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翔找来了两个推板车的汉子。
方琉璃和他一起动手，很快就把陈秀红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到了板车上。
方琉璃开着吉普车提前回去报信。
梁亦翔则和两个汉子步行往回走。
文丽萍的四合院房间不少，她特意收拾出一间空房，给陈秀红放东西。
方琉璃和梁亦翔提议晚上去外面吃，好好庆祝一番。
陈秀红却摆手：“在家吃吧，家里啥都有，别乱花钱。”
“那听姥姥的。”文丽萍笑着应下，“你们带的酱香鸭还在冰箱里冰着，我再煮点饺子，咱就能开饭了。”
说罢便往厨房走，陈秀红也跟着进去帮忙。
方琉璃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上午去了一趟医院，快中午时路过部队家属院门口又只顾着看热闹，愣是把吃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本来想着到文丽萍这儿补顿午饭，又赶上她在家哭。
三人急匆匆去给陈秀红出气，饭点就这么错过了。
梁亦翔见她一脸委屈，凑过来轻声问：“媳妇，咋了？哪儿不舒服？”
方琉璃捏着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瞪着他说：“还问呢？我中午没吃饭！”
“那……媳妇你用力打我吧，只要你能舒坦点，咋都行。”梁亦翔可怜兮兮地补充，“不过我好像……中午也没吃。”
不多时，文丽萍和陈秀红就把饭菜端上了桌：
陈秀红特意给方琉璃做了，她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外加拍黄瓜、一整只酱香鸭，最后端上桌四大盘饺子。
“姥姥，您能在家真好，我们都爱吃您做的菜。”方琉璃说着，把酱香鸭的两条腿分别夹给陈秀红和文丽萍，“有您在，我妈肯定能好好吃饭——您也知道，她一个人时总糊弄，您看她瘦的。”
话音刚落，桌下一只大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大腿，方琉璃差点惊出声，瞪了梁亦翔一眼。
——这臭男人，不正经！
文丽萍刚想把鸭腿夹给方琉璃，就被她笑着拦下：
“妈，您多吃点，我爱吃您和姥姥包的饺子。”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热乎。
晚上梁政安回来时，梁亦翔特意在大门口等着他。
方琉璃不知道父子俩说了些什么，一个多小时后两人进门，梁政安径直朝陈秀红的房间走去。
等陈秀红和梁政安从房间出来，方琉璃见陈秀红脸上带着安心的笑，便知事情妥了。
她没去打听两人说了什么。
——在她看来，结果是好的，过程便不重要。
方琉璃拿起茶几上的瓜子递给文丽萍，状似随意地问：“妈，奶奶当年生了几个孩子啊？”
梁亦翔猛地抬头看她。
方琉璃却像没瞧见似的，把瓜子盒往他面前递了递：“吃瓜子不？给——”
他摇摇头，没接。
文丽萍思索片刻，说：“你奶自己说就生了你爸和你二叔，不过当年在老家时，我听邻居提过，你二叔之后她还生过一个丫头，后来不知咋回事，说是早产没保住。”
这话刚说完，换好家居服的梁政安走了过来，闻言皱眉：“什么？”
文丽萍把听来的话又说了一遍。
方琉璃和梁亦翔对视一眼，梁政安却一脸肯定：“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要是我妈生了妹妹，我和老二没道理不知情。”
梁亦翔神色一正：“爸，这事我看得查查。今天在部队家属院，奶奶自己说漏嘴，说她生了三个孩子。”
梁政安的神色凝重起来。
——正常情况下，生了孩子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刘爱莲为什么要隐瞒？
方琉璃和梁亦翔在场，文丽萍便没再多说。
等两人离开四合院，回到小洋楼。
梁亦翔才忍不住开口：“琉璃，你说奶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爷爷的事？不然为啥偷偷生孩子？”
其实在四合院时，在场的人心里大抵都闪过这个念头。
方琉璃正剪了些鲜花进屋插花，闻言动作一顿：
“我倒不这么想，反倒觉得是她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不喜欢女孩子，所以才……”
她停下手里的活，看向梁亦翔，“你说那个女孩，到底是没留住，还是被她……”
梁亦翔皱紧眉头：“爷爷不知道，我爸和二叔也不知道，这事太蹊跷了。”
“爷爷和爸不知道我信，二叔可不见得。”方琉璃继续摆弄花枝，“你们想查的话，不妨先从二叔那儿入手。”
她心里清楚，以梁政安和梁亦翔受过的正统教育，断不会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一定会查下去。
她没说出口的是，当年梁老二和刘爱莲合谋给梁政安下药。
可见他本就没什么道德底线，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思，未必不知情。
“对了，看你哪天有空，跟我一起去趟向家。”方琉璃说。
她和向国华的关系虽没挑明，亲近的人却都心里有数。
——毕竟当年陈媛和向国强没结婚，她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
“媳妇，明天就去！”梁亦翔一口应下，又想起白天的事，抓起她的手仔细查看，“你手疼不疼？今天打那俩人，没伤着吧？”
方琉璃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丝暧昧。
梁亦翔打横将她抱起，在她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媳妇，你今天累坏了吧？我帮你洗澡。”
方琉璃瞬间羞红了脸，连连摇头。
“对了，妈给咱挑好结婚日子了，等结完婚再回丰城吧？”梁亦翔又说。
方琉璃一愣——她之前也想过这事，只是还没同他说。
“我想留在京城。”她斟酌着开口，“妈和姥姥身边不能没人，就她们俩在家，我不放心。”
其实她想说，自己隶属于京城军区，不想离开；
而且之后肯定还有任务，人在丰城多有不便。
更何况大首长答应过她，年底升她为师级，到了那个级别，就更需要留在这儿了。
当然，对文丽萍的担心也是真的。
她自己都纳闷，怎么会下意识地先考虑对方。
——或许是结了婚，总觉得不能只想着自己。
她伸出手，轻轻按住他凑过来的身体：
“你问问爸，看能不能把你调回来？我在部队本就够特殊了，再离开京城，是不是不太好？”
她终究还是婉转地说出了真实想法，却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望着眼前有着八块腹肌的男人，她忽然有些晃神。
——原来自己早已被他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