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都城的王宫前,堆着如山的典籍,竹简上刻着高句丽的古老文字,记载着他们口耳相传的“历史”。
刘禅站在火堆旁,望着高钊被亲兵按在地上,昔日不可一世的高句丽王,此刻头发散乱,华贵的王袍沾满尘土,像条离水的鱼般挣扎。
“陛下饶命!这些都是我族的根啊!”高钊哭喊着,眼睁睁看着庞统挥手示意士兵点火。火把触到干燥的竹简,“腾”地燃起烈焰,古老的文字在火光中扭曲、蜷曲,最终化为灰烬,飘向大同江的方向。
“根?”刘禅冷笑一声,踢了踢脚下的《史记》,“你们的根,早在汉武帝设乐浪郡时,就扎在了汉土上。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留着只会教坏子孙。”他指着王宫前那块刚立起的石碑,“从今日起,这里立‘汉学馆’碑,让高句丽的孩子都知道,什么是煌煌文明。”
石碑上的“汉学馆”三个大字,是诸葛亮亲笔所书,笔力遒劲,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高钊看着那三个字,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呜咽:“臣愿降……只求陛下留我高句丽一脉祖制……”
刘禅俯身,指着人群中一个缩着脖子的孩童——那是高钊七岁的幼子高宝延,穿着不合身的锦袍,眼里满是惊恐。“让他入汉学馆,三年后若能背出《论语》,写得一手好汉字,朕便饶你性命,还让你做丸都城的千户侯。”
高钊猛地抬头,看着儿子懵懂的脸,又看看刘禅坚定的眼神,终于磕了个响头:“臣……遵旨。”
汉学馆的牌子挂起来那天,庞统带着官吏在全城张贴“易俗令”。告示上写得明白:高句丽贵族须改穿汉服、学说汉话,每月考核一次,不通者罚去矿场服劳役;百姓则免赋税三年,愿送子女入汉学馆者,额外赏粮食一石。
告示前围满了人,高句丽贵族们脸色铁青,却敢怒不敢言——王宫前的火堆还没凉透,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只有金庾信拄着拐杖,被家丁搀扶着闯到告示前,一把将布告扯下来撕碎:“我高句丽自有衣冠制度,岂容汉廷指手画脚!”
他的喊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庞统闻讯赶来时,正见金庾信对着百姓嘶吼:“大家别信他们的鬼话!穿汉服、说汉话,咱们就不是高句丽人了!”
“金大人好大的火气。”庞统不急不慢地掏出新的布告,“看来是没见过我汉军的规矩。”他对身后使了个眼色,关银屏从暗卫中走出,手里端着AK,枪口对准金庾信脚边的佩剑。
“砰!”
一声枪响,佩剑应声断为两截。金庾信吓得往后一缩,拐杖都掉在了地上——他总算明白,这铁管子的威力,比传说中更可怕。
“易俗令,不是商量,是命令。”关银屏收起枪,铜套枪管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下次再撕布告,碎的就不是剑了。”
金庾信看着地上的断剑,又看看周围汉军士兵冰冷的眼神,终于垂下头,免冠谢罪:“臣……知错了。”
大同江畔的“译馆”里,传来孩童的琅琅书声。张莹莹让人搭了十几间草屋,请来汉学馆的先生,专门教高句丽孩童学汉字。她还别出心裁,让人熬了麦芽糖,捏成“字块糖”,背会一个字就赏一块,引得孩子们挤破了头。
“‘汉’字,点、点、提、横、撇、捺……”先生在沙盘上写字,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跟着画,却把最后一捺拖得太长,写成了“汗”。
周围的孩子哄笑起来,那孩童涨红了脸,把沙盘扒乱了赌气。先生笑着按住他的手:“别恼,这‘汉’字可有讲究。”他从怀里掏出本《说文解字》,“汉者,水名也,源出陕西,东入江,是我大汉的发祥地。后来引申为天朝之名,煌煌大汉,可不是‘汗水’的‘汗’能比的。”
孩童似懂非懂,指着沙盘上的字:“那……我能再写一次吗?”
“当然。”先生递给他一块“字块糖”,“写对了,这糖就归你。”
阳光透过草屋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沙盘上,孩童认真的小脸和“汉”字的笔画重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张莹莹站在窗外看着,嘴角带着笑意——刘禅说得对,文化的种子,要从小播下才好。
辽东银矿的矿洞里,邓艾正拿着尺子量矿石。他推行的“汉高句丽共营”已经实行了一个月,汉兵和高句丽矿工同吃同住,矿洞里还挂着块木板,上面写着“会说汉话者多领口粮”。
起初,高句丽矿工们还很抵触,只用眼神交流。可架不住汉军士兵热情,吃饭时给他们讲中原的故事,干活时教他们说“镐头”“矿石”“休息”这些简单的词,加上多领的口粮实在诱人,渐渐有人开始试着开口。
“李……李大哥,这矿石……好吗?”一个高句丽矿工举着块银矿石,用生硬的汉话问身边的汉军伍长。
李伍长拍着他的肩膀笑:“好!这叫‘富矿’,能炼出不少银子!你看,这上面的‘银’字,就是这么写的。”他捡起炭笔,在矿石上画了个“银”字。
不远处的高句丽监工偷偷看着,手里攥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趁休息时,他溜到矿洞口,见汉学馆的先生来送教材,赶紧上前作揖,用半吊子的汉话问:“先生……‘利’字……怎么写?就是……赚钱的‘利’。”
先生笑着写下“利”字:“此字从刀从禾,意为用刀收割庄稼,引申为利益。你想学认字?”
监工连连点头:“想!想让娃……去汉学馆……”
汉学馆的院子里,高宝延和一个汉童吵了起来。起因是先生讲《论语》时,高宝延突然喊道:“孔子是我们高句丽人!我父王说的!”
汉童立刻反驳:“胡说!孔子是鲁国人,《史记》里写着呢!”
两个孩子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先生没动怒,只是取来《论语》,翻开第一页:“高宝延,你看,这里写着‘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鲁国在中原,离高句丽有千里之遥。你父王怕是记错了。”
他又讲了孔子周游列国、删订六经的故事,高宝延听得入了迷,刚才的怒气早没了。等先生讲完,他低着头小声问:“先生,《千字文》……能借我抄吗?”
次日一早,高宝延揣着块木炭,蹲在汉学馆的墙根下,等着那个汉童。见对方来了,他把手里的野果递过去:“给你吃……我想借《千字文》。”
汉童接过野果,从怀里掏出抄好的《千字文》:“我娘说,知错就改是好孩子。给你,慢慢抄。”
高宝延捧着纸卷,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认真的神情。不远处,高钊被侍卫搀扶着经过,看到儿子的样子,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丸都城头的汉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大同江畔的书声、银矿里的笑语交织在一起。刘禅站在王宫的高台上,望着这片正在悄然改变的土地,对身边的庞统道:“士元你看,比起刀剑,笔墨是不是更有力量?”
庞统望着那些背着书包的高句丽孩童,拱手道:“陛下圣明。百年之后,这里只会记得汉学馆,记得《千字文》,谁还会记得那些烧了的旧典?”
远处的大同江面上,商船往来如梭,汉旗在船头飘扬。高句丽的天空下,书声正取代战鼓,成为新的旋律,而这旋律里,藏着比征服更长久的东西。