰封的波尔凯尼恩面前，再次按下眼镜按钮，面板上立刻跳出关于波尔凯尼恩的详细资料。
“波尔凯尼恩……传说中的幻兽，水与火双属性，因为曾经被人类偷猎者捕捉、伤害，所以打心底里厌恶人类。”
云澈看着面板，一边念一边点头，“后来你找到了一处隐秘的秘境，将一群同样被人类伤害过的宝可梦带进去一起居住，还主动担任起守护者的角色，平时最喜欢吃甜桃果和香柚果，战斗时习惯先释放蒸汽干扰对手视线，再用‘蒸汽爆炸’进行突袭……”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从波尔凯尼恩的过往经历，到它的战斗习惯、饮食习惯，甚至连它偶尔会对着秘境里的瀑布发呆这种小细节都没落下。
冰层里的波尔凯尼恩越听越震惊，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猩红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些事，除了秘境里的同伴，没有其他宝可梦和人类知道，尤其是被偷猎者伤害的过往，它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连玛机雅娜都只知道它“讨厌人类”，却不清楚具体原因！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波尔凯尼恩通过心灵感应发出急促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慌乱和不解，“这些都是我的秘密，你从哪里听来的？”
云澈没回答，还在继续念着面板上的内容：“而且你虽然嘴上说讨厌人类，但每次遇到人类遇到危险，只要对方没有主动攻击你，你都会悄悄出手帮忙，上次有个小孩掉进河里，还是你偷偷托着他上岸的，对吧？”
波尔凯尼恩彻底懵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人类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连自己偷偷做好事这种事都知道？它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憋出两句带着震惊和崩溃的心灵感应。
卧槽！盒？！
它现在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类是不是会读心术，不然怎么能把自己的老底扒得这么干净，连一点隐私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