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玄与苏晚晴拖着伤体,一路隐匿行踪,耗费数日,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镇渊城。
城门口的气氛比他们离开时更加肃杀。守城甲士的数量增加了一倍,个个神色凝重,阵法全开,灵光闪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见到两人归来,尤其是感受到他们身上那难以掩饰的虚弱与血腥气,守卫队长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恭敬行礼,并迅速通传。
片刻后,城主岳擎天亲自带人迎了出来。他看到陆清玄二人气息萎靡、衣衫染血的模样,虎目一凝,急忙上前:“巡察使大人!苏仙子!你们这是……”
“无妨,受了些小伤。”陆清玄摆了摆手,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回府再议。”
“是!是!快请!”岳擎天连忙将两人迎入城主府,并下令开启最高级别的防护阵法,严禁任何人打扰。
进入密室,布下重重禁制后,陆清玄才将鬼哭峡之行的大致经过,省略了部分细节(如无极盘的真正威能以及古灯禅师最后与幽冥圣使的具体对话),简明扼要地告知了岳擎天。重点说明了玄冥教勾结幽冥、试图召唤圣使降临,以及最后时刻西漠万佛净土的炼虚禅师出手干预,他们才得以侥幸脱身。
即便如此,岳擎天听完,已是额头冷汗涔涔,后背发凉。
“玄冥教竟敢如此!还有炼虚期的幽冥圣使险些降临?!”岳擎天声音都有些发颤,他镇守此地数百年,深知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炼虚期幽冥生物成功降临,整个镇渊城恐怕旦夕可破!“多亏大人与仙子力挽狂澜,识破阴谋,更引得佛门高僧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起身,对着陆清玄二人深深一拜,语气充满了后怕与感激。
“岳城主不必多礼,分内之事。”陆清玄虚扶一下,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善后。玄冥教在城中的据点必须立刻拔除,相关人员严加审讯。另外,鬼哭峡方向需加派重兵巡逻,监控空间波动,防备幽冥反扑。此事,也需立刻上报天帝山。”
“末将明白!这就去办!”岳擎天雷厉风行,立刻领命而去,开始调兵遣将,全城戒严,肃清内奸。
密室中,只剩下陆清玄与苏晚晴二人。
“噗——”岳擎天刚一离开,陆清玄强压的一口逆血便喷了出来,脸色瞬间灰败了几分。硬接炼虚期圣使一击,又强行催动无极盘,他的混沌道基都受到了震荡。
“清玄!”苏晚晴惊呼,连忙扶住他,将自己精纯的太阴真气渡了过去,助他稳定伤势。她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经脉受损,元婴黯淡。
“无碍……休养一段时日便好。”陆清玄盘膝坐下,取出得自天帝山的顶级疗伤丹药服下,开始运功疗伤。苏晚晴也在一旁坐下,默默调息。
半个月后,两人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但距离痊愈还需时日。这期间,镇渊城进行了一场彻底的大清洗。岳擎天以铁血手腕,揪出了数十名与玄冥教有牵连的修士,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副将!整个城池风声鹤唳,但也因此氛围为之一肃。
关于鬼哭峡事件的消息,也通过特殊渠道传回了天帝山。据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数日后,天帝山有法旨传来,嘉奖陆清玄与苏晚晴此次立下大功,赐下大量珍贵丹药和功勋,并命令他们暂时留守镇渊城,协助岳擎天稳固防务,监控葬神渊动向,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一日,陆清玄正在静室内揣摩与幽冥圣使交手的心得,试图从中窥探炼虚期的一丝奥秘,门外传来了苏晚晴的声音。
“清玄,有客来访。”
陆清玄睁开眼:“何人?”
“是万佛净土驻守此地的一位长老,了尘大师。”苏晚晴的语气带着一丝异样。
陆清玄目光微动:“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位身穿月白袈裟、面容慈祥、手持一串碧玉佛珠的老僧,在苏晚晴的引领下步入静室。老僧气息渊深,赫然是一位化神后期的佛门高僧。
“阿弥陀佛,老衲了尘,冒昧来访,打扰陆施主清修了。”了尘大师双手合十,声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大师客气了,请坐。”陆清玄起身还礼,请对方落座。苏晚晴奉上清茶。
“老衲此次前来,一是代我万佛净土,感谢陆施主与苏仙子此次出手,阻止幽冥阴谋,免去一场生灵涂炭。”了尘大师神色郑重地说道。
“大师言重了,分内之事。倒是要多谢贵宗古灯禅师及时出手相助,否则我二人恐怕已凶多吉少。”陆清玄语气平静,目光却锐利地看着了尘。
了尘大师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陆清玄会提及此事:“古灯师叔祖云游四方,恰逢其会,亦是缘法。师叔祖让老衲转告二位施主,幽冥鬼界此番试探受挫,短期内应不会再有大规模动作,但暗中的渗透必将更加隐秘难防,还请二位多加小心。”
陆清玄心中了然,古灯禅师的出现绝非巧合,万佛净土对葬神渊的监控远超外界想象。他点头道:“多谢禅师提醒,我等自会谨慎。”
了尘大师沉吟片刻,又道:“第二件事……师叔祖让老衲询问陆施主,对于那‘混沌大道’与‘幽冥死气’相生相克之理,有何见解?”
陆清玄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大道三千,皆可证道。混沌包罗万象,生死、阴阳皆在其中。幽冥死气极于死寂,然物极必反,死之极处或蕴一线生机。反之,生灵之气盎然,盛极而衰,亦藏归墟之理。大师此问,颇有深意。”
了尘大师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施主果然慧根深种。师叔祖亦言,施主所持之宝,似与一桩上古因果有关,牵扯甚大。未来若遇‘归墟之地’或‘轮回之秘’,或可前往一探,或有际遇。” 他点到即止,并未深言。
陆清玄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波澜。归墟之地?轮回之秘?这分明是在暗示河图洛书以及其他残片的下落!看来万佛净土知道些什么,而且似乎在向他释放善意,或者说……是一种投资?
“多谢禅师与古灯禅师指点,陆某记下了。”陆清玄郑重道谢。
了尘大师宣了声佛号,不再多言,又闲聊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送走了尘大师,苏晚晴看向陆清玄,美眸中带着询问。
陆清玄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缓缓道:“万佛净土……这是在示好,也是在借我等之手,搅动局势。他们与幽冥鬼界乃至天庭的关系,恐怕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苏晚晴问道。
“静观其变,努力提升实力。”陆清玄转身,目光坚定,“炼虚期……只有踏入此境,才能真正在这盘大棋中拥有话语权。待伤势痊愈,我们便回天帝山,申请进入‘悟道崖’闭关!鬼哭峡一战,让我对混沌化虚,有了些许模糊的感悟……”
苏晚晴重重点头:“好!我亦感觉元婴瓶颈已有松动,或许可借此机会,尝试冲击化神!”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坚定。镇渊城的风波暂时平息,但他们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洪荒古界的暗流愈发汹涌,而他们,必将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中,闯出属于自己的通天之路!
(第八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